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变态,天知否 早上吃饭时有人讲了一个蜘蛛与蜜蜂* 的故事,寓意是都21世纪了,连动物都 知道织网,更何况是人类?午餐时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讲了一个关于打工仔的故事, 讲得很生动,大家都非常开心。每次吃饭的时候讲故事,大约是他们的一个习惯, 慢慢地我发现我也开始接受这种潜移默化的说教了。 蜘蛛和蜜蜂:蜘蛛和蜜蜂订婚了,蜜蜂很不满意,于是问她的妈妈:“为什么 要让我嫁蜘蛛?”蜜蜂的妈妈说:“蜘蛛是丑了点,但人家好歹是搞网络的。” “年轻人,现在都21世纪了,我们要靠智力挣钱。”中年男人对着我,意味深 长地点明他讲这个故事的意义。罗鸥在一旁鼓掌称赞:“讲得好,奖励干饭一勺。” 接着脑筋急转弯又开始了。 “毛毛虫要过黄河,而不借助外力,它怎么过去的?”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给答案。我说,肯定是变成蝴蝶飞过去的。 “恭喜帅哥,答对了!是的,毛毛虫想过河,它不可能游过去,必须从自身寻 求突破,最终化茧成蝶,飞过去。奖励啊!” 几个脑筋急转弯之后,我的碗里堆得比山还要高了。我有些吃不下,就偷偷看 身边的何玉琼。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的小丫头饭量还挺大,她一顿最少吃两碗。并 且他们用的碗很大,我一个大男人都很难吃下一碗。 不小心,我把饭撒了一大堆在地上,不小心还在上面踩了一脚。地面弄脏了, 我觉得有点儿失礼,正想说抱歉,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正在吃饭的人, 包括罗鸥,都一窝蜂抢上来,捡起地上的饭就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说:“农民 伯伯种粮食好辛苦。” 我疯了! 吃完饭,罗鸥端起茶杯,往房间里走去,何玉琼紧跟着走了进去。我灵机一动, 装着上厕所的样子,躲在卫生间里轻轻推开窗户偷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 是可以听见。 罗鸥问:“何老板,这个新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他怎么称何玉琼为老板呢?所谓的新朋友又是谁呀?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出他们 在说我。 “他的情况还好,我认为只要按步骤来,很容易搞定的。” “你作为带新朋友的,一定要控制他乱打电话。要有足够的亲和力,让他感觉 和在家一样。前两天一定不要谈公司、谈产品、谈制度,尽量和他拉关系,他被骗 过来,心里很失落,我们要和他沟通,多关心他,给他温暖,找到平衡感。下午去 李导家,解决第三天的问题。一、白板上A 级别的月工资11.9万现不现实?二、是 不是亲戚骗亲戚,朋友骗朋友?三、我们能挣这么多钱,吃住为什么这么差?记得 在路上给他提激情,提欲望。噢,不是不是,该提危机!” 老实说,我虽然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但我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甚至相反, 他们那种处处为他人着想的方式甚至感动了我。 我装模作样地冲完马桶,从卫生间走出来。客厅里一群人正在玩游戏,有个胖 乎乎的小男孩起身给我让座,并冲我笑了笑,递过一支烟,西湖牌的。这烟我没抽 过,便问他多少钱一包。 话音未落,一群人就冲到我面前。何玉琼跑得最快,她举着打火机“啪”的一 声打着了,迅速帮我把烟点着。而落在后面的见没争到第一,并没有气馁,纷纷举 着点燃的打火机挨个重新给我点。我敢说,那支烟有一半就被他们这样给烧掉了。 我“啊”的叫了一声,不好,我的眉毛被他们给烧焦了…… 从这以后我都不敢当众抽烟了,只要我掏烟,他们不论男女,都举着打火机一 窝蜂地冲上来帮我点。这种热情,真让人有点儿吃不消。 敬完烟,胖乎乎的小男孩握住我的双手:说,“介绍一下,我来自安徽安庆, 我叫白杨。你可以叫我白老板。” 我也简单地做了下自我介绍。 白杨这才回答我刚才的提问,说,这香烟两块钱一包。 怎么抽的这么差啊?我问他。 “我们信奉艰苦创业,先吃苦,后享受。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这个 行业,51%做人,49%赚钱。” 我又问为什么你们都互相称呼为老板。 “我们都是天津TS的直销商,我们是自律的行业,都是自己为自己做事业,所 以称呼为老板。”白杨解释说。 开始玩游戏了,玩的是国产007 。大致说起来就是第一个人喊“0”,同时把 手指向另外一个人;被指的人这时喊第二个“0”,喊的同时再把手指向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像前两个人一样,迅速喊出“7”,并把手指向下一个人;被指到的人 则做射击状,被击中的人不能动,而旁边的两人必须把手举起来表示投降。 我刚学,反应很慢,错了很多次,每错一次就得唱首歌。 不知是我那刺耳的歌声吓到了何玉琼,还是她有意想照顾我,她提议说:“再 错就不要唱歌了,运动运动。” 我问怎么运动,她说你跟着做就可以了。 这次轮到何玉琼出错了,看得出她是故意的。只见旁边的人把小板凳往中间一 放,齐声大笑:“黄狗撒尿!” 我惊奇地看着何玉琼像狗那样趴在地上,一点儿一点儿地向前爬,一边爬一边 学狗叫,“汪汪……汪汪……”,一直爬到大伙指定的位置,然后用手扶着小板凳, 双腿抖动着学母狗撒尿……那模样真是惨不忍睹。 在大家的期待中,我终于错了,但我怎么也不肯做。最后大家实在没办法,何 玉琼说,我们教你啊。我看实在没办法下台,便指着宋建明说,只要他做我就做。 说句真心话,我对他骗我一直耿耿于怀。宋建明听了,二话不说,俯下身子就开始 爬。 不过我还是没动,我觉得做这种游戏太下贱了。 何玉琼见此,便说我们大家都来做吧。说完屋里的人都一起俯下身来,满屋子 爬来爬去,狗叫声此起彼伏。既然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违心地跟他们 一起趴在地上学狗叫。 做完“黄狗撒尿”,我满脸通红。大家却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然后热烈地为 我鼓掌。 做完游戏,何玉琼带着我出去串寝。我问,是哪一家?领导我认识吗? 她故作神秘地说,继续考察。 我说我很烦这四个字,怎么什么的问题都是这个答案。 何玉琼挽上我的手,柔声说,别生气嘛,其实我们这个行业的生命线就是神秘 感。她还准备说点儿什么,宋建明及时阻止了她:“你说点别的行不行。” 我很生气,质问宋建明:“你怎么不让她说?” 何玉琼低下头:“是的,我不能说这个,对不起。”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