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瑟夫鼓足勇气走出主编办公室后,才哭了出来。这次挫折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好在他还有一份证券交易所的工作。 贝内特·瑟夫是那一届哥伦比亚大学学生中最爱书的一个人,而且写得一手好 文章,文字清新明快,引人发笑。他的同学迪克·西蒙酷爱音乐,毕业后却去了一 家出版社。西蒙转眼之间就在博尼与利弗莱特出版社当上了图书发行员,到处推销 他们出版社的新书。每次同学见面,瑟夫就要朝西蒙发牢骚:“你这个哑巴呆子, 一年读不了三本书,竟然在出版社工作!那是我的梦想。可我现在干嘛?我在华尔 街混。”当然,瑟夫“混”得也还不错。那是个十分容易发财的年代,人们对股票 交易的认识还不是那么充分,涉足其中的人也不是太多。瑟夫已经在华尔街赚了不 少钱了。 一天下午,西蒙打电话找到瑟夫:“你老是嚷嚷着要进出版业,要是你真想进, 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决定和马克斯·舒斯特合伙自己创业。我跟老板贺拉斯·利 弗莱特辞职的时候,他说秋天的新书季马上要来了,我这时候离开他真不是时候, 他问我能不能推荐一个人顶我的位置。”西蒙说他告诉利弗莱特,瑟夫是最合适的 ——校报主编,优秀毕业生,又在《纽约论坛报》写专栏。当然,迪克没有对贺拉 斯说瑟夫是如何从《纽约论坛报》走人的。 西蒙问:“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瑟夫回答:“随时都行。” 于是,瑟夫与利弗莱特在亚冈昆饭店见面了。这是瑟夫第一次去见一位出版人, 他设想了很多庄重而优雅的场面,可想来想去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直接、随意而又有 点庸俗的会面。利弗莱特开门见山:“我们是一家很小、很个人化的出版社。我对 出版有自己的想法。听说你有些钱,而我又很需要钱,要是你想有一个体面的开始, 你就投一点儿钱进来。” 瑟夫问:“我需要投多少钱?” 利弗莱特急切地说:“如果你愿意借给我两万五千块钱,我就让你当副社长。” 瑟夫没想到一切竟是这么容易。他有点儿意想不到,也不太适应,只好说: “让我考虑考虑。” 利弗莱特却说:“不行,我得马上得到你的答复。我现在必须立即赶回办公室 去,还有几个作者在等着我呢!” 看来只好如此了。瑟夫起身来到电话机旁,给华尔街证券公司打了个电话。他 故意大声地说:“我今天下午不回去了。实际上,可能再也不回去了。我在考虑进 入出版业,再见了,各位。” 当然,利弗莱特尽管急需用钱,但他衡量人才的标准绝不仅仅是金钱的多寡。 他向瑟夫提出:“我得核实一下你的能力。有没有我们两个都认识的人,我可以从 他那儿了解一些你的情况。”他提到了华尔街的洛温斯坦先生,一位很有名的股票 经纪人。瑟夫说:“恰好我也认识他。”利弗莱特点头说:“很好。我会向他打听 你的情况的。” 利弗莱特太天真了。瑟夫立即打电话给洛温斯坦先生,说:“贺拉斯·利弗莱 特要给你打电话,打听我的情况。我希望你这么对他说……” 第二天,瑟夫去见利弗莱特。利弗莱特兴奋地说:“听起来你很棒。洛温斯坦 对我说了你的情况,给人印象很深刻。”瑟夫说:“是啊。我希望如此,因为是我 让他跟你这么说的。”利弗莱特自嘲道:“我真是个傻瓜,居然把我要找他的事情 都告诉你了。” 两人相视开怀大笑。两个磊落、诚实之人彼此欣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