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要说出真格的
周伟平稳而略带激动地说:“我当时就是觉得慕绥新曾经帮过我,而且我对他
印象也不错,我上医院去看他,认为他回来当不了市长了,当时都讲他住院,肺癌
大手术,整个肺都切除了,只剩很少一部分,回来之后可能就是一个维持生命,我
去看他,从我个人内心来讲,他曾经对我很好,一种报恩心理。我去看望他,让他
买点补品,给他留了1万美元。这个钱我还是跟人借的。当然我承受得了,只是当
时手里没有。”
收到这个钱,老慕很感动。他错就错在了这里,总把送钱和收钱,看成是一种
人情,而不认为这是一种纯粹的或者不十分纯粹的或者只是某种程度上的行贿和受
贿。
慕绥新是个性情中人。
他在人情交往上办了一些糊涂的事,但是反思的时候却头脑异常清醒。
当机智的记者问他,周伟这个官是不是买来的时候,他回答得清楚明白、滴水
不漏。
他是这样说的:“可以这样讲,这个官不是一个人能定的事情,他给我钱就能
把官得到,是因为我犯了错误,从中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实际上想向共产党买
官是做不到的。官是共产党管的,你要官只能向共产党去买,这是做不到的。但是
通过贪官帮你策划怎么做,这是可以做到的。我是不是说清楚了这件事情?”
他最后向记者来了一个谦虚的反问。
他说清楚了,而且说得非常好。
但是,在专案组第一次谈话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说清楚。
第二次谈话开始了。
这次他没有抢先“发言”,以免陷入被动。他接受了第一次的教训。
他事先做了充分的应对准备,等着办案人员询问他,然后一一给予回答,那回
答将是巧妙而严密的,把所有的提问拒之门外。
摆上羊角士,不怕马来将。
到这时他已不是认识问题,而是态度问题了。第一次谈话他还是认识问题,说
与不说是感到拿不准,还很痛苦。这次他没有痛苦了,态度非常坚决,是准备对抗
和战斗了。
办案人员决定满足他的求战心理。
他们问:“说说你与私营企业老板刘宝印的关系。”
他马上承认有关系,并且收了一些钱物,但事后都由他女婿跟刘宝印结清了。
女婿和女儿已经跑到外国去了,没有办法找到对证。
他知道刘宝印早就进去了,也知道刘宝印会说的,但让女婿跟他结清不就完了
吗?
他认为这个回答和解释是最佳的,是全国通用粮票,在一般的谈话或生活会上,
是很认的:原来已经结清了,那就没事了,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嘛!
然而,这是在专案组。粮票不行,要粮食,要现金,要存折,要卡,要美元,
要手表,要金寿桃……
除了粮食,其余种种都是老慕经常过手的东西,他再说自己本来并不在乎这些
东西,也不能否定他熟悉并拥有这些东西的事实。
当办案人员向他做了上述物品的少许提示之后,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
专案组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刚才向办案人员直视过去的目光,现在拐了个弯儿,
又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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