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学友(情意绵绵) 赵鸿德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齐齐哈尔机车车辆厂,后来成了技术骨干。吕维媛 家住新民镇内,从沈阳医学院毕业后业也分配到赵鸿德的单位。他们在大学的时候 就保持着恋爱关系,来到齐齐哈尔后不久就结婚了。 他们没毕业的时候,那年的寒假他们俩曾经来看我,大概是1968年冬。那时我 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住在两间很小的土草房中,四处漏风,窗台上的水碗都结了冰。 屋子里除了一个脸冻得通红的孩子和土炕上的几床被褥之外,剩下的就是两个腌咸 菜的罐子,一口水缸。这就是那时我的家,寒酸得让他们难以想象,又无所适从。 他们怕我伤心,勉强吃了午饭回到赵鸿德的家。 我们久别才得以相见,要说的话自然很多。话题中,关于我曲线升学当然是他 们最为关切的了。现在,这只是个话题而已,各个大专院校都在停课闹革命的热潮 中而沸沸扬扬了,谁知道停课会结束在牛年马月,还有升学的年代吗?再看看我的 处境,升学比黄粱一梦还要飘渺。此时此刻,我们都强颜为笑,他们只好故作姿态 勉励我:“孩子大了就好了,社会怎么能总是这样啊。”他们只能这样说了,也是 他们唯一能做到的。我们都懂得,安慰的话没有一点十足的信心与把握。 我送出他们很远,分手后才分别走自己的路,沉重又遥远。 1997年农历中秋节那天,他们又来我家了,情景当然是今非昔比了,不然他们 不会约来那么多的同学: 赵鸿德、吕维媛、常广荣、刘长发、贾广来、温雅坤、姜福林、张奎明、陈永 泉、程德昌、刘玉华、洪桂琴、马怀青、齐景祥、王永清、柳鸿儒、回宗全,一共 17人(还有一个朋友相随)。 赵鸿德和吕维媛是前两天从齐齐哈尔到新民的,在张奎明家他们“大闹天宫”, 折腾了一整夜。事先约了我,我正在外地身不由己,但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我一 马。于是,余兴未尽,便于次日驱车“东征”。 17个同学当中,能经常见面的不多,都是我们知青一族的。好多同学从面容上 看都模糊了,要不是知道都是同学,走在街上根本就难以认得出来,但说话的语音 基本上没有一点变化。 姜福林,是我们当年的班长,现在我们母校的校长,他变的幽默了,一见面就 说:“完了,老了,撒尿都没有扬程了!” 是的,时光是最残酷的,也是最公平的,捉弄人从不吝啬,也从不偏袒任何人。 他把我们每一张脸都划出了沟痕,然后再把你弯成半拉括弧,让你像月牙似的还她 的付出。 人到这步田地,知天命了,每个人的笑都没有遗憾与沮丧,该努力的努力了, 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唯物的、现实的,平衡着每颗安份安宁的心;怀念的、真 诚的,使我们散而又聚。又一次分手的时候,我没有什么礼物相赠与他们的,但有 一副楹联算是对这次聚会的写真: 今朝举杯共度中秋节 何时携手再观元宵灯 程德昌为对联拟了横批: 天长地久 是啊,“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同窗学友令我难忘,同队农友 更是情意绵绵。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