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天下秀 西来第一山 8 月22日 今天一早,我们随便吃了点早餐之后便在橘红色的晨光里出发了,目的地是甘 肃平凉市境内的崆峒山。为了使我们旅途愉快,S 镇长还另安排了一辆轿车前往, 并委派镇妇女会主任陪伴。这位女主任也是K 他们的熟人,初步的印象,她性格开 朗,且很健谈,应属城关镇这个王国里的“资深外交官”。想来,这世界虽然大多 是男人的舞台,但确有少量的女人也投错了胎似地跑到这官人的舞台上抖起精神, 让人不敢小觑,仿佛那蓝天上涌起的白云,大海上翻飞的海燕,节日里燃放的礼花, 惟此,这兵刃相见的的官场上才有了些许的温情与和平,这风云变幻的人类社会才 有了些许的宁静与安详。 两辆小轿车一前一后地在高速公路上飞行,仿佛两个不安分的甲克虫很滑稽地 赛跑,一会儿跑得你死我活,一会儿懒洋洋地停在加油站休息,一会儿我找不到了 你,一会儿你见不到了我,追追赶赶,跑跑停停;又仿佛两支混进敌营的小分队, 手中带着各自的移动发报手机,通报着彼此的方位与距离,生怕失去了联系。如此 的长途旅行,自是绝对的享受,不知不觉之间,就几十里几十里地开出去了。 说着笑着,已飞跃陕甘分界线,进入甘肃省平凉市地界,来到幽深高峻的崆峒 山区。我随着大伙走出车子,才发现此处的空气不仅清新,且凉爽宜人。同样的夏 日,山里比山外的温度低了不少,应是其间满山翠绿的林木所至。在此,很湿润的 空气里,那肆虐的烈日仿佛那血与火的沙场上归来的将军,因见了如云的美女也不 由地温情默默起来。 买了门票之后,我们便沿着不甚陡峭的山路缓缓而上,悠哉悠哉,欣赏山光水 色树木花草道观禅院。 崆峒山地处陕甘宁交界,竟有2123米的海拔,是古丝绸之路西出关中之要塞。 此山既富北方山势之雄伟,又兼南方景色之秀丽,因其奇险灵秀,自古就有“崆峒 山色天下秀”之美誉。崆峒山北倚关山,南望太统,背靠笄头,面临泾水,是我国 道教第一名山。相传古时广成子在此山中石室内隐居修炼,轩辕黄帝曾至此问道于 广成子。后来的秦皇、汉武因“慕黄帝事”、“好神仙”而效法黄帝西登崆峒;司 马迁、王符、杜甫、白居易等不安分的文人墨客们更是不甘落后,并留下了大量的 诗词、华章、碑碣、铭文。 深入山中,只见奇妙的景观,这路却弯曲得难以捉摸,且偶尔树根环绕,仿佛 进了仙境,令人迷惑,若无仙人导引,委实不知何往。恍恍然竟到了崖嘴,便见突 兀的楼阁,路穿过楼阁下的门洞,却被青石铺成,津津的清凉沁人心脾。不觉已近 悬崖陡壁,路一下变作了石凿的台级,直端端如梯,且梯如弓,向外凸起,惊险无 比。若非侧有铁链,委实不敢攀缘。即便如此,其上行走,自感若云中漂浮,脚不 沾地,心慌意乱,自非享受。 见一“黄帝问道处”,黄帝是否在此问道自是无以科考,但如此的惊险之处, 当年更险无疑,大约也没有路的,攀登至此确是无法想象。再上,差不多一步一景, 步步地攀登上去,其景则幻变无穷,令人不明身在何处,惊奇思忖良久,才陡地醒 悟:人间仙境,在人间却似仙境,果然地不同啊! 行至最高峰,不,无论如何我们几个大人也到不了最高峰了,Y 的腿原本就有 关节炎的毛病,硬是陪伴我们攀登到此,歪歪斜斜地走着,像是拼命,汗水淋漓的 脸上冒着热气。平时,我原本没什么大毛病,在同龄人中,身体应是最好的;可每 逢抑郁症发作的时候,除了其他的毛病之外,大腿膝盖的关节处总是疼的利害,走 平地还勉强,上下楼是很困难的,此时来登山,不是找罪受嘛!女士登此山,体力 所至,原本就很勉强。“Y :咱们别上了吧,我实在不行了。”我气喘吁吁地说。 “那好。”Y 获得解放似地停了下来。女儿,她小姨,还有S 镇长的儿子上了最高 峰。 04年到过最高峰的贾平凹,曾说起过上面的感受:谁也不知是从哪里来,又要 从哪里归去,路全然消失,唯见山下泾河长流乃及远,身旁古塔直上而成高。这个 时候崆峒的自然同一了人的自然,佛道若真有神灵,神灵视人是一类的,人从不同 的路来,路将人引到共同的高点,是人皆亨到了极乐。 善哉,大作家自是不同,一不小心那墨水里便涌出一处绝美的景色来。 几人被迫下了几层台阶,回到了一处建筑旁边,这里正有一张长桌和几把木椅, 是山里人做饮食买卖的。还没有坐定,山上的林木间便闪下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年男 人来,约莫有六十来岁的光景,上来说是算命的,一次一百。周围买卖饮食的两个 年轻人也说,他算得很准的,不少当地人找他算命。我一时心动(每当病中,见到 庙里抽签、先生算命之类,我总会不由得心动),跃跃欲试,但这先生却说一百元 一分钱不能少,并做出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的样子,令人很是不快。以前算命,先 生大多是先不要钱的,只说:算不准分文不取,算准了,就请看着给吧。“那就算 算?”妻子小声地说,且犹豫着。我伸出手去,刚要让那人算呢,正从山上走下来 的Y 不停地给我招手,并作出不要让那人算命的神态来,很严肃的样子。我只好住 手。那人很气愤地走了。“他能算个啥,胡整呢!全是骗人的。”接着,Y 开玩笑 地继续说:“你要算命,还是我给你算吧,哈哈!我比那人算得准呢。”Y 心如峰, 从来不信邪。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