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丧家犬 甘愿为乞丐 6 月6 日 中午,难得一见的大风,吹得窗户直响。 自我感觉,我真的一文不值,不如猪狗,是的,的确不如猪狗。无论猪还是狗, 对人均有用处,而我则没有,只有坏处,带给别人的,尤其是亲人的,只有坏处。 父母原本不应生我,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一个错误。 我茫然地走出家门,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失去了依赖的狗,凄 凄惨惨,佝偻着身子,耷拉着脑袋,如若有尾巴的话,定然夹着。那座座的高楼变 成了一个个不可逾越的障碍,冷冰冰地矗立在我的眼前。原本笔直的道路在我的眼 前竟扭曲着身躯,痛苦地伸向前方。 人行道边,几个乞丐,确切地说,应是一乞丐之家,随身带着一辆架子车,车 上胡乱堆放着极为简单的行装和乞讨来的食品。若在平时,我经过时,除非伤残者 给上几角钱之外,大多不过瞄上几眼,甚至瞄也不瞄,即匆匆而过。乞丐,无论原 因如何,均被人瞧不起的。可今天,我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抑制不住地驻足观 望,只见一男人,三十多岁,正咀嚼着讨来的半个烧饼,就着半碗脏兮兮的菜汤, 狼吞虎咽;两个孩子,五六岁,八九岁,在一旁高兴地打闹着,看来已吃过了。虽 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黝黑的脸上均透出健康的光泽,眼 睛也似乎很亮,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别人或许以为,他们定然特痛苦、特无奈, 但我的感觉,并非如此。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已经习惯了的幸福的生活。不仅他们 的幸福愉快令我羡慕,他们健康的身体、尤其是健康的神经,更令我羡慕。 “如果能让我健康起来,愉快起来,我心甘情愿当乞丐,心甘情愿和他们的生 活换一换,谁要说假话就是王八蛋!”我几乎要喊出声来。 蹬三轮、骑摩的的,大多是下岗工人,虽一天最多不过赚个二三十元,但拉着 客人悠哉悠哉,看着好健康,好风光,好快乐,好惬意,好令人羡慕。 我上了一辆三轮,蹬车的是一三十来岁的男人。“哪里?”“公园。”“哪个 公园?”“渭宾公园。”我想到公园散心。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那男人的歌声。 “我要是他该多好呀!”我想。 迎面见一男疯子,仿佛从垃圾堆里钻出来似的,乌黑的衣衫,乌黑的手脚,乌 黑的脸面,抖动着胳膊,摇晃着脑袋,流着鼻涕,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我若一下死不了,后来就是这个样子吧。”我想。 满心凄然。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