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阴影 月亮好亮! 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恰好是阴历十六,而且是闰八月十六,那月 亮亮得有点邪气,白花花的月光散发着撩拨与挑逗。 他睡不着了,那感觉又上来了,冲击得他六神无主,就想找个女人干一下, 要不今晚上别说睡觉,连安安静静呆一会儿都不可能。不知怎么,一见月亮圆了, 他就按捺不住特别想做那事。那个应该叫作堂客的女人不在身边,谁知道到上海 哪块地面浪去了,但愿她带着孩子别作得太丑,不然给他知道了,决饶不了她。 江西堂客小小个子,做那事半点味道也没有,还连声呻吟“吃不消”,躲了 跑了,很少回来。 去他娘的!堂客不在身边,老子兜里又没钱玩女人,不得自力更生打野食么? 特别那次在柳岗,大难不死捡了条命,活一天都是赚的,老子怕谁! 他走出自己住的小棚,抬头看看月亮。月正当顶。他不乐意同老表们住大统 铺,龌龊,嘈杂,还碍手碍脚,他宁可住这间没电没水的小棚,反正天还不冷, 有清风,有明月,更有一份来去自由。 当天中午收工吃饭的时候,一群服装厂的女工从他打工的工地过,边说边笑, 吱吱咯咯,像打破一握瓷碗,引逗得工地的老表们眼都直了,口水多长,掉到饭 里。他一眼看上走在最后的那个妹子,不肥不瘦,不高不低,发是黑的,脸是红 的,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子白生生的,走了还回头朝他笑笑,屁股扭得好有味道。 他的心乱了。 干!今晚老子就干她! 大统铺上的老表都睡熟了,传出蠢蠢的酣声和乱七八糟的吃语。他开始晚上 的漫游。 他走了两条街,街上无人,月亮把他的影子扯得又斜又长。他走到位于镇区 边上的服装厂女工宿舍。这里还没安静下来,有刚下夜班的女工正吃宵夜、洗洗 涮涮,有上夜班的女工三一群两一伙往外走,竟找不到白天相中的那个妹子。他 好气,又气又火,这鬼月亮,亮得像贼眼,树叶上虫子拉屎地面上癫蛤膜蹦跳都 能看见,逼得他只有退步转身,在树影里等待,半天不见人睡灯熄。罢罢,今晚 作罢!他一步一回头。好不甘心哟! 回来的路上,路过酒厂,他看见院里绳上晾晒着男人衣服,凳子上还有两双 鞋。老子正缺换洗衣裳,不能白跑一趟,拿点是点,顺点算点。他顺了一身衣服, 又捡了两双鞋中合脚的那双球鞋。 他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小棚,把衣裳和鞋放一边,睡下。月光如水,从小棚 所有的缝隙间流下来,下雨样浇到他的脸上,浇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看上 的妹子的脸总在晃,浸在月光里晃荡,时近时远,伸手去摸,又什么也无,手掌 上托一钵白花花的月光。需要到底没有解决,身体里的难受劲没有过去。不行! 他又坐了起来。他把偷来的衣服和鞋子换上,挺合身!他重又走入月光的辖 区,月光像是喷撒了迷魂剂,他重新五迷六道神魂颠倒起来。 月亮偏西,影子更斜。 他想起那天干完事曾把榔头丢在一排工房的围墙下边,他得找回那柄榔头, 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走到了那道围墙外边,他用脚拨拉着草丛,从东到西, 没有榔头。脚下突然拱起个土坡,他站在上坡上,一眼看见围墙里边的天井,天 井扯起一根绳子上晾着全是女人的内衣!三角裤,胸罩等。早知近处就有,何必 跑那么远路!他轻身翻过围墙,墙那边正好有个凳子接着。他三步两步朝着绳子 正对的房间走去。走到跟前,他用手推了推房门,天助我也!虚掩着的房门被他 推开了,月亮的长脚跟着一道进来,他看清楚这间房间一共摆放三张床,一张空 着,两张床上睡着人,那些内衣裤的女主人。女人很年轻,睡态沉稳,黑发纷披, 曲线迄通,不比服装厂的妹子差!让他胆壮的是屋里竟没有男人影子!去他娘的 男人,老子就是这房间的男人,男主人! 他没有当下动手,而是退出房间,虚掩上门,翻过围墙,来到一处工地,根 据以往经验,他干这事需要工具。他从工地上挑捡了三根白铁管,在手里掂掂, 又挥动两下,月光下,铁管如剑。他放弃两根长的不趁手的,把选中的一根掂在 手里,朝那间房间——他向往的乐园——走去。 谁敢不服从老子,老子给她吃这个! ---------- 无忧书籍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