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岁月(4)
这封信正是杰奎琳的典型风格,充分展示了杰奎琳的政治智慧。在讨论高尚艺
术组委会主席人选时,杰奎琳提出:如果大卫·芬利提出辞职,那么最佳候选人就
是比尔·沃尔顿。这是因为:“对于这么一个相对松散的组织,主席的作用就举足
轻重。所以这位主席候选人必须足够了解华盛顿,而且还必须知道如何运用权力,
这两种素质缺一不可。”杰奎琳也十分了解沃尔顿当时的想法:接受这么一个项目,
对他意味着什么呢?毕竟,他是位艺术家,而不是一名官僚。但是,他又很不愿意
伤害自己和杰奎琳之间深厚的友谊。对此,杰奎琳深有体会,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
初是如何克服疑虑、说服自己勇担第一夫人的职责、涉足政界生活的,那么如今,
她也要鼓励沃尔顿向她学习,承担起这份责任。
杰奎琳建议沃尔顿聘用一个值得信赖的助手,帮助他处理日常事务。这样,沃
尔顿仍旧有时间从事他喜爱的绘画,只在必要的时候来处理一些重大问题。杰奎琳
向他坦言道,自己也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我只花一周的时间安排好事情,
其余的时间我就可以自由安排,所以生活照旧,我仍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杰奎琳也鼓励他接受这个职位,暗示说:“不定哪天肯尼迪也会为你工作呢。”
于是,沃尔顿接受了这个职位。
为了更快地管理白宫,杰奎琳不得不开始考虑布置她的衣橱。对于杰奎琳的一
举一动,整个世界都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和严厉的审视。如果自己的穿着得体,那么
杰奎琳就会备感自信。也许杰奎琳是第一位、也是惟一一位在白宫始终能灵敏地捕
捉流行时尚的第一夫人,其灵敏性不亚于《哈珀》杂志的总编戴安娜·乌里兰(美
国编辑和时装专家,她曾是《时尚》的总编辑和城市艺术博物馆服装馆的特殊顾问)。
那么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杰奎琳应该穿什么样的服装。在华尔街工作期间,
老肯尼迪也曾经营一家小型的好莱坞演播室,很清楚外表衣着对于成功的重要意义。
曾有一次,老肯尼迪通过股票市场上的卖空操作大赚了一把,于是当下雇了一辆豪
华轿车兜风,希望借此让自己声震华尔街。
老肯尼迪十分清楚,儿子的公众魅力部分来自于杰奎琳,以及杰奎琳的风格。
妇女们都十分喜爱杰奎琳,希望自己能够拥有和杰奎琳一样的魅力和气质。她们把
杰奎琳想像成美国式的贵族——接受瓦萨大学的教育,法语讲得非常流利,老肯尼
迪第一个承认:比起肯尼迪家族成员,杰奎琳更优秀。正因为如此,老肯尼迪也极
力促成杰克和杰奎琳的这段姻缘。对于政治家而言,杰奎琳的确是一位完美的妻子。
最初,老肯尼迪建议杰奎琳每一季换穿不同的美国设计师设计的服装,但是杰
奎琳表示反对,理由是这样做的话会给人造成错觉,以为自己是时装模特。杰奎琳
走访了梅博切、博格道夫和古德曼之后,老肯尼迪将她的选择只局限于一人。其中
还有个小插曲,C·Z·格斯特回忆道:“杰奎琳当时想让梅博切帮自己设计,但
是梅博切婉言谢绝,表示自己已有太多的客户。”
老肯尼迪以他特有的政治敏锐度,很快地为杰奎琳选中了一位美国服装设计师。
正如肯尼迪一家只开美国轿车一样,总统夫人的私人时装设计师也必须是美国人,
否则的话将会引起公众的不满,影响总统与公众的关系。老肯尼迪没有完全放手给
杰奎琳决定,他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肯尼迪家族十分注重友谊和家庭忠诚度:他
们认识哪些人?哪些人可以信赖?哪些人会效忠于家族的利益?
既然服装费由肯尼迪家族支付(结果是只高于成本25%~50%),于是老
肯尼迪最后决定由他们家族的朋友欧莱德·卡西尼负责设计杰奎琳的服装。欧莱德·
卡西尼出身世家,温文尔雅,做事小心谨慎,曾出任帕拉蒙特服装设计师,而且曾
经效力于格雷斯·凯利。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可以这么说,欧莱德·卡西尼也的确负责了杰奎琳在白宫服饰的设计,亦是杰
奎琳的首席设计师。“总体而言,欧莱德·卡西尼是负责的。”杰奎琳的私人秘书
玛丽·盖勒夫这么说道:“但是杰奎琳还是忍不住,会从国外定购一些自己非常喜
欢的服装。大部分情况下,杰奎琳会让服饰侦察队去定购,所以人们并不知道定购
的真正主人是杰奎琳。有时,人们以为这是杰奎琳的妹妹李定购的。”
与同年代许多富有的、具有时尚意识的妇女一样,杰奎琳在她还是乔治城参议
员夫人时就开始使用“服饰侦察队”。在直升机还未普遍,往返于欧洲还不方便,
而服饰也还未在各大媒体、杂志进行广泛的宣传之时,这些女子就经常出入于知名
服装设计师的服装秀,为她们的客户预定其中特定的款式。利蒂希娅·莫雯珂专门
负责关注巴黎的新流行时尚,而艾琳·格丽茨公主则远涉罗马,查看那儿的流行服
饰。杰奎琳在纽约的服饰侦察成员中,就有塔克贝利·麦卡杜夫人和莫利(莫利是
齐驰·奈能专卖店店主,这家店位于公园大道,是杰奎琳最喜欢的服饰店之一)。
一旦法国的服装设计师们有一些新举动,莫雯珂夫人就会告诉杰奎琳的小妹妹李,
但是杰奎琳也告诉莫雯珂夫人,只有自己先过目再给妹妹看。
除了这些“流行服装侦察员”外,杰奎琳自己也非常关注巴黎和伦敦的一些服
装大师的新款。一旦出现自己中意的款式,杰奎琳就会派“侦察员”前往定购,并
且不让任何人知道是她定购的。有时,出于对某种质地布料(某位著名设计师新款
服饰使用的)的喜爱,杰奎琳也会定购相同质地的布料,然后让另一名设计师来设
计衣服。
一次,杰奎琳和琼·肯尼迪一起回到白宫时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无数的衣服
从博格道夫·古德曼和卡西尼那儿涌过来,虽然杰奎琳答应只穿美国服装,还是有
大量纪凡希和香奈尔服装送过来。这些衣服足够杰奎琳穿上3个月。1961年7
月,纪凡希寄来了一张4000美元的账本——这是一季的费用。这在当时是一笔
很大的费用。打个形象的比喻,玛丽·盖勒夫要赚这么多钱的话,只能全年都上班,
连周末也得加班。
不得以,杰克请来了著名的会计师卡米·百利诺(卡米·百利诺曾帮助博比查
账,发现黑手党自创账户的漏洞),来审核杰奎琳的费用账单。对此,杰奎琳的态
度十分坚决——作为第一夫人,她别无选择。“杰克,我不得不穿得很体面。”杰
奎琳申辩道,“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你难堪。作为一名公众人物,如果我穿得太邋
遢而被拍摄下来,这会有损于你的形象。每个人都会在传说总统的夫人是个懒散、
粗鲁之人,他们就不会投你的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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