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担心的事 在女儿成长的过程中,我最怕的是女儿生病。虽说小病小灾对稚嫩的婴幼儿来 说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对我这无能的母亲却是一种精神磨难,更给家中人造成额外 负担。 还在蔷蔷婴儿时,有一次发烧引起了气管炎,母亲只好让弟弟抱着孩子跟她一 块去医院。为了能让孩子的气管休息,医生在退烧针剂里加了扑尔敏,没等走出医 院门蔷蔷就睡着了,母亲让弟弟抱着蔷蔷先走,她去划价取药,等母亲拿了药回家, 却不见抱着蔷蔷的弟弟。母亲急得骂弟弟:“这害死鬼,娃发着烧还把娃抱着胡跑。” 我劝母亲不要着急,等一会儿就会回来。母亲知道高烧中的幼儿经不起折腾,再说 还有药得赶紧服,只好又折回去找。弟弟是在东厅门那条街上晃大的,母亲见人就 问,才知道弟弟抱着睡熟的蔷蔷钻进了同学家,等母亲找到时,弟弟正和同学聊得 火热。大冷的冬天,屋子里连个火都没有,弟弟把蔷蔷放在人家冰冷的床上,身上 只盖着包孩子的斗篷。 还是一个冬天,蔷蔷感冒服了家里的常备药,劳累了一天的母亲刚刚睡着,我 却感到女儿的身体热得烤人,出气也非常短促。我家的退烧药和体温表都放在外屋 的柜子里。那天薇薇去了娘家,弟弟还没回来,要是我自己下去拿,肯定要吵醒母 亲。母亲本身就有慢性气管炎的病根,如果让她从热被窝里爬起来去取,要是犯起 病来特别难恢复。我床边的茶几上有个茶壶,为了不惊动母亲,我把茶壶里的凉茶 水倒在抹布上,用抹布敷在女儿额头上,希望能起点降温作用。壶里的水空干了, 索性把茶叶倒出来包在抹布里,继续敷。我摸黑小心翼翼地做着这一切,蔷蔷因为 烧得迷迷糊糊,也没有一点动静。大约快十二点,弟弟回来了,我才让弟弟在柜子 里取了一粒退烧拴,塞进孩子的肛门里,体温终于慢慢降了下来。跟弟弟说话时惊 动了母亲,为了不让她担心,我说:“我让新学取个药放到这儿,万一烧得厉害好 给她用。”第二天早上母亲涮茶壶时,才知道了夜里发生的一切,惊讶地说:“我 咋一点都不知道!”早上母亲又跟弟弟去给蔷蔷看病时,我对母亲说:“妈,你让 新学把娃抱上,娃烧了一夜,我怕她腿困,走不动。”说完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 直往下滴。 因为女儿生病,大妹和妹夫也没少受累,大热天的走进门,看见蔷蔷发烧,抱 着孩子先往医院跑。回来妹夫对我说:“给你娃买了个冰棍,你娃就爬在我的肩膀 上吃,流的我满衣服都是粘的。” 蔷蔷小的时候两个胳膊经常脱臼。有一次她淘气,我拉着她要把她往后院(露 天厕所)关,一使劲竟把胳膊拉得脱臼了。母亲气得骂我无事生非,我一时不知如 何是好,女儿胳膊痛,我的心也痛,我们娘儿对着脸哭。正在此时,大妹和妹夫像 排忧解难的天神一样走进了门,他俩一边抱怨我狠心,又赶紧抱着蔷蔷往中医研究 所跑,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女儿是我的,全家人为她付出的心血却都是我力所难及的。我深深感激全家人 为我们母女所做的一切,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将永远陪伴着我的终生。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