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年后,锺尉霞毕业回厂,担任干部处处长。 在处长办公室里,辛丽红推门进来。锺尉霞一见,乐得蹦了起来。她一把拉住 辛丽红,搂着转了好几圈后才说“快坐下!让我看看,都四年了,真想你……” “我也是,想到要见到你们几个都激动的好几天睡不着觉。”辛丽红依然那么 漂亮。 “听说你要回来,大家都盼着呢!”锺尉霞说“我得赶紧通知他们几个,今晚 为你接风。”说着话,她拿起了电话。 电话响后,传来了程建华的声音“喂!” “建华,你猜谁来了,你与他讲话。”说完她把电话筒递给了辛丽红。 “喂!程建华……”辛丽红说。 “辛丽红,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程建华激动的问。 “刚到,你好吗?” “好!好!我叫他们几个马上过去,你等着”。 “那好吧!我在尉霞这儿”。 放下电话,锺尉霞兴奋地说“忘了告诉你了,他们三个人电大毕业后都提拨当 了中层干部。程建华在四车间当副主任;张志伟在一车间当主任,马为民给他当副 主任。对了,梁跃进现在是厂办副主任,他可是有吃有喝的不再象重前那个小样了。” “就这几年,大家都变化这么大!”辛丽红感叹地说。“想不到你都当干部处 处长了,厂里这一千多名干部都归你管,我回来了也得归你管了”。 “从党校回来,组织上找我谈话,让我到干部处工作,这付担了对我说太重了 ……”锺尉霞不好意思的说。 “那,处长,你这管干部的给我说说,我怎么安排?” “你别急吗!我正要告诉你,厂长、书记听说你要回来,都很高兴。你是学机 械的,正好咱厂要开发摩托车,有你使劲的。你的工作先安排在科研所搞设计,等 上摩托车以后再说。” …… 晚上在招待所,几个人在梁跃进的招呼下入座。 “梁跃进,你小子还够意思,把大家安排到这热闹,可比咱那大食堂强多了”。 马为民拉开餐厅的椅子坐下后,仰着脖子看着豪华的布置说。 “这算啥,改天请大家进城上宴宾楼吃一顿。”梁跃进边给大家倒酒边说“我 可比不上你们几个,都有文凭,咱这是此一时彼一时,有权就可劲使,活一天算一 天”。 “现在有权比什么都好使,文凭值几个钱。”张志伟说“我看,你这就挺好, 咱大伙不就沾你的光了嘛。来来来,干杯!为辛丽红回来,也为这几年来大家头一 次这样聚会,干杯!”。 厂火车站,一列货车停在站台上。几辆打开的车皮门前都围满了人。这是有史 以来阳光厂大规模的为职工搞福利,拉来的橘子一筐筐地往下搬。各单位都派人领 取,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四车间!四车间!该四车间了!”负责发橘子的梁跃进站在车上,在大声喊 着单位。 “来了!”程建华大声答应着上前。 “你们车间342 人,共684 箱,过来签字。”负责签字的人把纸和笔递给程建 华。 “好啦,弟兄们往车上搬”。程建华签完字,招呼着自己的人往电瓶车上搬橘 子。 在四车间的人搬橘子的时候,马为民带着一车间的一伙人走来。 “建华,你们车间太积极了,都领了?”马为民笑着说。 “厂里第一次搞福利,大伙高兴就来的早,你们怎么才来?” “产品刚下线,才抽出人手。这个月生产任务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马为民一 边解释,一边看着站在上边的梁跃进说“嗨!你看四毛驴那得意劲……” 此时,梁跃进已经在火车皮上看见了他俩,赶忙跳下走来。 “这好事是你办的,老四?”马为民问。 “怎么样?还满意吗?”梁跃进从里摸出一盒红塔山烟,递给两人后说“我家 有个亲戚在湖南,他们那橘子多的卖不出去,咱这儿却见不到这玩意,马上过春节 了,让全厂职工尝尝鲜”。 “这事办的好!”程建华说“真正给职工办了件实事”。 “实事求是说,工人图个啥,不就是想把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嘛。”马 为民说。 “好得还在后头哩,”梁跃进说“下个礼拜,还要给每个职工发50斤大米和10 斤油”。 “真的,太好了!”程建华、马为民兴奋的直拍大腿。 “还有呢,春节前给每个职工做一身毛料西服,都300 多元一套,这都是厂务 会上定了的,厂长都交给我去办了。”梁跃进说。 “好我的妈!咱厂这是咋了,好事一桩接一桩,今年这个年可过美了。” 这时四车间的橘子已经装好,三个摆摆手都走开了。 梁跃进敲敲厂长黄键办公室的门进去。黄键正在为窗台上的几盆花浇水。 梁跃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取支烟说“大厂长,你怎么奖励我,这一 个整列的橘子光发下去就得三天,真把我累屁了。” “那用啥奖励?”黄键放下手中的喷壶说“光看到人们的笑脸就够了,你这小 子是名利双收”。 “我名利双收?我没见着。我光听到下边的人都说,黄厂长当厂长,厂里的面 貌大变,那象退了休的卢厂长十几年也没吃过一个橘子。” “那我说名利双收是在说我自己呀!”黄键说。 “那里,那里,是在说我。我怎么能和厂长比……”梁跃进笑哈哈地斜靠在沙 发上说。 “你这小子,就蹬鼻子上脸,你看谁敢到我办公室象你这样。”黄键点着烟后, 问“湖南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梁跃进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后说“那边橘子多的成山,不论什么条 件只要运出去就行,给我这三成回扣都是乐的屁颠屁颠的。再说咱是大客户,明年 还用得着咱,他们肯定把自己脑袋拧下来,也不会把我露出去”。 “你可别大意,这可是犯法的事。”黄键敲敲桌子说。 “你别怕,一切都在我身上,与你有啥关系,大不了你负个领导责任,我不说 谁知道”。 “嘿嘿嘿……”黄键笑的被烟呛了一口,大声的咳了几声“你去忙吧,我这还 有事”。 “好吧,你忙……”梁跃进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扭身说“忘了告诉你,我已 经联系好了,礼拜天去打保龄球,球场老板是我的朋友。这可是从国外引进的新玩 意儿,市里第一家,好玩呢。” “司机你可关照好,去玩可不能在厂里乱说。”黄键说。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小车班那几个小子,都让我练好了,谁敢坏事,让他们 吃不了兜着走”。 …… 回到办公室,梁跃进走到窗前朝外一看,只听外边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办公 楼前已经是白色的世界。他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窗外的冷气进来,给暖暖 的办公室增添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时有人敲门。梁跃进喊“进来!”进来的是办公室的秘书买霞。 “梁主任。”买霞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毛衣,轻脚而入低声说“周主任下车间去 了,临走时让我告诉你,让你把厂领导的差旅费单子批一下,给财务处报去”。 “这是他分管的事,怎么让我批?”梁跃进关上窗户说。 “他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买霞站在办公室中间不动,低头回答。 “这个老狐狸,就怕担责任,不就是领导们出差住的标准高了些,值得给我动 心眼。”梁跃进走到买霞面前说“买霞你怎么老躲着我?” “没有呀!谁躲着你哩。”买霞眨着眼说。 “咱俩就是年龄差了六岁,其它条件都差不多。”梁跃进说“我也就是说我喜 欢你,没别的意思,要是你不乐意,也不勉强”。 买霞没有说话,她把目光投向窗外飘动的雪花上。 “明天晚上,你要愿意,我开车带你进城去看电影……”梁跃进的眼里是一种 怜悯般的色彩。 “那好吧!我给我家里说……就说我加班。”买霞脸上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扭 身往外走。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没等梁跃进喊,门就被推开了。两人一看进来的是 财务处出纳员金彩玲。 “梁主任,外边好大的雪,你两不出去踏雪谈情,怎么就憋在这办公室里?” 金彩玲等买霞出去后,开玩笑的说。她穿一件金黄色的皮大衣,脖子上扎一条长长 的围巾,手里拎着一只黄色的皮包,显得雍荣华贵,一副半老徐娘态势。 “金会计,你开什么玩笑,大冷的天出去不给冻成冰棍。”梁跃进指指沙发说 “别胡说,人家小买可是黄花姑娘。” “梁主任也不大呀!年轻有为,还怕配不上她。”金彩玲讪笑着说“现在你身 后边排了一长溜队,谁摊上是谁的福气”。 “谁看的上我?这一天到晚和宫里太监似的”。 “哟哟!要不嫌弃,我看得上你怎么样?”金彩玲厚着脸皮说。 “你跟我?你不怕你家老头儿吃醋?” “他也就是个摆设。”金彩玲撇撇嘴说“你也得改改了,现在人家港台地区都 兴叫老公,还叫老头儿多难听,象是七老八十似的。现在对女人兴叫小姐,以后就 叫我金小姐,或者叫金大姐”。 “呵!阳光厂就出了你个金彩玲,伶牙利齿的,女强人一个……”不知是梁跃 进在讽刺还是在恭维她。 “有空去我家玩牌吧。”金彩玲转过话题说。 “麻将呀!你就不怕抓你?” “现在都啥年代了,业余时间玩一玩谁管呀”金彩玲笑着说“公安处对这是也 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象前些年一听到牌响就抓赌”。 “那好,有空我去你那玩玩”。 “这就对了,到我那保证让你满意……” “那你说说,怎么个满意法?”梁跃进嘻皮笑脸的说。 “你想干啥就干啥,行不行?” “那你老……老公?” “他呀!让他出去躲一会就成”。 春节,阳光厂彩灯齐放,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鞭炮放了个够,对联在楼梯口和 小房门上贴的满满的。 初一上午,黄键率厂领导进厂看望值班人员。既是拜年,也是检查工作。等他 回到家里,只见楼门口站了一大堆人。 等他下了小车后,人们立刻围上去向他拜年。原来从他出门到现在,他家来拜 年的人就没有断过,宽大的客厅人挤不下,后边的人就在外边等,前边进去的也都 是点支烟就走。 “幸亏梁跃进会办事,”黄键的爱人祁玉芬等拜年的人走了,笑着说“就这一 会儿五条烟都没了。”她是厂企管处的干事,过了几十年平静的日子,今年这个年 倒把她累着了。她一边收拾茶几上的果皮和烟灰缸一边说。 “妈的,这帮小子,都来凑热闹。”黄键脱去大衣,仰在沙发上说“到是我有 远见之明,让小梁给弄了这些沙发。”他看着客厅里摆了一圈和厂贵宾接待室一样 多的沙发说“要不,来人还没处坐呢”。 正在说话的时间,门口又有人敲门,听动静人就不少。 “请进!请进!”祁玉芬一边答应,一边跑去开门。 …… 张志伟家。拜年的人才走,程建华、马为民、锺尉霞、辛丽红、杨丽萍一起进 了家。 “过年好!过年好!”几个人和张志伟、柳卫红互相拜年。他俩的家太小了, 几个人一进去,自己就只有站着与大家讲话。柳卫红一只眼失明,但不影响干家务, 家里让她收拾的利利索索。 “今天,咱几个可都在厂里。”程建华说“我们一商量,今天都来厂里聚一聚, 没班车,只好骑自行车来了。” “这下雪天,路可滑!”张志伟说。 “呶!没看咱处长,连摔了两跤,辛丽红也摔了一跤。”这时,张志伟才看到 锺尉霞和辛丽红两人头发散乱,一付狼狈相。两人赶忙起来,挤到旁边的小厨房对 着镜子整理头发。柳卫红忙着给找梳子。 “刚才碰见梁跃进了。”程建华说“这小子就是不一样,是厂里的小车去接他 的。说好了,大伙儿不骑车了搭他的车回家。” “那在……他人呢?”张志伟说“中午就在这吃饭。” “别!四毛驴说了,在招待所开一桌,叫咱都去。” “大过年的,招待所不休息?” “管他呢,他说行估计就准行。他现在是厂里的大红人,肯定有他的安排。” “四毛驴这小子可耍大了,一会儿吃饭可要小心,他酒量大的很。”锺尉霞在 厨房说。 “也是的,现在咱厂领导的酒量都练出来了,个个都在半斤以上,四毛驴酒量 没有底,几个副厂长都要让他一头。”程建华说。 “这喝酒也能成工作?产品是不是靠喝酒喝出来?”马为民有气似的在墙角处 说。 “你不听厂长在中干会上说,当中干不能喝酒首先就不合格。”锺尉霞站在门 口说。 “那你这个干部处长就不吱声,你说说党员标准,干部条件里那一条规定当中 干就必须能喝酒?”马为民又扔过来一句。 “现在是厂长负责制,在厂里是厂长说算,不象以前是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 制。现在,党委书记说了都不算,更可况我在行政这边归厂长直接管,我吃了豹子 胆也不敢说有意见。”锺尉霞红着脸说。 “我看,咱厂这是檀花一现,别看一时热闹,吃苦的日子长着呢。”马为民说 完不吱声了,一个劲地抛着一支绒毛狗。 “我觉的,厂里有些做法欠妥。”张志伟说“这两年新盖了办公大楼,新盖了 咱市独一无二的豪华宾馆,恐怕市政府也不能有这条件,可车间的生产条件和设备 一点都没变。我们车间那几台4620宝贝,早该淘汰了,可还在使用”。 “说的也是,我总觉的咱厂钱多的花都花不完。梁跃进这些人每天都在动脑子 花钱,难道咱厂守了座金山?”程建华也说。 “你们没听厂长在会上讲,要能挣会花,盖个宾馆和办公楼只是相当于大姑娘 洗了洗脸,插了朵花。”锺尉霞说。 “我看你这大姑娘,没洗脸,也没插花,不也挺漂亮的!”马为民冷不丁又扔 过来一句话,大家轰的一下都大笑起来。锺尉霞脸红的扑向马为民用拳头连连擂他。 杨丽萍也在一旁用胳膊肘拙他。 正月十五,阳光厂鼓锣喧天,鞭炮齐鸣,一年一度的闹红火开始了。 各单位都拿出了看家本事,在互相比试着自己的能力。各家都精心制作了又宽 又大门旗,上面都用金线绣着单位名字。 四车间在程建华的带领下,组织了一支上百人的高翘队。最前边用钢铁管焊了 一个能转动的活动支架,钢管直指向高空。程建华在顶端扮成齐天大圣孙悟空做着 各种动作,下边五、六个小伙子压着另一头转动着钢管,程建华就象在天空上飞一 样,一边做动作,一边放着烟花,引的人们都仰头观望。曹可在后边吹着哨子在指 挥锣鼓队,高翘队在锣鼓的节奏中扭着,中间的猪八戒,沙僧,还有一对扮成夫妇 的小伙子,举着计划生育牌子在做着滑稽动作。 一车间组织了50多人的锣鼓队,张志伟在一辆电瓶车上挥着两面红旗子在指挥 着表演,只见50多名大汉扎着黄头巾,身穿大红的彩服,随着张志伟手中的旗子, 上下飞舞。气势壮观,那铿锵铿锵鼓声,震的人们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 厂医院的秧歌队,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自己的锣鼓声中扭着。杨丽萍穿着红毛 衣,戴着一副墨镜,挥着小旗,吹着了哨子指挥着队伍。 检验处的女工多,搞的彩船和推车非常漂亮,彩船编排的非常有特色,随着锣 鼓声时快时慢。表演者遇到急流或推车被陷住后大家奋力闯过的动作,时时受到观 看人们的掌声。 在退休职工的秧歌了里,万学海剃了个大光头,唯独头顶上留了一株头发高高 竖起一个小鞭子,他扮成一个傻小子自得自乐的扭着,他那一付表情和动作,引起 人们的喝彩。 在俱乐部门前的平台上,临时搭成的主席台上,黄键和厂里的领导坐在上边, 有人给倒着茶水,都乐呵呵地看着。 此时的阳光厂,热闹非凡,人心激荡。 …… 晚上观灯,俱乐部门前的广场上成了灯的海洋。 各单位都占据有利地形展出自己的彩灯。 厂工会、办公大楼到俱乐部这间的中心马路上挂满了宫灯和大红灯笼。 在广场的上空是用钢丝搞成的一一排排挂灯,各种各样的灯交相辉映。有趣的 是转灯,引的人们都仰着头驻足观望。各种灯都有迷语和单位的落款,人们都在评 论着各个单位灯的好坏。 在广场边上几座大型灯棚在展出。四车间搞了工房灯,工房是转动的流水线和 机械人在做着动作,让人惊叹工人们的智慧。一车间搞的五彩水晶灯也引起了人驻 足观望,那闪烁着金光的阳光厂厂区微缩景观上,彩珠飞转,瀑布飞挂,展现了工 厂的美丽和壮观。检验处搞的万马奔腾彩灯,吸引着孩子们都要上去骑骑,其实这 个彩棚除去点缀的无数的串串灯、彩灯外,更象是公园里飞转的儿童转马。 在人们欣赏灯展的时候,厂工会的工作人员正在组织各单位对展出的灯进行评 比,一大群人在工会文体委员的引导下,挨着灯一家一家的走,有的人还在发给的 表上做着记录。 元宵节的一天,阳光厂沉浸在幸福和热烈的气氛中。 …… 在灯会南边暗处。程建华和辛丽红并肩走着,他俩的步子迈的非常慢,象是在 散布,又象在等人。此时,观灯的人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俩。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回厂的。”程建华说“你不该这样做,我不值得你这 样做……”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与你没关系。”辛丽红说。 “你看,我连大学都没考上,今后注定要在阳光厂呆下去了。”在黑暗中看不 清程建华的表情,但能听出他自卑的意思。 “上大学走以前,我就想对你说,”辛丽红晃动着身体说“可那时就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到了学校给你写过信,你也不回信,我差点绝望了。要不 是从尉霞那儿打听到你的情况,也许我就真不回来了”。 “她给你说什么了,就让你下这么大决心?”程建华问。 “没说啥,只是我知道你这些年没找过别人!你是不是在等我?” “咱不说这儿了,”程建华打断话说“锺尉霞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她已说了,是市里经委主任的儿子,人长的不错”。 “但愿她能幸福……”程建华突然觉的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补充说“她可是咱 这几个人里唯一一个找外厂的,不知道她了解对方不?” “她俩也处好几年了,你不知道?”辛丽红问。 “她保密工作做很好,大家都问过好几次,都让她嘻嘻哈哈地遮掩过去了” “听说她不准备大办,要出去旅行结婚。” 程建华没有再说话,见路己经到头,就回身朝光亮处走去,随之辛丽红也折回 身。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