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 第一节 怎么给自己闯出一条路来呢?属于我的路又在哪里呢?这一辈子该怎么过? 我必须凭空给自己踩出一条路来。 对于女人来说,就真的只有傍男人这条路可走吗?我就不信这个邪。在各行 各业里,有那么多功成名就的男人,他们是怎么成功的?他们除了靠硬本事,又 靠什么? 这天,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书商的,让我写一部自传体的小说,尤其 是关于和唐蜘蛛的这桩绯闻的细节的,说肯定是个卖点。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并不好。这段不堪的经历,如果能从我的生命里裁下去 该多好啊,像一个烂梨一样扔进深深的山谷里去,我遗忘还来不及,实在不愿再 去磕碰。这几年,时兴起一阵隐私文学,试想,走在大街上,路边上站满了掀开 衣服给人看的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况且,关于这件事,已经沸沸扬扬了太久, 该让自己和人们消停一下了。可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条路呢?写书不也同样 能出名和挣钱吗?人品如唐蜘蛛那样的不也曾出过书吗?虽然文字很差,但听说 曾销得不错。 再说,再没有人来找我拍戏了,在演员这一行了,无言地隐退是最好的方式, 我实在是没有路走了,以后的日子,靠什么生活呢,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只有 闯陌生的领域。去到写字楼里当一名普通的白领?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在娱乐圈 里跌打滚爬了四、五年的人,有些事情再也走不回去了。我有一种直觉,我这一 生,不会是一个平庸的人,我也绝不甘去做那些平庸的事。 为了这不平庸,我已荒不择路,哪怕是出卖隐私。我必须给自己杀出一条血 路来。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练就了。在走进他的房间之前,我是觉得这份情感 充满了美感的,至于我的遇人不淑,那是运气的事。世事的缝隙里原本存活着多 少不能见人的东西啊,既然存在过,又有什么不能正视的呢? 何况,这虽然是我生命里最恶心的记忆,但也是最刻骨铭心的部分,我应该 能写得出东西来。我要让这个跳梁小丑用自己的一言一行给我添砖拌料,砌成一 栋建筑,拿来出卖。也算是对他的再利用,既然他,耍无赖。 还有,因为这件事,很多污言秽语向我泼来,我要把自己的心掰开,对着一 片空茫诉说。 女人啊,摸着你们的心口,谁能说你比我更高尚,更坚贞? 再者,我想用自己血淋淋的事实,告之那些陌生的角落里生活着的姐妹:女 人,得自强啊。我能想象得到,未知的角落里,有多少和男人间的故事,撒在空 茫一片里,各式各样的。 接到书商电话的那天,我在户外久久地走着。太阳忽然把一直阴沉着的密云 驱散了,阳光撒满了园子,有一片美丽的云彩一直跟着我,我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像是上苍对我的怜爱。我抬头看一眼天,或者,那个人就是冥冥中的上苍对我的 惩治,也是救助。上苍是在借这只邪恶的手来调整我,矫正我,自从认识他后, 我一直心怀浮躁。 现在,有了自我矫正的机会。 我抬头望一眼天空,不是说苍天有眼吗?老天爷,我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如 果真的有天道的话,你看着办。如果你不睁眼,我也就认了。只当家里招了贼。 我把此事托付给你,便不再管了。我得忙我自己的事去了。 就这样打开了本子。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女作家吗?这对我又是一项艰辛 的挑战。从小只梦想着当明星,而从未想过当女作家,文字基础太差了。 今年怎么还不下雪呢?这样想着,猛抬头间,天地间已是大雪纷飞了。上苍, 这次我感觉到了你真实的存在,你听见了我整个冬天里干枯的呼喊。有一个小男 孩从屋内跑出来,欢呼着手拿着扇子接雪花。我似乎听到大地上的万物发出惊喜 的呼喊。 在我们的感觉里,雪总是意味着吉祥、诗意和所有美好事物的来临。一切是 这么恬静,当铺天盖地的抚慰来临的时候,只有静静地承受。整个村庄、大地, 都成了婴儿的摇篮,还有大地上所有有伤口的心。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