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和大辽赶紧披衣起来,出外一看是关口和江上,休了,约我们出去走走。这 时,林、黎、满军也都出来了,我们就一同出去了。很不错的天气,我们便边走边 聊,她们两人的大意我们理解了:这么好的天气,你们干嘛懒在床上,出来走走多 好。 前面是一片稀疏的林子,走过这片林子竟有一大片竹林,生长在北方的我们大 多没见到过竹林,我也没想到先在日本见到了竹子,满眼的翠竹,真让人视野开阔, 心情舒畅。走出竹林是条河,有小艇,还有打渔的呢,这地方大约就是地图上的 “鬼怒川”。散完步,我们送别了两位女士,都感叹没发现这么个好去处。赶紧回 寮吧,我们还没吃饭呢。我们吃完饭已10多了,寮的休息室有围棋,我与林下了会 儿。然后回房间喝红茶,看电视。 2 月17日月曜日今天1 号压延线缺人,将我与黎都调到了那儿,林本来就在1 号线。无4 号压延线,在日本楼号也忌讳4 ,大约与四与死同音,故四多不用。 下午黎开泰突感胸闷,便回寮休息了,我们都很担心,林原本看我身体单薄, 很替我担心,没想黎体格那么魁梧反先倒下了,五人中林、黎、满军体质都很强, 只我与大辽差些。工场医生秋谷去看过黎了,告诉我们别担心,工厂里知道的人见 面都同我们打听问候,问我们:“带叫不”?(没关系吧?),我们回答还好。下 了班我与林马上回寮看黎,他感觉好多了,坂本和老海老原(中国姓姓闵,我们也 叫他闵先生)及质检课长都在,还拿了药给黎。 晚饭时中川工场长也在,还问了黎的病情,黎说感觉好多了。晚上林带我们学 日语会话,黎坚持说明天可以上班。林与我洗衣服,将黎的衣服也顺手洗了。 今天又托“小虾”(日语海老是虾的意思)替我邮了10封信,给家里、朋友、 同学和同事的,还让小海老替我买了一千日元的信封、邮票、明信片。 2 月18日火曜日正月十五元宵节早饭有汤没菜,有生鸡蛋,看日人生鸡蛋拌饭, 勉强试了试,就汤喝了。这周跟塚本的班,还都顺利,黎也好多了。晚上开始有两 小时加班了,日本人叫“残业”,下班洗了澡回寮,吃过饭已7 点多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外面月色不错,观灯赏月,应是“天涯共此时”,但总感 “月是故乡明”。 16日至18日是十日町冰雪节(十日町市)18日前后是秋吉台烧荒节(山口县秋 芳町)地处水溶石灰岩高地的山口县秋吉台,因其地下有着日本最大的钟乳洞而有 名。每年2 月下旬,这里要举行秋吉台烧荒节活动,目的是要把野地上的枯草烧掉, 以使新芽发育。 2 月19日水曜日雨水万邮联日午饭后,工场让我们去医务室体检,场里请了医 生,主要是给黎体检,也给我们一同检查下,结果大家都很健康。中午喝了杯奶茶, 刚好是关口在售货,又与我聊了聊,说不明白她就用笔写,好在没闹出什么笑话。 今天没加班,正点下班,听大辽说来家信了,但只有林和我的,我们安慰了他, 急忙看信。我的信是父亲寄来的,现在是真正感觉到“家书抵万金”的滋味了。 晚上又写家信,虽刚寄出了信,但接到家书便不能自己,遥感亲心唤我心,虽 在天涯,也似近在咫尺。 明天20日,是歌舞伎日。 2 月21日金曜日雪有雪,浅浅的,不到中午便消融了。晚饭前与大辽去“朝日 屋”买明天的食品,朝日屋是开的夫妻店,而起两人还是工场食堂的兼职厨师,人 都不错,住得又近,我们便时常光顾。我们初去“朝日屋”买东西,付款时林问店 主要“多少钱?”但错说成了“多大岁数”,主人吃了一惊,林反应过来:日语中 这两句发音相近,是自己搞错了。相似的错我们后来也干过,像把“鸡蛋”说成 “香烟”。不过一个月后我们出远门买东西都不成问题了。 “小虾”约我们休息这几天去东京,我与林商议了下,决定先不去,准备四月 去,那时比较熟了,手里又有钱,也正好看看樱花。但“小虾”还是很热心的告诉 了我去东京的行车路线,中间只到取手中转一次就到了,看来东京离我们这儿并不 远。 晚饭后久保部长来了,看样子在外面没少喝,眼珠子都红了,又同我们一起喝 上了饮料,他就住在寮对面,但我们看他的样子还是担心,将他送到了家。22日是 世界友爱日。 2 月23日日矅日休,听久保部长说我们张厂长和马厂长来日本考察,本月18日 已到日本,25日来看我们。午饭后我们去水海道市,在那儿的渔具店买了两付钓具, 这月快过去了,也就花了两万日元,看来每月无特别开支,也花不了多少钱。 2 月24日月曜日正常工作,晚上久保部长又来了,又送我们咖啡喝,送走他, 林赶着我们让写信,因为厂长明天来看我们,写了信正好让他捎回家。 2 月25日火曜日北野梅花节(京都市的北野天满宫神社) 听说我们这儿的山上能看到富士山,我们早上五点多就起来去外面的一座小土 山上看富士山,隐约的是看到了山,也不知是不是。 工作到下午两点多,张、马两位厂长真来了,直接到我们工作的岗位看我们, 与他同来的还有王局长、银行的一人、省体改委一人,加翻译一行六人。简单交谈 了一下,因为我们都在工作,他们就去场区参观了。三点钟,工场派人叫我们去事 务所,与厂长见面,厂长们勉励了我们,又问起我们的身体、生活情况,然后一同 合了影,之后便分别了,“他乡遇故人”也算人生一大快事啊。晚上有加班至7 点。 日本人常说中国人贫穷、可怜,我们并不这么认为,首先他们该更懂“穷且益 坚”的含义,其次,日本人不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吗?你们才吃几天饱饭啊?中国 要是让你们进行战争赔款,你们能怎么快喘起来吗?再者说以现在中国的发展速度, 几十年后,中国并不一定还在你们后头! A 型血居多的日本人,有绝对服从的性格,有自我牺牲精神,初见时能感到他 们的热情。过了一段还是这样,但不易与之接近,总与你有一定距离。很自大的民 族,除非你的国家强大于他的国家,不然他们总是看你不起。 2 月27日木曜日工场给我们的食堂午餐劵只有二十天的,今天刚好用完,他们 又给了我们新券,还给我们每人配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大辽、满军今天都收到家里 来信了,很替他们高兴,黎的家信是张厂长捎来的,黎父在局里工作。晚上林接到 了马厂长电话,问候了我们,他们大约要回国了。 这一段加班,大家都很累,手脚关节轻微痛,脚也感到胀。林召集我们商议了 一下,我们研修省里每月是要提“管理费”五万日元的,国内工厂也要提,现在加 班日本人又要在扣除五万日元的基础上给我们提,这是不能容忍的,因为我们的研 修费本来就很低,又不像日本人有奖金,说是研修,我们干着与他们同样的活。这 事一定与赵先生提提。 2 月28日金曜日下午五点工场的职员和银行的职员接我们到银行,给我们办了 银行卡,日语叫“艾斯卡斗”,这在国内还没有推广使用,对我们也是新事物,有 了卡就可以直接将工资打到卡上,也更方便的存取款了。 这里的活确实辛苦,但收入可观,一月工资赶上国内一年了,但是消费水平也 确实很高。买件西装至少要三万多日元,一袋二十斤的大米五千日元,虽说口感很 好也太贵了。 2 月29日土曜日午饭后食堂又日本人下围棋和日本将棋,去看了看围棋。然后 买了杯“乌梅茶”,下午喝。 下午下班铃声响过,我们还在做实验,林过来找我,说山崎部长找我们,打了 招呼我们去事务所。 山崎是给我们发二月份的研修工资条,扣除预支我们的钱,余下的都打到卡上 了,给我们条是为了核对一下。 我们的房间与开泰、满军房间中间夹住着的是一位同场的单身日本人,三十多 岁,戴着眼睛,一说一笑,挺斯文的。他名叫福田正一,喜欢中国文化,能简单蹦 出个八个汉字,这已给我们带来了惊喜。一次,开泰放邓丽君的歌曲,他竟对我们 说出:“我喜欢!”并带我们看他收藏的邓丽君的歌碟。这一段与我们相处得一直 不错,今晚福田哥将自己房间的录放机借给了开泰,还开着他的小红车带他们出去 租录像带,租回了两部中国电影:《老井》和《芙蓉镇》,还有是成龙、周润发演 的几盘带子。 近几天从报纸、电视上看到的国内大事有:我国女运动员叶乔波获两枚银牌、 李琰获一枚银牌,这是我国首次在国际冬奥会获得奖牌;2 月21日中国第一只B 股 发行上市;2 月26日,中国法学会名誉会长张友渔在北京逝世。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