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城的葬礼——希特勒之死 希特勒原来打算在他56 岁生日那天,离开柏林前往上萨尔斯堡,在神话般的 巴巴罗沙山间堡垒中指挥第三帝国的最后决战。 然而命运已经注定他再也看不到他那心爱的阿尔卑斯山上的山间别墅了。他没 有想到未日会来得这样快。 阿登战役失败后,他在1945 年1 月16 日回到柏林。直到他的末日为止,他 都在总理府。总理府的大理石大厅已被盟军炸成废墟了。他就在下面50英尺深的地 下避弹室中指挥他的正在崩溃的军队。 他的健康在急剧恶化。2 月间第一次见到他的一个年轻陆军上尉,后来在回忆 当时他的容貌时说: “他的脑袋微微晃动。他的左臂松弛地垂着,手颤动得很厉害。他的眼里射出 一种无法形容的闪烁的光辉,给人以恐惧的,极不自然的感觉。他的面色和眼圈使 人感到他已经精疲力尽。他的一切动作都和衰老的人一样。”4 月16 日,爱娃· 勃劳恩来到柏林与希特勒相会。 德国人很少人知道她,至于她和希特勒的关系,知道的人更少了。她做他的情 妇已有12 年以上。正如有人所说的,为了她的婚礼和葬礼,她在4 月间来到了柏 林。 毫无疑问,希特勒非常喜欢她,而且同这个脾气随和的女人在一起感到轻松, 但他总是不让她露面,不让她到他分设各地的大本营去,而他在战争年代中大部分 时间是在大本营度过的,甚至极少允许她到柏林来。她总是幽居在上萨尔斯堡的伯 格霍夫,消磨时光的方法是游泳、滑雪、读廉价小说、看无聊电影、跳舞(这是希 特勒所不赞成的)和没有个完的打扮,为那远离的爱人而憔悴。 元首的司机埃里希·肯普卡说:“她是德国最不幸的女人。她一生中的大部时 间是在等候希特勒。”在纽伦堡一次提审中,凯特尔元帅描述了她的形象。 她身材苗条,容貌秀丽,大腿很美——人们可以看出——她沉默寡言,是一位 非常、非常美丽的金发女人。她很少露面,人们很少看到她。 爱娃住在希特勒阿尔卑斯山别墅的一套房间里,但因为不能忍受长期别离之苦, 她在他们相识后的最初几年曾两度要想自杀。但是她渐渐地习惯于那令人沮丧的既 非妻子、也非情妇的暧昧身份,满足于做一个伟大人物的唯一女伴,尽量享受极为 难得的共同在一起的时光。 她现在下了决心要同他死在一道。同戈培尔博士夫妇一样,她也不愿意生活在 一个没有阿道夫·希特勒的德国。“那样的德国是不宜于一个真正的德国人活下去 的,”她临死前在地下室里对著名的德国女试飞驾驶员汉娜·莱契这样说。爱娃· 勃劳恩头脑简单,在思想上对希特勒可以说毫无影响,这也许就是他愿意跟她在一 起而不愿同一位聪明的女人在一起的原因。但是很显然,他对她的影响,就像对其 他很多人的影响一样,是绝对全面的。 4 月22 日,希特勒走向毁灭途中的最后转折点到了。从早晨开始一直到下午 8 点钟,他都在打电话,就像前一天那样,试图从各个指挥站了解施坦因纳的反攻 情况。没有人知道。科勒将军的飞机找不到反攻的影子,地面指挥官也找不到它, 虽然反攻应该是在柏林以南两三英里的地区进行。甚至连施垣因纳本人,虽然他活 在人间,也无影无踪,更不要说他的部队了。 最高统帅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受不了。所以还话着的见证人都说他已经完全丧 失了控制力。他一生中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这就是末日了,他尖叫道。每个 人都背叛了他。除了背叛、撒谎、腐化和怯懦之外,没有别的。 一切都完啦!好吧,他愿意留在柏林。他愿意亲自保卫第三帝国首都。谁愿意 走,就可以走。他愿意在这里以身殉国。 他对大家说,他已经做出决定。为了向他们表明他的决定是不能收回的,他叫 了一位秘书来当场面授了指示,并命令马上广播出去。这个指示宣称,元首将要留 在柏林,保卫它到底。 随后希特勒把戈培尔叫来,他邀请他,他的妻子和6 个孩子从他们在威廉街花 园的被炸得一塌糊涂的公馆中迁到“元首地下室”来,至少这位狂热的忠实的追随 者和他的家属是愿意同他坚持到最后的。 又有两位有趣的客人这时来到元首地下避弹室的疯人院。他们是憎恨成性而且 特别憎恨戈林的著名女试飞驾驶员汉娜·莱契和里特·冯·格莱姆将军。他们在4 月24 日接到命令,要他们从慕尼黑动身回到柏林,听最高统帅面授机宜。但是他 们的飞机在4 月26 日晚上降落在动物园机场时,被俄国的高射炮的炮弹击伤,格 莱姆的脚被炸坏了。 在这3 天中,汉娜·莱契有足够的机会目睹地下避弹室疯人院里的疯子生活, 其实,她自己也参加了这种生活。 4 月26 日,她同冯·格莱姆将军到达的那天深夜里,俄国开始炮轰总理府, 炮弹的轰隆声和墙壁的倒塌声增加了地下室的紧张气氛。希特勒把这位女飞行家叫 到一旁。他给莱契一瓶毒药,另一瓶给格莱姆。 “汉娜,”他说,“你是那些准备给我同归于尽的人中的一个……我不希望我 们当中任何人被俄国人活捉,也不希望我们的尸体被他们发现……爱娃同我决心把 我们的尸体烧掉。你们想自己的办法罢。”汉娜将毒药交给格莱姆,他们两人决定 在“最后时刻真正到来时”将毒药吞下去,而且为了万无一失,在服毒之后将紧绑 在他们身上的重型手榴弹上的引线拉掉。 地下避弹室中除了鲍曼之外,还有一个纳粹官员想活下去。这人就是希姆莱在 总理府的代表赫尔曼·菲格莱因,一个在希特勒统治时代爬上高位的典型人物。 4 月26 日那天,他悄悄地离开了地下避弹室。第二天下午希特勒才发现他失 踪了。这引起了多疑的元首的猜疑,他派了一支武装的党卫队搜查队去寻查。他们 发现他身穿便服藏在俄国即将占领的夏洛登堡区他的家里。他被押回总理府被剥夺 党卫队的大队长官衔,并且被拘留起来。 以后收到的消息说,俄军已经逼近离总理府只有一条街的波茨坦广场,可能在 30 小时以后,即4 月30 日的早晨,就会攻打总理府。这个打击和这个消息标志 着未日来临。这逼使希特勒马上作出他一生中最后的决定。他在黎明时同爱娃·勃 劳恩结了婚,立下遗嘱,派遣格莱姆和汉娜·莱契去出动全部空军轰炸逼近总理府 的俄国军队,并且命令他们将希姆莱作为卖国贼加以逮捕。 “一个卖国贼决不能继承我为元首!”汉娜说他当时对大家这样说,“你们必 须出去做到使他绝不能继承我。”他从禁闭室里将马夫出身的党卫队将军提出来, 严加审问关于希姆莱的”叛国”情况并指控他与希姆莱同谋。在元首的命令下,菲 格莱因被拖到总理府花园里枪决了。他娶了爱娃·勃劳恩的妹妹做妻子这件事也帮 不了他的忙。爱娃也没有出力去搭救他妹夫的性命。 “可怜的、可怜的阿道夫”,她对汉娜·莱契低声说,“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 出卖了他。宁肯死一万个人,也不能让德国失掉他。”德国虽然失掉了他,但爱娃 在那最后的时刻里却赢得了他。4 月29 日凌晨1 点到3 点之间,希特勒为了酬劳 他的情妇的忠诚不二,满足了她的愿望,正式同她结婚。 他一直认为婚姻会阻碍他把全部精力献身于领导他的党获得政权,领导他的国 家称霸世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要他领导的了,而且他的生命也要结束了,他可以 安全地同爱娃做几小时的夫妻。 戈培尔找来一位名叫瓦尔特·瓦格纳的市议员,他当时正在离总理府几排房子 不到的一支人民冲锋队的队伍里作战。这位感到惊奇的议员在地下避弹室的一间小 会议室里主持了结婚仪式。从现在仍保存着的结婚证件中可以看出元首的一位秘书 称为“死婚”的部分情况。希特勒要求,“由于战事的发展,结婚预告只能口头宣 布,其他一切拖延婚事的事情均需避免。”男女双方宣誓他们是“纯亚利安人种”, 而且“没有使他们不能结婚的遗传病症”。 死到临头,这位独裁者仍坚持要遵守形式,只有在填写他父亲的名字(出生名 为施克尔格鲁勃),母亲的名字和他们的婚期时他留下了空白。他的妻子签名时先 用“爱娃·勃劳恩”,写到“勃”字,就划掉了重签上“爱娃·希特勒,原姓勃劳 恩”。戈培尔和鲍曼作为证婚人也签了名。 在简短的仪式后,元首的私室里摆下了阴森森的结婚早餐。席上有香槟酒。除 了他的秘书们,留下来的将领克莱勃斯和布格道夫,鲍曼和戈培尔夫妇外,他连素 食厨师曼齐阿里小姐也请来参加婚札宴会。有一阵子谈话集中在过去的黄金时代, 以及鼎盛时期中党的同志们。希特勒怀念地谈到他在戈培尔结婚时做傧相的情景。 即使到了最后的时刻,这位新郎还免不了老习惯,要说个不停,回顾他这戏剧性的 一生中的各个高潮时期。他说,现在全完了。 死对于他倒是一种解脱,因为他的相交最久的朋友和支持者都出卖了他。结婚 宴会上笼罩着阴郁的气氛,有些客人噙着眼泪溜掉了。希特勒最后也溜掉了。他在 隔壁房间里,把一位名叫格特路德·荣格夫人的女秘书找来,开始口述他的遗嘱。 希特勒把戈培尔、鲍曼、克莱勃斯将军和布格道夫将军召来做见证人,他在 “政治遗嘱”上签了字,然后他们也在这个文件上签字。随后他又迅速地口述了他 的私人遗嘱。在这一部分遗嘱中他回顾了他的奥地利下层中等阶级的出身,解释他 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同他的新妇一道自杀;他还处理了他的财产,他希望这笔 财产足够使他的遗族维持温饱的生活。希特勒倒是没有像戈林那样利用他的权势为 自己捞一笔大财。 “在斗争的年代中,我曾认为我不能承担结婚所给我带来的责任,但是现在, 当我生命行将结束之际,我决定与我有过多年真诚友谊并自愿在柏林已遭围困之时 来到这里与我同生共死的女人结婚。 “她自愿作为我的妻子同我一道死去。这就弥补了由于我为人民服务而进行工 作给我们两人所带来的损失。 “我的所有财物,不论其价值多少,都属于党,如果党不存在了,就归国家。 假如国家也灭亡了,那我就用不着再交持了。我这些年来所收集的绘画从来没有打 算作为私藏,而完全是为了在我的故乡多瑙河畔的林嗣建立画廊之用。 “把所有值得作为私人纪念品的东西交给我的亲属,并给他们一笔足够维持一 个小资产阶级生活水平的费用……”“我的妻子同我决定死去,以免遭受被推翻或 者投降的耻辱。我们希望我们的遗体将在我为人民服务12 年来进行大部分日常工 作的地方立即火化。”希特勒在口述两份遗嘱之后已经精疲力竭。回到室内睡了。 这时天已破晓,曙光用到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安息日的柏林。全城被浓烟笼罩着。俄 国人大炮射程之内的房屋在倒塌、焚烧。他们离威廉街和总理府已经不远了! 4 月29 日下午,地下避弹室收到了从外面世界传来的最后一批消息。法西斯 独裁者、希特勒的侵略伙伴墨索里尼已经命丧黄泉,陪着他死去的还有他的情妇克 拉拉·贝塔西。 他是在4 月26 日企图从科摩逃往瑞士时,被意大利游击队捕获,于两天以后 处决的。4 月28 日(星期六)晚上,他们的尸体被装上卡车,运到米兰,抛弃在 广场上。第二天,他们被倒吊在路灯杆子上,后来又被放下来扔到路旁阴沟里,让 复仇的意大利人能够在那个安息日尽情地糟塌他们。劳动节那天,本尼托·墨索里 尼与他的情妇合葬在米兰的玛基欧尔公墓的贫民墓地里。 意大利领袖和法西斯主义就是以这样悲惨的结局成为历史陈迹。 墨索里尼不体面的下场到底有多少详细情况传到希特勒耳中,现在还不清楚。 人们只能猜测,如果他知道得很多,那不过更加强了他的决心,不让他和他的新妇 或他们的尸体,如他的遗嘱中所写的那样,成为“犹太人导演的一场戏,来取悦他 们歇斯底里的群众”。 希特勒在获悉墨索里尼的死讯以后,马上进行他的最后准备。他毒死了他心爱 的名叫布朗迪的法国阿尔萨斯种名狗,又枪杀了家里的其他两条狗。 他将剩下的两名女秘书叫来,把毒药交给她们。当野蛮的俄国人打进来的时候, 如果她们想要使用的话,可以使用。他说,他很抱歉在诀别时不能送更好的礼物给 她们,他对她们长期忠诚的服务表示感谢。 夜已降临,阿道夫·希特勒生命的尽头到了。他命令他的秘书荣格夫人焚毁档 案中的残余文件,并且命令所有地下避弹室的人在没有得到通知以前不能入睡。大 家解释这个命令的意思是希特勒认为他向大家告别的时候到了。但是,据几位在场 人的回忆,一直到半夜以后很久,大约是4 月30 日早晨2 点30 分,元首才走出 他的私人房间,来到作为饭厅的过道上,在那里等候他的约有20 人,多半是他的 女部下。他同在场的人一一握手,嘴里叽叽咕咕,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眼里含 着泪水,据荣格夫人的回忆,“他的视线好像越过地下避弹室的墙,看着很远的地 方。”在他退回私室以后,一件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地下避弹室里已经达到今人不 能忍耐的紧张气氛松弛下来了,有几个人到饭厅来跳舞。这个不可思议的舞会发出 的喧嚣声音很大,以至使元首那边下了命令叫他们安静一点。俄国人可能在几个小 时以后就打进来,把他们都杀光。虽然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一直在考虑如何逃命的问 题,但是由于元首对他们生命的严格控制已经结束了,在这短暂的片刻,只要可能, 他们也想寻欢作乐一番。这人看来真是如释重负,因为他们竟跳了个通宵。 俄军几乎已经占领整个城市。总理府已成了瓮中之鳖。希特勒和鲍曼在4 月30 日中午的最后一次情况汇报会议上已经了解到这一点。俄国人已经打到柏林动物园 的东边,进入波茨坦广场。他们离总理府只有一条街了。阿道夫·希特勒实现他的 决心的时候已经到了。 他的新妇这一天显然没有心思吃午饭,希特勒同他的两位秘书和素食女厨一道 进餐,她也许还没有意识到是她替他做的最后一餐饭。大约在下午2 点30 分,他 们快要用完午饭的时候,管理总理府车房的元首司机埃里希·肯普卡接到命令,叫 他立刻运200 公升汽油到总理府花园来。要弄这许多汽油是有困难的,但肯普卡终 于搞到大约180 公升,找了3 个人帮忙把汽油运到地下避弹室的紧急出口处。 为维金式火葬收集汽油还在进行的时候,希特勒已用毕最后一餐。他把爱娃· 勃劳恩叫来,与他一道同他最亲密的伙伴们诀别。这些人是戈培尔博士、克莱勃斯 将军和布格道夫将军、他的秘书们和女厨曼齐阿里小姐。戈墙尔夫人没有在场。这 位刚强而美丽的金发女人,同爱娃·勃劳恩一样,觉得下决心同丈夫一道死去是容 易的,但一想到要杀死她那6 个年轻的孩子们,她就感到缺乏勇气了。这些天来孩 子们整天在地下避弹室嬉戏,丝毫不知有什么可怕的下场在等待着他们。 “亲爱的汉娜”,两三天以前一个晚上,她曾对莱契小姐说,“当最后一天来 到的时候。如果我对孩子们缺乏勇气,你必须帮助我……他们是属于第三帝国和元 首的。如果第三帝国和元首不存在了,他们也就没有地方可以生存了。我最害怕的 是在最后一霎那变得太软弱。”她现在一个人呆在她那小房间里,正在努力克服她 那最大的恐惧。 希特勒和爱娃·勃劳恩没有这样的问题。他们要结束的只是自己的生命。 与大家告别之后,他们回到自己的寝室。戈培尔、鲍曼和其他几个人,在外面 的走廊里等候着。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一声枪响,他们等待着第二次枪声,但是 却没有声音了。他们等了一会儿,轻轻地走进元首的房间。他们看到阿道夫·希特 勒的尸体趴在沙发上,还在淌血。他是对着自己的嘴放了枪的。爱娃·勃劳恩躺在 他的身旁。两支手枪滚落在地板上,但是新娘子并没有用她的手枪。她服了毒药。 时间是1945 年4 月30 日,星期一,下午3 点30 分。这是阿道夫·希特勒 56 岁生日后的第10 天,是他担任德国总理、建立第三帝国以来的整整12年零3 个月。第三帝国的寿命只不过比他多活一个星期。 接着就进行维金式火葬。没有人讲话,唯一的声音是俄国的炮弹落在总理府花 园里和打在四周弹痕累累的墙壁上的爆炸声。希特勒的侍从,党卫队中队长海因兹· 林格和一个勤务兵将元首的尸体抬出来,尸体是用军用灰绿色毛毯包裹的,以便遮 住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肯普卡从露在毯子外面的黑色裤子和皮鞋认定这是元首的尸 体,因为希特勒总是穿着这样的裤子和灰绿色上衣的。爱娃·勃劳恩死的干净一些, 身上没有血。鲍曼将她的没有包裹的尸体抬出来,到了过道之后交给肯普卡。 “希特勒夫人,”这位司机回忆道:“穿着一件黑色衣服……我看不出身上有 什么伤口。”尸体被抬到花园里,在一阵轰炸之后,趁机将尸体放在一个弹坑中然 后点燃汽油。以戈培尔和鲍曼为首的送葬人退回地下避弹室的紧急出口处,当火焰 上升时全体肃立,举起右手行纳粹告别礼。仪式很短,因为红军炮弹又开始轰击花 园,这些人赶紧退回地下室的安全处所,让汽油引起的熊熊烈火去完成消灭阿道夫· 希特勒及其夫人的遗体的工作。 戈培尔认为没有必要将自己的意图告诉新的领袖。在5 月1 日傍晚,他执行了 自己的意图。第一件事是毒死6 个孩子。他们的游戏终止了,每人打了一针毒药, 显然是头一天毒死希特勒的几条狗的那个医生干的。然后戈墙尔将他的副官、党卫 队小队长古恩特·施瓦格曼叫来,要他去取汽油。 “施瓦格曼,”他说,“这是最可恶的背叛。将军们都出卖了元首。一切全都 完了。我将同我的妻子和家人一道死去。”他甚至对他的副官也没有说,他已叫人 将他的孩子们谋杀了。“你必须烧掉我们的尸体。你能这样做吗?”施瓦格曼向他保 证,他能这样做,于是叫两个勤务兵去弄汽油。几分钟以后,大约8 点半钟,天快 要黑下来的时候,戈培尔博士夫妇走过地下室,与正好在走廊里碰到的那些人告别, 然后走上花园。在他们的请求下,一个党工队勤务兵对准他们的后脑勺放了两枪。 4 桶汽油泼在他们的尸体上,然后燃起火来,但这次的火葬搞得并不太好。地下室 里还活着的人都急着要参加马上就要开始的大逃亡,没有时间花费在焚烧已经死去 的尸体上。苏联人第二天就发现了两具焦黑的尸体,马上就认出它们是宣传部长和 他的妻子的尸体。 第三帝国比它的创造者多活了7 天。 1945 年5 月8 日午夜,欧洲的炮火和轰炸停止了。自从1939 年9 月1 日以 来在欧洲整个大陆上第一次出现令人感到有点异样,但受到欢迎的平静。 在德国的大街上,再也没有穿长统靴的冲锋队齐步前进的声音了,再也没有成 群结队,身穿褐衫的人们的喧闹声了,再也没有元首从扩音器里发出的尖叫声了。 经过12 年4 个月零8 天之后,这个“千秋帝国”已寿终正寝了。除了一伙德 国人之外,这段时期对于所有的人都是黑暗时代,而现在这个黑暗时代也在凄凉的 暮色中结束了。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