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听着蔡拾来的话,黄桂兰头上冒出了冷汗,她爱子如命,但她手上没钱,加上 余观保又外出不在家,她只能求助黄家。 第二天,黄桂兰回了黄家,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家人。 黄桂玉一听,他非常气愤,他骂道:“好你个毛贼,邻里邻居的,竟然张这么 大的血口,姐,你别怕,我跟你去和他们谈谈。” 黄桂玉跟着黄桂兰来到了白水观村。还没等黄桂玉站稳脚,蔡拾来就带着一帮 人马向黄桂玉冲打过来了。 第一个冲过来打黄桂玉的男人,他叫陈何,是蔡拾来的母亲的弟弟,此人皮肤 黝黑,脸上长满了麻子,像一个活闯王。此人生性奸诈,仗着自己是大村姓子弟, 到处行凶做恶,无人不怕。 黄桂玉本来是到白水观村帮姐姐和蔡拾来谈判的,他万万想不到蔡拾来会如此 凶狂,竟敢叫人来袭击他。 黄桂兰看看行势不妙,慌忙夺路而逃。可是,陈何一帮人马,作恶多端,岂能 轻易将黄桂玉放过,十几个人一齐向黄桂玉包抄过来。 黄桂兰单枪匹马,他哪是那帮恶人的对手,他边打边跑,一支烟功夫,头上也 受了不少拳脚。 黄桂兰看见弟弟被打,她大声吼道:“你住手!你们那帮恶人,简实是无法无 天了,蔡拾来,你不得好死。” 黄桂兰的怒吼,起不了作用,陈何还是继续指挥着那般人马包围着黄桂玉。 黄桂玉人高马大,加上略懂几套拳脚,他边打边跑,最后突破重围,拼命向村 前的池塘边跑去。 陈何眼看着黄桂玉跑掉了,忙叫住众人,分散了。 黄桂兰声嘶力竭地骂着蔡拾来,把蔡春喜给激怒了。他敲着竹竿,慢慢地摸索 着向黄桂兰走近。 蔡春喜怒道:“你别骂了,你把我孙女打死了,你还那么凶,我恨不得一竹竿 打死你。” 蔡春喜一边骂,一边用竹竿向黄桂兰打来,黄桂兰躲开,骂道:“你个瞎目头, 你连路都看不见,你还能看到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瞎 掺和。你蔡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连你都不是。” 一连几天发生的事情,让黄桂兰心疲力尽,她一边骂,一边哭,所有的委屈和 愤怒都夹杂着眼泪一齐流了出来。 听到黄桂兰的哭声,蔡春喜心软了很多,想想以前黄桂兰对自己的照顾,她自 知理亏,忙低着头,默默无言地摸着路回去了。 中午,蔡包公回家了,当他听到葛黑芳的诉说以及看着头襄着绷纱回到家里的 蔡大妹时,他长叹了一口气,接着,他说道:“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谁 都不容易,何必搞得那么难以收拾呢!” 听着蔡包公的话,蔡拾来大怒,劈呖叭啦地骂了父亲一顿,他骂包公吃里扒外, 反面无情,不是好父亲。 蔡包公么驳道:“谁是谁非,我会知道,我不像你,忘恩负义,手脚不干净, 净赚不义财。” 蔡拾来更怒了,他站起来想打蔡包公,幸好葛黑芳反应快,及时拉住丈夫,才 免了一场父子之战。 下午,蔡包公为了尽快地解纠纷处。 陈优美是管理区民事纠纷组的主任,他听完蔡大妹的片面之词后,就判定黄桂 兰负事故的全部责任,赔给蔡大妹医药费三千元。 “三千元,对黄桂兰来讲是天文数字,她整个家庭的财产还不值三千元呢!于 是,她得出反对。 “你把人快打死了,你还那么狡猾,不服也得服,否则我就扣人了!” “你个狗官,你分明是徇私舞弊,与权谋利我告诉你,我有钱也不给你,何况 我没钱。”黄桂兰拍着桌子骂道。 “没钱,我就扣人。”说完,陈优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掏出手铐就来拷黄桂 兰。 黄桂兰大怒,双手掀起办公共场所桌,向陈优美掷去,幸好陈优美反应迅速才 逃过一劫。 陈优美大怒,破口大骂:“好波辣的婆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他就 向黄桂兰扑来,未待黄桂兰反应过来,他己经给她双手上了手。 “你我个狗官、贪官,你欺压百姓,你终于有一天不得好死。”黄桂兰临危不 惧,一边反抗,一边破口大骂。 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蔡包公和蔡大妹一直默默无言,一句话也没说。等到陈优 美押着黄桂兰,想送她到派出所时,蔡包公忙上前阻止道:“同志,你网开一面, 放过她吧!蔡、余本是和好的两家,这样一搞成仇人了。我们私下商议就行了,给 我面子,放她一马吧!” 陈优美看了看葵包公,又看了看黄桂兰,最后说道:“好吧,看在你面上,我 就放他一马,以后可别那么泼辣。”说完,陈优美便找来钥匙打开了黄桂兰手上的 手铐。 从管区回到白水观村的路上,三人一直默默无言,一回到家,黄桂兰就“哇” 地一声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区区一件小孩的斗殴,让黄桂兰心力交辩,一不但赔了一大笔医药费,还搞得 心神不定。这样一来,原来就不算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了。 斗殴事件过后不久,余观保就从外面回到了白水观村,当他听到黄桂兰的哭诉 后,他绑起余立庭的双手狠狠地抽打了余立庭一顿,他边打边骂:“伙子,小小年 轻还没学会走路,就学会惹祸了,现在不好好教训你,长大了还得了。” 余立庭忍爱着父亲的抽打,他边哭边说:“爸,你别打了,我以后不敢了。” 黄桂兰说:| “别打了,有本事,你就找蔡拾来打架去,别拿孩子出气,别人 打骂你老婆和孩子,就是因为看不起你。” 黄桂兰一席话把余观保震住了,他放下手中的木棒,愣愣地盯着黄桂兰看了又 看,接着,他出门去了。 余观保出门后,黄桂兰看着余立庭说道:“孩子,你长大了,家里的事,你也 看到了,以后可不能再逞强和别人打架了,否则,爸妈可饶不了你。” “妈,你放心吧!我以后可不敢再打架了。”余立庭抽泣道。 余立庭打人事件一传十,十传百,终于传进了学校。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王 开始找他闹事。 中午放学后,当余立庭,就用左手托着余立庭的下巴道:“听说你蛮有能耐哦, 用石头砸破了同村人的头?” 余立庭用手拿开陈强的手道:“我没时间和你们瞎扯,请闪开,我要回家。” “怕了是不是?你母子在白水观村这么霸道,怎么见到本王就吓得像筛糠一直, 软绵绵的。” 余立强了上来,说道:“请放开我哥哥,别胡说八道。” “怎么啦?我说错了吗?啧啧,几兄弟蛮同心的哦!怎么样?是一个一个上, 还是三兄弟一起上?”陈强用手来抓余立强。 余立强甩开陈强的手,对余立庭和余立田说道:“别理他,走,咱们回家。” “回家?不那么容易,兄弟们,给我上。”陈强一声令下,几个手下向余家三 兄弟发起了攻击。 余家三兄弟边闪边跑,陈强等人边打边追,一支烟攻夫,余家三兄弟身上都落 满了拳脚。 余立田年纪最小,他被打哭了。 陈强还不肯放手,仍然叫着手下追打余家三兄弟,这时,余立强发火了,他吼 道:“别欺人太甚了,不然,我可还手了。” 余立强话刚说完,陈强马上叫手下将他包围了起来,余立强毕竟学过拳脚,毫 不弱势地反击,但是余立强单枪匹马,是陈强等人的对手,不一会儿,余立强就被 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陈强等人见势不妙,慌忙作鸟兽般散开了。 陈强等人走后,余立强和余立庭和余立田,马上把余立强扶了起来,余立庭说 :“伤得怎么样?不轻吧!” 余立强被扶了起来后,看了看余立庭和余立田道:“好痛。” “不怕,不怕,他们都走了,我们回家吧!”说完,余立庭和余立田扶着余立 强往回去,在路上,余立庭不停地交代一定要保密,否则三兄弟将会难逃家训。 回到家,黄桂兰看着伤痕累累的三兄弟,便问余立庭发生了什么事。 余立庭吱吱唔唔说不出什么。黄桂兰急了,忙向余立田,余立田年轻最小,被 黄桂兰给逼了出来。 余立田边说边哭,委屈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黄桂兰气愤填鹰地说道:“岂有此理,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们别怕,下午,我 带你到学校找他们算帐去。” 说完,黄桂兰便找来跌打药,让三兄弟了学校。 在校长办公室,黄桂兰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陈校长说了。 陈校长看过余家三兄弟的伤痕后,坐回沙发,说道:“他们打架的事,我听说 了,陈强说是余立庭三兄弟先打他,他打不过才找人来打余立强的。”这样吧,不 管是谁打谁,事情都过去了,你买点药给他三兄弟吃吃就算了吧! “你什么意思?一校之长,你竟然说出这等不负责任的话来。谁是谁非,一眼 就能看穿,你竟然包庇陈强等人。”黄桂兰义愤填膺地道。 别激动别激动,冤家宜解不疑结,你要我怎么办?再说了,双方打架,谁都不 对,你要我怎么办? “我真的给你气死了,你这样教育态度,叫我真是误人子弟啊!不说别的,就 说余立庭。以前他的成绩是多么好,可现在,他无心读书,成绩一落千丈,你叫我 以后怎敢把三个子女送给你们教异。”黄桂兰余怒未尽地道。 黄桂兰确实说得不错,余立庭的成绩一向都是冒尖的,每次考试他都是钱届第 一第二名,参加全镇作文竞赛,他还拿了第二,学校还放电影表扬过他呢!可是现 在,校风极下,无心读书,成绩一落千丈! 黄桂兰把话说完后,便牵起三个孩子的手道:“走,我们回家去。” 自从蒋玉华和余观保偷偷把碑记安葬后,余观保的家常不安宁,而余观保和余 观轩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久,余观保便和余巨良拿了一大笔钱把白水观村 村后的几十亩荒地包下来种西瓜。 包下来的那几十亩地,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留给余观保和余观轩耕地,一部 分留给自己耕地,而剩下的那一部分转包给了张容秀的女婿刘祥耕种。他情愿把地 转包给外村人发财致辞富,也不想留给自己的大儿子余观保。 蒋玉华和余观宗的所作所为,余观保和黄桂兰完全看在眼里,虽然夫妻俩感到 撕心裂肺般地疼痛,但他们并不作声。 余观宗把荒地包下来后,马上叫人开荒耕种,不久,一大片绿油油的田西瓜地 就在村人的眼中冒了出来。夏天来临之际,一大片西瓜地便生满了彭胀胀的大西瓜。 星期六中午,余立庭和李大生在回学校的路上,经过刘祥的田瓜园时,看见了 一大块被人吃过的西瓜。 李大生停了下来,他说:“这么热的天气,如果能有一块西瓜吃,多好啊!” 说完,他“啧啧”着嘴,似乎在享受着大西瓜的美味。 余立庭说:“别看了,快走吧,如果被刘祥看见了,说不定他会赖我们偷他的 西瓜呢!| ” 余立庭和李大生刚离开西瓜园,刘祥就踩着自行车回来了。三人像平常一样打 过招呼后,就各自赶路了。 下午放学后,余立庭回到了家,余巨良就找上门来了。 余巨良一看到余立庭就开骂了:“你好大的胆子,小小年纪竟敢偷刘祥的西瓜 吃,你父母不敢管教你,今天,当爷爷的我可要管定了,不然,小时偷针,大时偷 牛,那还得了。” 说完,余巨良就怒气冲冲地走回厨房,从柴草堆里抽出一条食指般粗的木棍打 了余立庭三棍。 余立庭莫名其妙地受了打,他嚷道:“爷爷,你干嘛要打我?” “爷爷?谁是你爷爷?偷东西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以后,你可不要再叫我爷爷, 我可丢不起这个脸。”余巨良余怒未尽地道。 “还要问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什么时候偷过谁的东西,你心知肚 明。” “我不知道你瞎说什么。告诉我,是谁说我偷东西。” “刘祥告诉我,你和李大生今天偷了他的西瓜,人脏物脏俱全,你还敢狡辩吗?” “我和李大生偷刘祥的西瓜?谁告诉你的。余立庭莫名其妙地问道。 “是李大生亲自告诉刘祥的。”余巨良简直答道。 “我没有,他妈的李大生和刘祥冤枉我。”余立庭大声地吼道。 “你还骂人,你脾气就像你妈一样,没得说了。”说完,余巨良十分气愤地赏 了余立庭一巴掌。 余巨良一巴常打来,打余立庭的嘴皮打肿了。余立庭火不打一处起,他吼道: “别说我妈妈,你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爱富欺穷,没把我父母当人看,以致 谁都敢欺负我。我没有偷刘祥的东西,我是冤枉的。” 这样一来,余巨良更加震怒了,他又一巴掌打在余立庭的脸上。 余立庭发火了,他吼道:“你别打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说完,我 哭着跑出家门。 晚上,黄桂兰回家来了,她没有看到余立庭,就问余立强和余立田有没有看到 余立庭。 余立强和余立田都说没看见。这时,天全黑了,黄桂兰可急了,忙拿来手电筒 带上余立强和余立田村前村后地找了一遍。 三母子一边找,一边叫,整个白水观村里村外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余立庭。 黄桂兰吓哭了,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一边叫着余立庭的名字,一 边说:“孩子,你可千万别出事,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妈也不想活了。你在哪里 快出来,就算妈求了。” 听到黄桂兰的话,余巨良害怕了,他连忙加入了找余立庭的队列。 黄桂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来问余巨良,余巨良知道无法隐瞒了,才把 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听完余巨良的话,黄桂兰只是不停地哭:“多么苦命的孩子啊!妈对不起你哦!” 黄桂兰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把躲在村前甘蔗林里熟睡的余立庭喊醒了,他揉揉 眼睛便回到家来了。 一看见嘴皮红肿的余立庭,黄桂兰哭得更伤心了,她边哭边问:“孩子,告诉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立庭当着余巨良的面,把白天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桂兰,完后, 他说:“妈,我是冤枉的,你不信可以去问李大生。” “孩子,别怕,妈相信你的话,如果你是冤枉的,不管是谁,我都会帮你讨回 公道的。”说完,黄桂兰就带上余立庭径直来到了李大生的家。 余巨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他也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来到了李大生的家。 黄桂兰听完李大生的话,确信余立庭是冤枉后,她发怒着对余巨良说:“你听 到了没有?你孙子是被人空冤枉的,这下你可知道谁是谁非了吧! “是爷爷不好,都怪爷爷错怪了你。来,爷爷带你去找刘祥,讨回公道。”说 完,余巨良就带上余立庭找刘祥去了。 黄桂兰一话没说,忙叫上李大生一起去找刘祥算帐去了。 余巨良带上众人来到刘祥的西瓜园,正好碰上刘祥从西瓜地出来,余巨良说: “刘祥,今天到底是什么回事,你竟然骗我说余立庭偷你的西瓜,李大生现在也在 这里,你如何解释?” 刘祥看了看众人,自知真相大白了,他忙说道:“对不起,没那回事,是我编 出来的,对不起,对不起。” “哼,对不起,你他妈的刘祥,我和你没恩没仇,你为什么要坑我?”余立庭 在旁边吼道。 刘祥低着头,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既然认错了,算了吧!以后可别狐假虎威,冤枉好人。”黄桂兰息事宁人地 道。 “是的,是的,我以后可不敢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就好,走吧!大爱都回去吧!”说完,余巨良带头散开,回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