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希望的心田 不久,大妹的免下手续办好了,他的期待也算到头了。1978年的十二月份,有 一天早上他打电话告诉我,公社管结婚登记的人下午在公社等我俩去领结婚证。 从医院进城得坐十七路车,终点站在西五路的市体育场跟前,因此他让我中午 在那里等他接我。那时我认为结婚已经成为定局,自然满口答应了,并且立刻给厂 里打电话开了证明让楼上的小伙子中午给我捎过来。那天天气特别好,虽然正在寒 冬,一点风都没有,一路上太阳晒得我浑身热乎乎的。我俩顺利地领到了结婚证后, 他提出让我和他一起回家敬告二老,好让家里人给他准备婚事,我也答应了。 从公社到他家有一段苗圃小路,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情不自禁地说: “没有行人也没有声音,这个世界上好像就只有咱俩人。”听了我的话他激动地走 到前边来,紧紧地拥抱了我,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我神魂激荡,并大胆地尝试了第一 次热吻,当他推着我重新向前走时,我发现远处的树缝里有一个人在看着我俩,我 竟毫不在乎地认为,看了又咋样,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这样做并不过分。心中 有一种微妙的踏实感,至今我也不知道这是归宿感还是一阵短暂的激情。 到了他家,一家人拣了一个不要彩礼的媳妇自然高兴。我对他家也油然产生了 一种亲切感。冬天的白昼显得特别短,为了在夜幕降临之前到家,我在他家只逗留 了很短的时间,还是老规矩,他送我到钟楼,我看着他上了十八路车,然后分道扬 镳。 回到家里,当我把领结婚证的事告诉母亲时,想不到母亲竟勃然大怒,斥责我 目中根本没有二老,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刹那间那点第一次感觉到的暖意 已经荡然无存。与母亲相反的是父亲保持沉默,对我的行径不加可否。 在农村,对于一个三十四岁人来说婚事已迫在眉睫,领了证明意味着嫁娶也近 在咫尺。两位年近古稀的公婆已经没有任何经济能力,只好由大儿媳妇送来了几斤 自产的棉花作为聘礼,好让我能穿上暖暖的新嫁衣。我就这样把自己廉价奉送给一 个我不知道到底爱不爱的丈夫,只希望能给自己找一个理想中的归宿。 母亲也不得不怀着满腹的忧怨和担心开始给我操办一份必不可少的嫁妆。在全 家人的心目中我是眼睁睁地往火炕里跳,个个都是心事重重。 不管是新婚的巢穴还是出门的嫁妆我都不在乎,只期盼着婚后俩人能和和美美, 用自己的辛勤劳动创造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美好家园。我希望我俩在生活、工作、 知识和意识等各个方面都能够互相弥补,相依为命,在自食其力中感受幸福与快乐, 只有这样我才不愧对人生。 我一边和母亲一块为我准备着我婚后的生活必需品,一边在貌似平静中用无限 激情畅想着未来,为自己婚后的新生活进行着周密的设计和描绘,对生命充满了新 的希望。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