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黄桂兰超生了。 由于村民告密,镇计生办不由分说地把黄桂兰抓了起来。 余立田看着母亲被镇计生派来的两名工作人员下了手铐,他连忙来阻,他问道 :“为何抓我母亲?” “超生,当然要抓。不仅要抓还要罚。” “别人超生,为何不抓?为何只抓我母亲?”余立田紧紧地拉住黄桂兰的手, 不让她走。 两名工作人员发了火,吼道:“防碍公务人员执法,同样受罪,快走开,不然, 别怪我们连你也抓起来。” “我不怕你们,今天,有我在,你们就不能把我母亲抓走。” “那试试看看吧!现在我把你也抓起来,看你以后是否还敢防碍我公务执法。” 说完,,个子较高的那个工作人员连忙来抓余立田。 余立田一边挣扎一连说道:“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眼看情况不妙,黄桂兰恳求那个个子较高的工作人员道:“我孩子还小,他不 懂事,你放开他吧!我跟你们走。” 高个子,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听到黄桂兰发了话,便道:“既然你母亲同意 跟我们去计生所,那好吧!我就放你一马,以后可别那么傻。” 说完,他便放了余立田,慌忙来配合矮个子把黄桂兰拉上了车。 黄桂兰被抓回镇计生办后,被安置在扣留所里,与她一起被扣留的,还有同村 蔡朋三口出狂言要灭余家的种,至今,黄桂兰还记忆犹新,可是,现在,同是天涯 论落人,黄桂兰没有记恨贺秀梅——蔡朋三的爱人。还找贺秀杨聊天,并且安慰她, 不要伤心。 中午,把余立田送来的饭,一半留给自己,一半分给贺梅,她说:“吃吧!怕 是饿坏了。” 面对黄桂兰的好心,贺秀梅毫不犹豫地道:“过去的己经过去了,你必再提醒 呢?” 在三天的扣留期间里,黄桂兰无微无至地关心着贺秀梅,让贺秀梅感激不尽。 出了扣留所回家后,贺秀梅,让贺秀梅感激不尽。出了扣留所家后,贺秀梅把黄桂 兰在扣留所对她的好告诉了蔡朋三。蔡朋三听后,感到无地自容,想想以前对黄桂 兰造成的伤害,他感到惭愧与不安,于是,他连忙到了余家向黄桂兰赔理道歉。 黄桂兰看着一脸歉意的蔡朋三,心平气和地说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谁 是谁非己经不重要了。日子还长,蔡余两家要走的路还长呢?” “是啊,和睦相处,才能鱼水相融,从今以后,我知道怎样做人了!” 傍晚,蔡春喜找到了黄桂兰,他说:“听了贺秀梅的话,我感觉到无比自容, 过去,我太偏信蔡拾来的片面之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计前谦,尊重老 人,让我太感动了。” “春喜公,什么都别说了,再提那些陈年旧事,就没什么意义了。” “不,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了。自从我老伴离开人世,我双眼失明后,你帮 我缝缝补补,挑水破柴,我连感激的话都没有向你说过,反而错怪了你,做了许多 不该做的事,哎,我老糊涂了!” “春喜公,别说了,这些事情我都忘记了,往后,你如果还需要我帮忙的话, 我准会像以前那样帮你。” “那敢情是好!哎,多好的人啊!”说到伤心处,蔡春喜双眼溢出了眼珠。 欧春腾的女儿——欧丽英长大了,她二十岁那年,经黄桂兰做媒嫁给了黄桂兰 的堂兄黄桂荣为妻。 黄桂荣是个木匠,结婚后,两夫妻勤俭持家小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殴家原本就穷,但自从殴丽英嫁到黄家后,生活也慢慢好转——这当然是黄桂 兰的功劳。 于是,殴家对黄桂兰也是非常感激。 九十年代未,改革开放的号角越吹越响,神州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白 水观村也跟着时代的潮流,走上了脱穷致富的大道。 首先,白水观村引进了自来水。 安装水管的那天,余巨良和欧春腾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了一架。 殴春腾怒气冲冲地回家告诉了儿子——殴堪付。 殴堪付大怒,凭着自己在部队里学到的几套拳脚,便耀舞扬威地向余巨良走来。 未待余巨良开口说话,殴堪付便揪着余巨良的衣领,破口大骂:“姓余的,你 记住,有我殴家在白水观村,你可要谦虚点,对我殴家要放尊重点,否则,我可对 你余家不客气。” 说完,殴付便用力一推,把余巨良推得老远。 余观宗看见父亲给殴堪付欺负,忙放下手中的工具,走过来问个究竟。 可是未待余观宗走近,殴堪付便鸽子翻身,一脚向余观宗扫来。 余观宗等闲之辈,他连忙闪开。 一不做二不休,不得余观宗靠近,欧堪付又一拳向余观宗脑门打来。 眼看着殴堪付连连出击,余观宗早就火冒三丈了,他用左拳把殴堪付的拳头向 上架开,忽起右拳,用力打在了殴堪付的右胸上。 殴堪付过于自负,他想不到期余观宗也学得一身功夫,他被击中右胸后,慌忙 用右腿向余观保扫来。 余观宗眼明手快,快步向殴堪付逼近,未待殴堪付右腿得逞,他连忙双掌一击, 击中殴堪付的踝眼,只听见殴堪付“哎唷”一声被余观宗推得老远,跌倒在地上。 余巨良见状,忙上前去扶殴堪付,未待余观宗说完:小心时,殴堪付腾跃而起, 左脚踢中了余巨良的胸膛。 只听见余巨良“哎唷”一声,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余观宗乱了手脚,他连忙走来扶起父亲。 殴堪付心生恶念,连忙向后偷袭,他飞起一脚踢在余观宗的后背上。 余观宗受到偷袭,连忙反抗,殴堪付自知不是余观宗的对手,他慌忙逃跑。 余观宗无心追赶,慌忙走过来扶起父亲。余巨良“咳嗽”了两声,便睁开了眼 睛,坐了起来。 中午,殴堪付报了案,派出所派人到白水观村了解情况。 殴堪付是退伍军人,在某些程度上仍然受到法律的保护,余观宗理亏,被劝赔 偿殴堪付医药费二千元。 殴堪付和余观宗打架后,殴堪付对余家如同恩仇,爱屋及乌,殴家不但没有把 黄桂兰当成恩人,反而时不时地欺负她。 殴家对黄桂兰的欺负日渐嚣张,殴堪付的老婆—黎梅蓉不但经常把垃圾倒黄桂 兰的门口,还经常有事没事地骂上黄桂兰几句。 有一次,黎梅蓉提着两只死鸡丢在黄桂兰的门口,黄桂兰发现后问道:“梅蓉 婶,鸡己死了,你不丢远点干嘛丢在我门口?” 黎梅蓉睁开两只大眼睛吼道:“这不是垃圾处吗?我放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你这人到底怎么啦?把我门口当垃圾挡住我的门口,不许我出入了吗?” 两个人一个说是垃圾处,一个说是门口,互不相让,越吵越凶。 殴堪付听到吵架声后,连忙从屋里跑出来,他不是没有劝架,反而帮着老婆欺 负黄桂兰。 殴堪付喝斥道:“这分明是垃圾处,你还吵什么吵,你再吵,我就打人了。” 黄桂兰毫不畏惧地据理力争道:“这明明是我门口,你殴家为何要欺人太甚? 你想打我,你就打啊!否则你可不姓殴而姓黄!” 殴堪付被骂,大怒,连忙走过来想掴黄桂兰的耳光,被正在厨房砍柴的余立庭 听到吵闹声及时跑出来阻止了,他大声地对殴堪付吼道:“殴堪付,你小人,连女 人都想打。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敢动我母亲一根毫毛,我可放不过你。” 殴堪付看了看手持砍柴刀的余立庭,胆怯了几分,急忙站住了脚,他说:“你 母亲骂我,我可要教训教训他。” “你教训她,可不知道谁要教训你呢?做为男人,你竟然连女人都欺负,你枉 当一名军人。” 殴堪付脸色大变,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黎梅蓉自知了,连忙拦着丈夫,两 人一声不吭地回层里去了。 殴堪付和黎梅蓉回屋后,余立庭忙拉着黄桂兰的手道:“妈,别吵了,回去吧!” 黄桂兰边走边说:“殴家人欺人太甚了,把咱们家门口当垃圾处。孩子啊,不 是妈话多,而是妈实在看不过眼啊!” 同年十月,殴堪付纵火烧山,一不小心,让火苗被风吹进了甘蔗林。 天干物燥,火苗借着风势,转睛间就变成了熊熊大火,殴堪付来不及灭火了, 他慌忙大喊救火。 白水观村的村民听到殴堪付的呼喊声后,连忙向甘蔗林跑来。 大火借着风势,越烧越旺,转眼间,白水观村几百亩的甘蔗林眼看着毁于一且。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变傻了。 在这千均一发一际,余立庭站了起来,他说:“大家别慌,跟我来。” 说完,余立庭脱掉外套,第一个扑进了火海。紧搂着黄桂兰、李大生、张容秀 和张容秀老婆罗菊花,蔡朋三、石狗仔、石牛二等人也扑进了火海。 火烧得越来越大,众人忙了一场,不但没有把火扑灭,反而助长了火势。 余立庭见状,连忙叫住众人,他说:“火势太大,大家都要小心。人太多,行 动不方便,不如,先分分工,效果会好一点。” 余立庭把大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灭火,一部分负责砍蔗。 分完之后,余立庭说:“发生火灾时,大家一定先要注意防电,我们村的高压 线就在甘蔗林上面,风太大了,李大生,跟我来,去把高压电的电源切断。” 余立庭和李大生把高压线的是源切断后,又加入了灭火队列。 大家分工行动,眼看着熊熊大火就要扑灭了,可就在这时,黄桂兰大喊了一声, “不好发,有人昏倒了。” 余立庭见到黄桂兰的大喊声后,连忙向黄桂兰走来,他一看见昏倒的人不是黄 桂兰而是张容秀的老婆罗菊花后,他毫无犹豫地向罗菊花扑去,他二话无说,抱起 罗菊花就往外走。 火借风势,越烧越大,余立庭在母亲黄桂兰的帮助下,把奄奄一息的罗菊花从 海中抱出了甘蔗林。 余立庭和黄桂兰按住罗菊花的人中,把她叫醒过来后,又冲进了熊熊的大火中。 罗菊花醒过来了,咳嗽了几声,黄桂兰安慰了她一下,也跟着余立庭扑进了熊 熊的大火。 一个小时后,在众人努力下,大火终于被扑灭了。 看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众人后,余立庭终于喘了一口气,他说道:“好 大的火啊!” 罗菊花把刚才的一幕告诉了张容秀。 张容秀说:“真有这么一回事?多亏了她母子相救,否则,那可麻烦了。” 说完,张容秀就径直来到了余家,他对黄桂兰和余立庭说:“抛开以前的事情 不说,就在今天,如果我老婆不是你母子的舍命相救,麻烦就大了,我真不知道该 如何感谢你们!” 黄桂毫无思索地道:“救人如救火,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何 况,我们是邻居!” 余立庭看了看母亲说:“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屠浮,这是我应该做的,区 区小事,何足挂齿!” “听你母子这么一说,我太感动了。都怪我以前不懂做人,做了很多对不起你 们的事、、、、、、” “别说了,都己经过去了,何必再提呢!”黄桂兰忙打断了张容秀的话。 第二天,老村长蔡包公召开全村大会,在会上,他表扬了黄桂兰母子不计前谦, 救人救火,把全村的经济损失降到了最低。 余立庭说:“不必表扬,这些事情是我母子应该做的。再说,如果大火不灭, 殃及渔池,我家的甘蔗也会有问题的。何况扑灭大火,是全村人的功劳,如果是记 功于我母子,我会受之有愧。” 余立庭说完后,老村长蔡包公说道:“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否知道这次纵火 者是谁?” “是谁?”余立庭问道。 “殴堪付。如果你知道是他纵的火后,你是还会前来救火?” 余立庭毫无思索地说:“不管是谁纵火,我都会前来救火。我刚才己经说过, 如果大火不及时扑灭,我的甘蔗也会被毁于一旦,难道,我怎样做错了吗?” 老村长蔡包公被问住了,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此时,殴堪付黎梅容悄悄地离开人群回家去了。 半月后就是李大生的大喜之日。 在酒桌上,张弄拿着一杯啤酒向黄桂兰走来。 张弄说:“桂兰嫂,那天多亏你救了我母亲,以前的事抛开不说,今天,我敬 你一杯,权当向你赔罪。” 黄桂兰说:“邻里邻舍的,别那么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以前的是是 非非,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别老是旧事重提,没意义。”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可好很多了,你的宽容大度,现在我先干为敬。” 说完,张弄仰起脖子,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