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月中央全会与布哈林 莫斯科第二次公开审判一结束,就宣布要召开中央全会。中央委员们得到了关 于会议日程的通知,其中包括:(1 )尼·布哈林和阿·李可夫的问题;(2 )各 级党组织准备最高苏维埃选举的问题。 布哈林也接到了关于全会议程的通知。他对自己的命运进行了慎重的思考。或 许是由于他这样的人有某种通病在作怪吧,尽管他对自己可能会受到的待遇进行了 长期思想准备,但他仍像当时被捕的和没有被捕的革命家一样,思想总是落后于现 实。他觉得,这次全会充其量是把他和李可夫开除出中央委员会和开除出党。当然, 即使这样,对于他这样一个把一生都与党联结在一起的革命家来说,也是无法忍受 的。失去了党的痛苦只有真正与党结成一体的人才能体会到,就像皮达可夫在临终 之前仍感到的那种“失去了自己的党”的巨大痛苦一样。布哈林在没有其他任何有 效办法抵制即将强加于他的不公正待遇的情况下,以一个普通的无权的党员仅有的 办法表达了自己的意志。2 月16 日,他宣布绝食以表示抗议,并把他已经绝食的 决定通知了斯大林,请求将他对诬蔑他的供词的详细解释在全会上宣读。但斯大林 不予理会。停了几天,他给斯大林打了个电话。斯大林问道:“你绝食反对的是谁? 难道是党吗?”布哈林答道:“如果你在准备把我开除出党,那我又能做什么呢?” 斯大林答道:“没有人要把你开除出党。”说着便挂上了电话。 (19) 在绝食期间,他的妻子安娜·米海依洛芙娜给他挤了点橙子汁喝,被他一把打 掉了杯子说:“你迫使我欺骗中央全会,我不会欺骗党。”(20) 中央全会原定于2 月19 日召开。2 月18 日,奥尔忠启启则因未能阻止莫斯 科第二次公开审判及审判后形势的继续恶化,在极度的愤懑和绝望中,以一个正直 的革命家的姿态示威似地自杀了。奥尔忠尼启则的住所紧靠布哈林的住所,而且布 哈林非常喜欢并寄厚望于奥尔忠尼启则。可是,他不能去向死者作最后的告别,为 他送葬,寄托自己的哀思。处于幽禁之中的他,甚至未能得知奥尔忠尼启则死于自 杀的情况,只能相信公开报道的死于心脏病的说法,并为这种可怕的病症突然夺去 如此卓越的领导人的生命而感到痛惜。他作了一首诗悼念死者,诗中说:“他像花 岗岩一样坚硬”(20)由于奥尔忠尼启则的葬礼,全会推迟了一个星期。会前,中 央委员会成员接到了一份新的会议议程:(1 )尼·布哈林和阿·李可夫的问题; (2 )布哈林进行绝食的反党活动问题;(3 )各级党组织准备最高苏维埃选举的 问题。 正在绝食的布哈林与妻子商量了绝食问题。 布哈林的妻子安·米·拉林娜是一位十分年轻、漂亮和贤慧的女子。1933年, 当布哈林已经45 岁时,他遇到了他的朋友老革命家拉林的这个女儿安娜。尽管安 娜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年轻而又很有魅力的未婚夫、著名的党务活动家格里戈里·索 科利尼科夫的儿子,可她的心却被个子不高、略微发胖和已经谢顶的布哈林给征服 了。他们结了婚,生了儿子。看着娇妻爱子,感情外露的布哈林完全陶醉在兴奋和 幸福之中。他们夫妻非常相爱。他们之间真正的爱情可以作为古今郎才女貌和老夫 少妻类型的典范。布哈林超人的智慧和才能以及他政治上的坎坷,使他的妻子拉林 娜更加敬重他、爱护他和体谅他。当1937 年2 月全会即将召开时,当斯大林以党 的名义向布哈林施以严酷的打击,也许是最后的打击时,拉林娜没有怯懦和抱怨, 而是冷静地与丈夫一块商量对策。当布哈林最需要精神支持和安慰时,当布哈林的 众多的战友、同事和学生不能接近他或因政治恐惧心理而回避他甚而有的加入政治 恐怖的大合唱时,布哈林从自己的只有20 多岁的年轻妻子那里得到了他最需要的 东西。拉林娜给予丈夫的支持和奉献,不仅仅是一个妻子的柔情、温暖和勇敢,而 是对一个要与邪恶斗争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支持,是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支持。 后来,我们看到,当拉林娜忍受着失去丈夫的悲痛,当她的膝下有一个嗷嗷待哺的 儿子而自己又被抛到集中营忍受煎熬,而她仍牢牢地记着丈夫的遗言,忍受着难以 想象的屈辱、艰辛和哀怨而坚持活下去的时候,她竟是一位多么刚强的女性呵! 布哈林与妻子讨论绝食问题时认为,既然全会的议程中有讨论他的绝食问题这 一项,那就意味着不会马上开除他和李可夫的党籍,因为如果把谁开除出党中央委 员会和党组织,就用不着去讨论他的绝食问题了。于是,布哈林结束绝食。 在中央全会开幕的前一天,李可夫在党中央政治局里,与先前被捕的拉金、施 密特和涅斯捷罗夫进行了对质。拉金供认,李可夫1932 年曾向右派分子下达了有 关使用恐怖和破坏手段的指示。施密特供认说,1929 年以后,右派中心仍旧活动, 1932 年举行了右派中心的会议,在会上审议了关于必须用暴力手段清除联共(布) 领导斯大林等人的问题。对上述供词,李可夫当面予以严厉驳斥。 中央全会于2 月23 日开幕。所有与会者都收到了预先整理好的诬陷布哈林和 李可夫的材料。当布哈林进入会场时,只有乌博列维奇和中央执行委员会书记阿库 列夫与他握手。叶若夫在会上作了关于布哈林和李可夫进行间谍和破坏活动的报告。 这一报告实质上是他在上次中央全会的报告的重复。报告除了列举危言耸听的罪名 和一些已经被判决和正在受审讯的人的供词外,并没有提出什么确实的证据。除了 进行间谍活动、恐怖活动、组织阴谋集团等罪行外,叶若夫还指控布哈林和李可夫 企图举行“官廷政变”。作为证据,他引证了刚刚从内务部得到的列宁格勒消防部 队中一个人的供词。叶若夫在报告中说,布哈林和李可夫在1929 年欺骗了党。他 们没有交待和揭发自己的地下组织,而把它保留下来,继续进行反党活动,直到最 近以前。他们的目的是使用暴力手段夺取政权,并且他们实际上己与托洛茨基分子、 各种反苏党派和孟什维克结成了反革命集团。叶若夫报告的主要根据是采取非法手 段获得的犯人供词。当时被迫作出伪供的几乎所有的人现已平反,其中的幸存者在 60 年代向苏共中央监察委员会反映了情况。当时,他们受审时受到了威胁,当局 对他们说,如果活命,必须交待有用的材料,不然他们将被镇压。 许多人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精神和肉体折磨。许多人坚贞不屈,宁死也不编造假 供。但叶若夫在引用犯人的供词时,只引用了有用的供词。因此全会的参加者也感 到大惑不解,为什么所有的被捕者都自愿交待罪行。莫洛托夫和卡冈诺维奇在报告 和发言中除了列举一些人的供词外,也没有什么新货色。米高扬接着叶若夫作了一 个长篇讲话,几乎成为谴责布哈林和李可夫的另一个报告,在对布哈林的围攻中起 到了很坏的作用。在会上发言的人一致谴责他们二人,并要求对他们提出公诉。甚 至对他们使用了侮辱性的字眼,给他们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在发言中,还列举了 前反对派成员在经济、文化各个领域进行破坏活动的例子。我们前面已经说过,在 这次中央全会上,以波斯蒂舍夫为代表的一些地位不太稳固的党政领导人曾对恐怖 政策进行了无效的反抗。当时,布哈林无法期待党内正确和健康的力量能够改变斯 大林错误和罪恶的政策,他也没有幻想斯大林会良心发现,改弦易辙。但是,作为 一个诚挚的共产党人,他仍然觉得不仅必须而且应当向党说明事实,即便受辩护的 是他自己,即使听他辩护的人是立意要整掉他的人,根本不愿意听和根本听不进任 何辩护词或爱莫能助的人。 布哈林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了。会场的气氛十分紧张。人们不知道这位曾与 斯大林并列为党的最高领袖的人可能会说出什么来。他曾经是列宁的战友,共产国 际执委会的主席,是斯大林曾经赖以击败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等反对 派首领的最强固的靠山。即使他1929 年被冷酷无情地赶出党的最高领导层,后来 长期从事理论工作,但只要他存在,他就是继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之 后,了解党内历史真相最多的人,也是老一代革命家中功劳最大、理论水平最高和 威望最高的人。或许正是主要因为这个原因,一旦遇到风吹草动,形势突变时,他 是最有可能东山再起的人,也就是说,是个十分危险的潜在的竞争者。必须将他及 时地完全地逐出政治舞台,进而使他彻底沉默。而布哈林呢,在权力高于党、高于 党的原则、高于真理和事实的情况下,在党内民主被破坏殆尽的情况下,几乎只能 是孤身一人起而为自己辩护。力量太悬殊了。如果有基洛夫、古比雪夫和奥尔忠尼 启则在,或许还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可是,他们都在年富力强之年相继神秘地去 世了。而波斯蒂舍夫等人的威望又显得薄弱,不足以与强权和高压相抗衡。布哈林 只有孤军奋战。 布哈林的身材不高。有人说,布哈林的身材和形象颇有些像列宁。他的本领和 智慧也使他作为列宁的战友而当之无愧。正是因为这一点以及他熟知党的历史,因 此当他站出来讲话时,会场的气氛骤然变得十分紧张;即使是非常强有力的人也害 怕真理。可是,布哈林今天并没有去披露什么历史真情,去论述党的历史上的是非, 他只是神情自若地否认了对他的一切指控。米高扬劝告布哈林老实承认参加了反国 家的活动,布哈林当即义正词严地回答说:“我既不是季诺维也夫,也不是加米涅 夫,我不准备对自己编造谎言。”莫洛托夫从他的座位上吼道:“你不肯交待!这 只能证明你是法西斯的走卒——他们的报刊总是说我们的审讯是蛊惑人心的——总 是说我们逮捕人,让人交代。”(22)布哈林回答道:“在内务人民委员部,有人 以党的威望作掩盖,干着空前未有的恣意妄为的勾当。”斯大林插话了:“那么, 我们就把你送到那里去,你会知道(23) 莫洛托夫威胁布哈林时所说的话,暴露了中央最高领导层对布哈林、李可夫的 既定政策,即不论布哈林和李可夫是否有罪,他们都是人民的敌人。 交代了反党反国家的罪行,证明他们是人民的敌人;不交代就是对抗党,站在 法西斯一边,同样证明他们是人民的敌人。布哈林会后回到家里曾气愤地对妻子说, 莫洛托夫的叫嚷“是个圈套”。布哈林和李可夫陷入了绝境。他们想驳斥指向他们 的诽谤和诬蔑,但这样做被看作是与法西斯同流合污,是与敌人唱一个调子,是敌 人的代言人。可是,难道能容忍对他们的赤裸裸的诬蔑和中伤吗?在万般无奈的情 况下,布哈林在全会上宣读了一份由他和李可夫联名写的声明。关于这一声明的内 容,《布哈林的最后岁月》一书是这样叙述的:声明指出,通过审讯皮达可夫和拉 狄克等人所取得的指控他们的供词统统是诬陷。他们谴责了内务人民委员部制造假 证,建议成立一个专门的委员会来审查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活动。斯蒂芬·科恩在《 布哈林政治传记》一书中说的多少详细些:“根据在莫斯科流传的一种说法(其中 的许多内容已经为其他渠道所证实),布哈林承认有‘一个骇人听闻的阴谋’己在 实施中,但是这个阴谋的主要策划者是斯大林和叶若夫,他们要建立一种以警察权 力为基础的‘对党和国家’的个人专政。‘正因为如此,他们要消灭我们。’他转 过身来面对斯大林指控说:‘你们利用前所未闻的大规模的政治上的恐怖主义和折 磨手段,迫使许多老党员写下了所谓‘证明’材料。你们掌握着一大群供你们使唤 的领取薪金的告密者。你们非要杀死布哈林和李可夫不可,以便进行一场策划已久 的政变。’“布哈林强调这不是他们个人的命运问题,而是整个国家的命运问题, 因此恳求中央委员会‘回到列宁的传统上来,并且不许那些隐藏在党的权力背后从 事阴谋活动的警察们乱来。今天,管理国家的是内务人民委员部而不是党。正在准 备搞政变的是内务人民委员部而不是布哈林的追随者。’”(24) 在全会上,波斯蒂舍夫曾发言表示不相信布哈林这样忠诚的老党员会是人民的 敌人。他的发言被斯大林用威胁的口气所打断。这样,即使中央委员会中有一部分 人想为布哈林辩护,看到这种情况,也噤若寒蝉。 全会的气氛由于斯大林在场及其直接向与会者施加压力而变得更加紧张和沉闷。 斯大林常常粗暴地打断布哈林和李可夫,用一种咄咄逼人、居高临下的口气询问或 训斥他们,使与会者对内务部的侦讯材料只能相信而不能怀疑。在这种状况下,布 哈林和李可夫的任何反驳和自我辩护,都被斯大林和无法冷静考虑问题的代表视为 缺乏诚意、两面派行为和对内务部的诽谤。这里,让我们引用会议记录中一段没有 经过校正的速记记录。 “布哈林:同志们,我想首先就米高扬同志刚才在这里的发言讲几句。 可以说,米高扬同志在这里将我给联共(布)中央政治局委员的两封信,即第 一封和第二封,描绘成了这样的信件,即它们之中包含了类似于托洛茨基吓唬中央 委员会的方法。 我首先应该说,我是相当了解中央委员会的,以致简直预先就否定了这样一点, 即中央委员会一般来说是可以被什么吓唬得住的。 赫洛普梁金:那么你为什么这样写:只要不撤销对你的指控,你就不停止绝食? 布哈林:同志们,我恳请你们不要打断我,因为我感觉很困难,我的身体状况 简直难于说话。我将回答你们向我提出的任何问题,但请你们现在不要打断我。我 在那两封信中叙述了我的心理状况。 有人问:那你为什么写,只要不撤销对你的指控? 布哈林:我这不是对中央委员会说的。我这里不是对中央委员会说的,因为中 央委员会,作为中央委员会,在这些事情上还没有正式提出对我的指控。我是受到 了各种各样的报刊的指控,但在这些事情上我还一点也没有受到中央委员会的指控。 我叙述了我的状况,这种状况实在是需要予以人道地理解的。当然,如果我不是一 个人,那就没有什么要理解的。但是我认为我是一个人,因此我认为我有权让我的 心理状况,在对我来说极其艰难、沉重的生命攸关的时刻有人喊:嗬,那当然啦! 布哈林: 我处在非常的、极其困难的时刻,我写的就是这一点。因此,这里 没有任何吓唬还是最后通牒的成分斯大林:那么绝食呢? 布哈林:至于绝食,我现在也没有停止绝食。我给您说过,写过,我为什么在 绝望之中抓住了绝食。我是写给少数人的,因为受到这样的指控,即罩在我头上的 指控,我是无法生活的。我不能用手枪开一下,因为那时会说我为了损害党而自杀 了,而如果我像因病而死去,那么你们会因此失去什么呢?(笑声) 有人喊:讹诈! 伏罗希洛夫:卑鄙!叫你舌头上长疔疮。下流。你想一下你在说什么。 布哈林:可是您要知道,我活得艰难哪。 斯大林:难道我们轻松吗? 伏罗希洛夫:您只要去想一想:‘我不用枪自杀,而是死去的’。 布哈林:你们说起我来是轻松的。你们有什么要失去的呢?要知道,如果我是 一个破坏分子,狗崽子之类的东西,那我还有什么可怜悯的呢?要知道,我什么也 不强求,我只是叙述我想的东西和我的感受。如果这与什么哪怕是小小的政治损害 有关,那么我将无条件地执行你们要说的一切。(笑声) 你们笑什么呢?这里绝对没有什么可笑的东西。 米高扬说,我想彻底地败坏内务人民委员部机关的声誉。绝对不是。我决不想 这样做。米高扬同志所说的地方涉及侦查员们提到的某些问题。我究竟对此说了些 什么呢?我说:这种问题是完全允许的和必需的,但在现在的具体形势下它们导致 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关于政治方针。米高扬同志说,我想破坏中央委员会的威信。我说的不是中央 委员会。但是,如果公众在公诸于报纸的决议中,在《布尔什维克》杂志的社论中, 总是看到那种尚须证明的东西被作为已经证明的东西,那么有一件事便是十分自然 的,即这样的指示性的潮流便会到处蔓延。难道这难于理解吗?这究竟不单单是偶 然出现的讽刺小品呀。 彼得斯:(他的反驳没有记下) 布哈林:我就要说完,请您不要喊叫。 莫洛托夫:请不要插话,妨碍人。 布哈林:米高扬同志说,我向中央委员会撒了一大堆谎,我把库利科夫说的1929 年与1932 年弄混了。确实,我说错了话,不过这种个别的错误是可能的。 加马尔尼克:是搞错了”(25) 在斯大林等人的压力下,在内务部制造加工的材料的影响下,全会形成了不利 于布哈林和李可夫的一面倒的意见。因此,尽管布哈林和李可夫对诸如组织右派秘 密中心、进行秘密反党活动、把柳金纲领作为右派的纲领、与托一季阴谋集团勾结 和组织恐怖活动等诬陷不实之词进行了逐条驳斥,始终未能影响全会的局势。当然, 布哈林和李可夫的命运早在全会前就已决定。 因为他们二人是中央候补委员,因此必须按照党章形式上由中央委员会讨论一 下他们的问题罢了。 全会成立了一个由36 人组成的委员会来研究和处理布哈林和李可夫的问题。 委员会的主席是米高扬。成员有:安德烈耶夫、斯大林、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 伏罗希洛夫、加里宁、叶若夫、什基里亚托夫、克鲁普斯卡娅、柯秀尔、雅罗斯拉 夫斯基、日丹诺夫、赫鲁晓夫、乌里扬诺娃、马努伊尔斯基、李维诺夫、亚基尔、 卡巴科夫、贝利亚、米尔佐扬、埃赫、巴吉罗夫、伊克拉莫夫、瓦列伊基斯、布琼 尼、雅科夫列夫、丘巴尔、科萨列夫、波斯蒂舍夫、彼得罗夫斯基、尼古拉耶娃、 什维尔尼克、乌加罗夫、安季波夫、加马尔尼克。 米高扬是外高加索人,1915 年参加布尔什维克。由于他干练的工作能力和在 反对所谓“左倾反对派”的斗争中始终站在斯大林一边,博得了后者的欢心,1926 年成为最年轻的联共(布)中央政治局成员和最年轻的苏联人民委员。在政治思想 和组织路线方面,米高扬不像卡冈诺维奇等人那样,无原则地积极追随斯大林。他 善于适应急剧变化的政局,是苏联历史上一个非同寻常的政治不倒翁。二三十年代, 米高扬一直从事经济领导工作。他虽然工作兢兢业业,但无力消除因政治路线错误 而造成的困难。30 年代初,“全盘”集体化、消灭“富农”和强制征粮的政策使 国民的供应异常紧张。米高扬负责的商业人民委员部干脆改名为供给人民委员部。 但又没有什么供给人民,于是民间出现了一个顺口溜: 没有奶肉蛋, 没有米和面, 只有米高扬。(26) 1935 年,米高扬当选为中央政治局正式委员。1937年被任命为人民委员会副 主席。作为政治局委员和人民委员,他也参与了恐怖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尽管他是 处于被动的地位。米高扬是奥尔忠尼启则的挚友,他为自己最小的第5 个儿子取的 名字就是奥尔忠尼启则的名字谢尔戈。奥尔忠尼启则死后不久,斯大林就把米高扬 叫去威胁说:“26 个巴库人民委员被杀,只有米高扬一人活了下来,这段往事真 相不明,值得怀疑。所以你,阿纳斯塔斯,可不要逼我们去查清这件事。”(27) 米高扬受到如此威胁,随时可能被指控曾在国内战争时期出卖了巴库支队的同志, 于是变得比过去更加顺从。 可以想见,由这样一个顺从的人担任布哈林和李可夫问题处理委员会的主席, 是不会使布哈林和李可夫产生什么希望的。尽管如此,布哈林在从25日全会两天体 会期间,仍为这个委员会准备了一个全面而激烈的书面材料,驳斥了对他的所有指 控。后来,布哈林的书面和口头的辩护,都被定为企图把党引向歧途的反党罪证。 布哈林还给斯大林写了几封信,彻底批驳了一些被捕的“人民的敌人”对他的诬陷。 他还通过自己家里没有拆掉的自动电话机与斯大林通了3 次电话。 “尼古拉,不必惊慌,我们会弄清的。”斯大林在电话里安慰他,“我们相信 你不是敌人。可是,既然索科利尼可夫、阿斯特罗夫、库利科夫,一些承认自己破 坏活动的两面派‘交待’了你,就应该心平气和地分析一下你不必不安!”布哈林 出口说道:“怎么能够哪怕去想我是‘恐怖集团的帮凶’?”“安静,尼古拉,安 静。我们会搞清楚的”斯大林放下了话筒。(28)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