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缺铁:落叶穿过心灵的脆弱(1)
人人都知道缺铁会发生贫血,因为铁是造血的原料。然而人体内的铁不仅用来
制造血红蛋白和肌红蛋白,还构成许多重要含铁酶和铁依赖酶。缺铁可使人体内这
些酶的活性降低,影响多种代谢过程如DNA合成等,从而损害神经、消化、肌肉
和免疫系统的功能。
一项英国进行的研究发现,1/4 被调查的姑娘正在因为恋爱和缺铁毁坏她们的
智商。英国伦敦国王学院的纳尔逊博士说:“我们惊讶地发现,很少一点铁水平的
下降,就会带来智商水平的下降。”
看到这则新闻,想起与暄的交往,觉得自己的爱情也可能缺铁。正因为此,我
与他最终各奔东西了――不是缘分不够,而是智商出了毛病。
进入暄家阴凉的居室的时候,我看到客厅正面墙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
正用一种阴郁的目光望着我。她和我想象中的女人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与暄在一起
的时候,暄常提到她,说她很忙,她自己拥有一家公司,主要经营以香水为主的化
妆品,我便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她“香水女人”。
我与香水女人从未见过面,她也许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现在,我是一个入侵者,我侵入了香水女人的卧室,地板像冰一样沁凉,有一
种吸力吸着我的脚底板,让我全身发冷。
外面正是七月的盛夏,温度高达三十八、九度,一下子让我进入冷气开得很足
的房间,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暄朝我走过来,我看到他眼镜上反射着一点点光亮,我无法看清他的眼睛。他
手里拿着两杯喝的东西。看得出来,那种细长的玻璃杯出自一个讲究情调的女人的
手,是她亲自在商店挑挑捡捡、用挑剔的目光选中的那一款,然后把它买回来,洗
得干干净净,放在那只造型独特的架子上的。
“她很忙,”暄说,“她总在外地出差。”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心想,要不是这样,你敢带我到你家里来才怪呢。
“她根本顾不上这个家。”暄又说,似乎隐含某种不满。我心不在焉地东张西
望,然后接过暄递过来的饮料,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喝。饮料是冰镇过的,一直
冰到心里。
暄和我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我们属于同一个部门。暄在公司同仁眼中是一个好
好先生,有一个有钱又能干的老婆,他本人能力也强,为人又很谦让,凡事不跟别
人争什么。没人愿意出的差往往落在他头上,他从来没有怨言。他说我一个男的嘛
就应该多让着点别人。其实,我们部门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的,只不过那几个都比
他要狡猾,遇到升职、加薪,他们一个个可积极了,而碰到一些没什么好处的事,
他们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去年秋天,公司里为催一笔款子要我们部门派两个人到贵州去出差,大家都认
为这是一趟苦差,所以问到谁都躲着。
暄忽然冒出句:“那就让我和王静园去吧。”
别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好”,只有我还愣在那里,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段日子,我和暄形影不离,工作进行得不算太顺利,但暄这个人性格沉稳,不急
不躁,如果要是我一个人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暄却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
工作之余,他常带我到外面转转,我们一起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去喝咖啡,服务
小姐弄错了,错把我和他当成一对情侣。当时我的脸涨得通红,因为我刚从学校毕
业,连男朋友还没来得及谈,怎么可能和暄……那天晚上,我和暄步行回饭店,街
上刚刚下过一点小雨,路面很湿,暄把手伸过来拉住我的手,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
紧紧地包在里面,让我感到愉快和安全。他一直把我送到房间门口,我们面对面站
了一会儿,当时我的心里乱极了,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不能够也
不应该喜欢他的。
我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愿意他对我做任何
事,比如抚摸我的长发,拉着我的手,等等。我知道刚才在门口他很想吻我,但他
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让它走火。
房间里很静,我没有开灯,一个人躲在黑暗之中,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我不用接也知道那是住在隔壁的他打来的。
我们在这座城市里谁也没有亲人,我们就是亲人。只有我和他。
结果那晚,我们在电话里几乎聊了一夜,无话不谈。暄谈了他的家庭、谈他那
“女强人”的妻子;我谈了我爸妈对我的期望,以及自己朦胧而又清晰的梦想。直
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我们才疲惫不堪,挂上电话各自睡去。我睡得很踏实,一闭眼
就睡着了。
回北京以后,我和暄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我们白天是同事,到了晚上才能变成
情侣,也就是说,我和暄的恋爱在公司是不公开的,因为谁都知道他有一位做香水
生意的妻子。
暄对我说,他妻子很少回家,他们俩迟早会分开的。
的确,我们在贵州出差几个星期都不见他妻子打一个电话给他,仿佛这个女人
根本不存在似的。我想一个人无论多忙,如果她想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她很亲密
的人,打一个电话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这种躲躲闪闪的日子非常难熬,我希望有
一天,我和暄能够大大方方地在一起。暄总是摸着头对我说:“快了,快了。”在
他的怀里,我总是觉得很安全,可是一旦离开,我就觉得心神不定,特别是白天在
公司里我和他见了面,必须装作普通同事的样,这让我感到很别扭,生活像是在演
戏。
这次,我下定决心,终于去了他家,但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卧室的
空调开得很足,我和暄坐在那儿仿佛是被冷气冻住了。
墙上到处是香水女人的照片,她仿佛在从不同的角度盯着我,和我说话,她甚
至能叫出我的名字。在暄的怀里,我再也不像从前那么舒服了,我只想逃走,逃离
这个属于别人的地方,我不想插入别人的生活,不想在别人的生活里扮演一个不光
彩的角色。
暄的手伸过来,在解我的衣扣。他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让我无法拒绝,拒绝他
的手、他的吻、他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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