个案访谈:《有伴有性没婚姻》(1) 赵晓峰1979年出生,男,广州,广告人,未婚 《有伴有性没婚姻》 我对生活说:“我爱你”,生活别过脸去; 我对女人说:“我爱你”,女人扭过头去; 我对音乐说:“我只有你了”,音乐响起,然而是灰色的旋律..... “对,我肯定是不会结婚的,不添那个麻烦。你也知道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是可 以确定的了,那张纸也保证不了任何东西。结婚离婚再结再离还不够麻烦的。而且 现在的独身者一样有伴侣有性爱,还没有任何负担,挺好的。也许是因为都是北漂 吧,我周围的人大部分都这样生活。有时间你可以采访一些画家诗人聚居的艺术村,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我们一样很专一的和伴侣生活在一起,只不过不结婚不生子, 不给人口大国再增加负担,活得很环保。跟丁克家庭一模一样。下边我还是给你讲 讲我自己的故事吧,也许你能从我身上看到一个人群的生活现状。” 他此时坐在另一台电脑前,我看不见他的脸,也许这样更好,我们用MSN 交谈。 脸有时候只是一个标志而已,少了嘴的参与,我们反而能够畅所欲言。 此时是周日的下午3 :00,他告诉我早晨下班后他一直在睡,我诚挚地向他表 示同情,顺便在心里也想着被生活、被时间、被文字压迫下的自己一样的可怜,只 好不停的流汗。他的情绪通过键盘通过屏幕上的文字传达过来,我立刻被这些文字 压迫了,天气太热了,我们都必须努力呼吸——以下是他的MSN 记录: (一)生活,我爱你!虽然你面目模糊 “有时候我会早上9 点钟起床,选择9 点这个很好的时间不是因为白领都讨厌 这个数字,而是因为我体内的生物钟已经形成了习惯。正如我习惯通宵的工作,习 惯倒头便睡一样。其实我才睡了4 个小时,因为如果9 点醒来就说明昨天我夜晚4 点半下班。(阿峰从说他的作息时间开始了我们的谈话,我把这次谈话当作了与另 一个我的聊天)起来通常是脑海一片空白,就像我的床单一样。而且我也喜欢脑海 这种没有任何思绪的白,起码比我们的生活的城市干净。经过了一个晚上通宵的创 作,起来人觉得很累。但是我知道,我只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的2 点,我 又得回到公司。因为公司需要我,其实是我需要我,哈哈。 我的工作是广告后期创作,这是个贩卖精神产品的行业,所以不容易适应,可 以说是套着枷锁起舞。因为一家好的饭店可以卖出客人们都喜欢的饭菜,但很少有 广告公司可以做出所有人都喜欢的精神产品。而且客人现在越来越会投资,也越来 越会挑剔,所以我觉得除了要有好的创意,还得会说服客人,也要学会忍。 有时候我见到一些肥佬气喘吁吁的骂着我的作品,我也会气得握紧拳头,但最 后,还是把拳头和力气都用在了鼠标上。 即使这样的空虚,或者说饥饿,我只会随便的煮个速食面给自己,当然,味道 还不坏,因为我通常喜欢加上两个鸡蛋,补充我那差不多用光的脑汁。时间会抓得 很紧,我吃完,就喂鸟,它们是我的宠物,一对很嘈的鹦鹉。可能是我喜欢摇滚的 缘故,连我养的鸟也很有摇滚精神。但我现在见它们的时间是越来越少。 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好做,我就进入鼓房练习,鼓房和我的鼓花去我一年多 的存储,但我还是觉得很值得,因为打鼓在我生命中占了很大的位置。 我一般是观察到邻居都上班或者都起床了,我才开始。因为我一上鼓,就和公 司的我是两个人了,哪怕是练习,我也喜欢狠狠的练,让全身的肌肉都和鼓声一起 动起来,汗也拼命的挥洒,这样才可以找到我要的感觉。虽然我知道鼓手不应该独 奏的,鼓手要配合着其他乐器才找到灵气,最惨的是我的朋友们现在都在上班或者 学习,但我还是孤独的坚持着。我必须和无奈握手。 朋友可是太重要了,我有挺多好朋友的,但现在大家都为了生活,在不同的公 司忙着,在其他城市跑着,我们平均一个月才刚好碰上一次,一般都去酒吧见见面, 不会喝到烂醉,我们都喜欢做清醒的年轻人,话题也是东南西北,无所不谈,当然 有时候也会说起音乐,特别是我有两个朋友也是鼓手,所以免不了会说说最近练到 什么层次,有什么好的二手鼓会出售,有这群朋友我觉得很开心,这也是我喜欢城 市生活的一大原因。 我喜欢音乐,或者说就像年轻的水蛭一样痴迷它,而你知道我披着长发并不代 表摇滚,我戴着眼镜不代表有多大的学问,我们声嘶力竭的呐喊有时候并不能证明 我们的存在,我们在声音中只会更快地把自己丢失,我们制造声音却终于被声音淹 没! 我很想有自己出色的乐队,但感觉这些都离我很远了,突然有种感觉就是一支 好的乐队,其实是等于几个人谈恋爱,一般初初的感觉就象初恋一样,都是很好, 所有乐手都很有激情,随着激情冷却就只有平淡的日子可过了。 那是在一次酒醉后我们几个朋友终于实现了心中的理想,组建了自己的第一支 乐队“lostcandy (水果的香味)”,从此以后我们利用各种机会让这股奇怪的 “香味”飘散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我们就像一群所谓的音乐虫子希望在勤奋的 努力中酿造一个蓝色的未来。我们尝试着创作,尝试各种不同的风格,甚至自己作 词作曲,大家充分发挥着自己,抓紧所有的时间排练,我们高喊着:“拒绝休息” 的口号,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音乐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