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邻居(远近亲情) 祖母和母亲一再叮嘱我不要随便吃人家的东西,但我经不起诱惑,吃了陌生人 的豆腐,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懒洋洋地往家走。 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她没有责怪我,只是打了个哀声: “唉,你小孩子哪知道,那是你的大舅啊。” 大舅?我心里好不疑惑,我怎么有两个大舅啊?我认识的大舅不是那个老头啊 …… 我的大舅和母亲是一父两母生的,对我特别的好,我是有记忆的。沈阳的老舅 和母亲是一父一母所生,这个大舅当然也姓慈,是母亲远房的哥哥,不是一个祖太 爷的了,农村叫做“出五服”的了,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五辈以内的直系血缘关系。 可是,这个大舅对待我们就像亲大舅那样好。只要大舅出来卖豆腐,他总在我们家 停留一会,等母亲出来“卖豆腐”。母亲是不轻易出来的,大舅就喊: “老李,你出来一下啊!” 母亲出去了,大舅捡几块豆腐给母亲,嘴里还要埋怨他几句: “你们大人节俭也就是了,孩子太‘熬烤’了,这是‘豆腐边’不算钱的……” 大就叫母亲“老李”,我明白,那时候娘家人都把过门的姑娘称作“老李” “老王”什么的,我听惯了,悟出了这个“习惯”。不过,什么叫“豆腐边”我不 明白。母亲告诉我,“豆腐边”就是整板的豆腐经过打刀后剩下的“边”,很窄的 一小条豆腐。一个多年的豆腐匠是有经验的,是打不出豆腐边的。大舅为了能让我 吃上豆腐,就时不时地打出豆腐边来,就在门口喊“老李”。母亲不忍大舅这么做, 劝他多卖几个钱,孩子也该娶媳妇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大舅说:“我是你哥 哥,怎么一过门就成了两家人了?”母亲没有什么好办法推脱,只好领受了。 母亲对大舅说的孩子,叫慈明信,我的表哥,他比我大许多。我们住在团山子 的第二年他结婚了,结婚的时候还不到20岁。母亲领着我去吃喜酒,大舅迎出门来 好远,满面的喜气。我们母子是上宾,是本家的姑奶奶嘛。临回来的时候,大哥把 红烧肉、丸子揣给我慢慢一兜子,我过年了。 自从60年代初成立堤防管理所,大哥就在那工作,一直到1998年退休。他的为 人就像他的名字,明理、诚信、仗义、热心。在乡里,上上下下都和他保持着密的 切友善关系。他搞过气象,是和河道管理有关系的,兼职的,在全县很有名气。1976 年,乡里筹建成立气象哨,大哥是最佳人选。他没有去,而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他主动向有关领导推荐我,说我从理论到实践都比他强多了……之后,大哥又约请 新民气象站的老师来指导我,我的工作很快走上了正轨,也没有辜负大哥对我的一 片赤诚之心。 2007年10月28日,我参加了新民高中百年校庆,顺便到新民气象站看看我的老 师——丁林。他老了,精神还是那么矍铄,依然谈笑风生。我们所以亲密,情谊深 厚,慈明信大哥就是我们的桥梁。我们有30多年没有见面了,过去的话题自然是主 题,自然会说到大哥的一些情况,我也有整整10年没有看见我的大哥了。 在丁老师家的酒桌上,我提起大哥,丁老师黯然了,他说听说大哥死了! 我很愕然,酒也喝不下去了…… 2008年春节前,也就是校庆后3 个多月后我回老家一次,和内弟提起大哥的死, 让我震惊了——大哥没有死! 大哥的身体不是很好,退休后得了脑血栓。我去北京的时候特意去他家和他告 别,那时他还能少量的喝酒,精神很好的。据内弟说,现在躺在炕上了……要不是 有急事回来,我连夜也要看看他,错过了一次难得的机会,心里很是暗淡。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