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茶园子 夜半鸟断魂 8 月17日 如此这般地海阔天空之中,飞行的列车将我们送来了成都,没有忘记带上Z 大 夫开的十多副中药。落脚的去处是被称其为茶园子的地方——我二叔的朋友家里, 这儿是西藏驻成都干休所。这家的K 叔叔和G 阿姨均已退休在家,过着很安适的日 子,虽然退休工资在西藏不算太高,而在成都,已足够了。康叔叔仅有一个女儿在 家常住,另外的子女都住在外面,时常带着孩子回来。因和二叔是多年的好友,两 位老人很是热情,为了我们的到来,将整个的家翻腾了个遍,收拾住房,购买用品, 打扫卫生,忙活了几天。听说我有病,二老很是关心,说了许多宽慰的话,G 阿姨 还亲自帮我熬药,生怕我熬不好。她还告诉我说,二叔和婶子在这儿时,像在家一 样,很随便的,想吃什么,就要,示意我也不用客气。我自幼就是个实在的孩子, 原本不会客套,让吃饭,定然吃饱,不喜欢作假。而且我发现,K 叔叔和 G阿姨也 都是很实在的人,没有更多的讲究。和他们打交道,很是轻松,不用装腔作势、矫 揉造作。 平日里,G 阿姨总忙些家里的事体——买菜、做饭、洗晒衣被、洗腕刷锅、打 扫卫生等等。K 叔叔多在外面,总有些小应酬,和老朋友们聚在一处,打打牌,喝 喝茶,摆摆龙门阵;还养着几笼鸟儿,悬在门前,知名或不知名的鸟儿,淡黄、雪 白、品红、嫩绿着颜色,亮丽着羽毛;不时鸣叫、跳跃、饮水、觅食,甚是温馨。 只是一日午后,趁人不意,一野鸟不慎经玻璃窗误入房内,大伙一阵忙乱,捉 进笼去,试图养着。可那鸟竟拒食,且不住地拼命跳跃、鸣叫,凄凄地,似有悲声, 大约在呼唤自己的亲友。看着如此可怜的样子,有说放跑的,让它回归自然去吧; 有说养着的,初来乍到可能不习惯,时间长了自然会好的。“野鸟,可能不容易养 得活。”K 叔叔说,他最是喜欢鸟的。没成想,夜半,那鸟已魂归故里,翌日来看, 身体早硬了。在孤独、绝望、恐怖中,曾经欢乐着的鸟儿竟死去了!震惊、遗憾之 余,突地想到,那鸟应是极受父母宠爱的孩子,甚至不曾离开左右,且性情刚烈, 不然,远离了亲友,不过几个小时的光景,何以魂断蓝桥?除却过度的悲愤所致, 安能另有根由?就此说来,鸟与人同样的性情,应是有情有感的,也难免了离合悲 欢;但不曾想到,鸟儿竟是如此脆弱的精灵,悲离导致的绝望竟瞬间香消玉碎,而 人则有些韧性的,譬如我者,大约延续一段的悲苦,方能抵达西天。仿佛西游的唐 僧,九九八十一难,不历经完了,哪能修成正果? 如我者,大约延续一段的悲苦,方能抵达西天。仿佛西游的唐僧,九九八十一 难,不历经完了,哪能修成正果?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