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如是说 两年我必死 7 月20日 暑假快到了,天更加地热起来。满身、满眼、满心的躁热,自然还有那无以穷 尽的郁闷与彷徨。这么长的时间,病情依然没有好转,不由得再次地想起死的事情。 儿时即听说,人的生老病死与天有关。至于天具体指的什么,不甚明了,以为 大约神仙,朦胧之中存在着、鲜活着。后来大了,历经了些事情,懂得了点知识之 后,开始怀疑初时的感悟,以为命运并非全在天掌之中。可当这灾祸降临且无力摆 脱的时候,儿时的认识又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自感冥冥之中确有高“天”摆布, 命运难违,祸富天定。譬如,我这次生病,似乎就很有些根由。 前年某月某日,我正随专家在西藏某珞巴族聚居区进行民族文化考察。当日夜 晚,观看巫师跳鬼。那是一位当地很有些名气的女巫,大约六十来岁。尽管当地的 村落早已有了公家的医疗机构,可文化相对落后的当地村民有些依然请她跳鬼治病。 跳鬼治病在我而言,自然是不信的,可其间发生的异事至今难以思议。 先是鬼灵附体。鬼灵附体后的女巫,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具有特殊能 耐的人,不仅能模仿我正摄像的动作,而且能模仿大伙的话。用惟妙惟肖来形容, 毫不过分。汉话,她原本一句也不会说的,可此时模仿起来竟甚为准确。问起缘由, 翻译说,她说的话、做的动作,都是附在她身上的鬼灵做的,和她没有关系。鬼灵, 鬼灵附体? 更为可怕的是,在跳鬼的时候,女巫突然对着大伙激动地说着什么,很是严肃。 经翻译得知,女巫说的是,“这房子里有一个人两年后就要死的。”问是谁, 对方说“这个人个子最高,很能干,他不是我们珞巴人,是外来的。”大伙面面相 觑,问她“很能干”指的什么,回答说,就是摄像这个事情。不用说,这个人就是 我了。 心里虽有点紧张,但并未十分在意。同伴们给我开着玩笑,也就过去了。虽然 问了禳解的方法,早已忘却。巫师的话,岂能当真?不曾想两年后的今天,竟然得 了如此的怪病,只想寻死。回想起女巫的预言,满心的迷惘与疑惑:鬼在作祟?命 当如此?我要死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