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当时我的发型比较一般,乱糟糟的,为了转型,我到南苑商业街的理发店特地 理了个时尚发型,是往上竖的那种,又买了发蜡,回到宿舍,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时 间对头发一撮一撮的用发蜡涂抹,最后整成了七龙珠里面孙悟空的模样,将小白和 杀手看的一愣一楞的,从那天开始,我正式对我的时尚发型启动AA级重点保护,不 允许任何人碰,防止将我的发型搞乱,睡觉时脱衣服往往会碰到头发,然后我再下 床,对着镜子将发型重新整了一遍,最后才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睡觉也是讲究的, 仰面朝上,动都不敢动,因为侧面睡会搞乱我的发型。以前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上 WC,这次不一样了,第一件是对着镜子将发型梳理一遍,要完全与孙悟空的发型一 致。满怀信心的去教室上课,可是很让我失望,我们三班的女生像木头人一样看着 书,对我的发型不感兴趣,哪怕我学90后将头发整成花花绿绿的,她们估计也懒得 看一眼,真是不懂得欣赏。我的头发的爱护一直持续到大四,有一次大三,我去上 课,经过没有人的教室,于是我将包挡在装在门上的玻璃上,成为了可以反射的镜 子,正当我在梳理头发的时候,小朋友和黄盖盖经过我这边,看到了我,然后掩口 含笑离去,当时我有个冲动,想将钱包里的钱统统掏出来,跪在她们面前,请求她 们为我保密。杀手的发型永远是最时尚的,他留着长发,染成酒红色,再加上衣领 一竖,戴着一副蓝色眼镜,活脱脱的一个真正的杀手。鸡哥坐不住了,他的发型属 于四五十年代知识分子的发型,典型的分头,为了向时尚靠拢,他学我将头发也搞 成向上竖的,由于我的头发比较软,适宜搞成各种发型,而鸡哥的头发比较硬,打 死也搞不成孙悟空的发型,就这样简单的向上竖着,他舍不得花钱买发蜡,将我不 用的啫喱水拿过来,一喷,OK了,然后问:“霸哥,我像不像潘玮柏(他是潘玮柏 的fans)?”我只好昧着良心对他说:“潘帅见了你会退出娱乐圈的。”鸡哥就会 满意的离去。 话说自从仇胖被夏星拒绝了之后,开始积极的寻找女朋友,由于此人家财万贯, 品味与我们正常人不一样,自然而然,他的女朋友也和正常女孩不一样,那就是不 男不女,就读于南京艺术学院,每逢周末,仇胖就会早早起床,花上半个时间洗头, 再花上半个小时试衣,又花上一刻钟时间站在镜子前孤芳自赏,最后就出去和他那 位不男不女的女朋友约会,当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我总会做他思想工作,叫他树立 起正确的恋爱观,找女朋友没有错,但是拿女朋友出来吓人就是他的错了。后来, 他积极吸取我的教诲,重新找了一个,现在呢,我快要参加他的婚礼了,新娘就是 他重新找的那位,我想假如他没有吸取我的教诲,仍然和那位不男不女的人谈恋爱, 估计司仪会将写有“新郎”的红带子别到新娘身上。至于小白的恋爱,他和他那个 贝贝分手了,通过我们三班的腊狗介绍,找了一位酒店董事长的千金,小白称她为 阿娟,以前和贝贝在一起的时候,小白的“啵”声往往会无限打动贝贝的芳心,但 是董事长的千金不吃这一套,要想博得这位千金大小姐红颜一笑,那只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金钱,自从小白和阿娟交往之后,小白的财政预算急剧上升,出去约会一次 至少要花上500 块,还不算开房的费用,我对小白说:“在她身上花这么多钱,值 得吗?”小白对自己很有信心,他说:“这个是长期投资,相比之下,我花的钱与 我阿娟他老爸开的大酒店相比,还不是小巫见大巫啊,到时候我们俩结婚了,那个 酒店就是我的了。”每次小白说这个话的时候,杀手,仇胖,还有鸡哥会围过来, 杀手说:“到时候你们结婚了,提拔我当总经理啊。”仇胖说:“到时候你们结婚 了,我拿100 万出来入股。”鸡哥说:“到时候你们结婚了,提拔我当你助理啊。” 鸡哥说这个话是有原因的,此时他已经是辅导员助理,就是为辅导员打杂的,但是 他总是将“助理”“助理”的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到了后来,他总是说: “我到了大三,会当上校长助理。”要么会说:“毕业了,我会当上江苏省省长助 理。”金钱和权利在他眼中,金钱如粪土,权利才是至高无上的。自从鸡哥当上辅 导员助理之后,他的穿着品味发生了重大改变,以前,穿的是布裤子,很老气的衣 服,大一我在他抽屉里发现了他的高中校服,差点吐血。而现在,穿着惨白惨白的 衬衫,皮鞋,还有西裤,配上从地摊上买来的皮带,整天拎着个破旧的皮包满校园 的乱晃。 不久之后,十运会在南京隆重召开,其中,女子类球赛就在我们学校举行,说 起我们学校的女子垒球队,是相当牛逼的,江苏省女子垒球队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队。 由于我对垒球比赛规则不懂,所以我几乎没去观看过,就去了一次,那是强制性的, 辅导员命令的,她说到时候会点名的,真服了辅导员,于是我们全班就在垒球场观 看我们看不懂的比赛,那时,我看见了一个人,那就是鸡哥,此时此刻,他正襟危 坐的坐在看台上,像领导视察一样看着场上的比赛,还时不时的点点头,旁边放着 他那破旧的皮包,我又从他嘴中听见了一个声音,那就是:“好球!好球!”我敢 发誓,他绝对看不懂垒球比赛。还有我们三班的女生,几个人手上拿着专业书,她 们是等着辅导员点完名去自习的,对于我们班的女生,除了睡觉吃饭拉屎上课,那 就是自习,自习就是她们的生命。哪一天她们没有去自习,如果她们第二天主动向 辅导员交上几千字的检讨,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当时黄盖盖同学已经正式投入了 那位男生的怀抱,我试想一下,他们两个人约会,黄盖盖手上捧着专业书,边走边 看,那位男生说:“你爱我吗?”黄盖盖盯着专业书:“等一下,等我看完了这一 章,再说‘我爱你’可以吗?” 开始准备英语四级了,尽管我的英语水平还是高中水平,但是受了计算机二级 的激励,也开始积极的准备。天天晚上到厚学楼自习,经常看见钱MM,小朋友,黄 盖盖,超人等人去自习,她们也是去复习英语的。其中我又发现鸡哥经常和一位女 孩子手牵手去自习,看来他已经从二级的打击中走出来了。他和那位无锡技院的女 孩子拍拖之后,一直遵循“勤俭节约大于爱情”的原则,导致他们两个人的最终分 手,所以鸡哥又凭借着他辅导员助理的身份将另一位女孩子骗到了手,两个人天天 去厚学楼自习,你们也许会问,他为什么不追本系的女生呢,事实上,他对小朋友, 黄盖盖,钱MM,dd都产生了好感,有没有追过她们我不清楚,由于鸡哥的“多情”, 本系的女孩子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老变态”,更不要说接受他深情的爱了。每逢 周末,鸡哥都会和她在教室约会,因为只有在教室约会是不用花一毛钱的,他曾经 对我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明天要不要和她去逛街呢?还是不要去了吧,逛街要 花钱的。”有一次,我和他去江浦镇上的苏果超市买东西,那边举行了优惠活动, 买玉饰可以打五折,另外可以抽奖,100%中奖。可能自从鸡哥和那位女孩子相识以 来一直没有为她买过礼物,鸡哥当场决定,买一个玉项链送给她,我很惊讶,太阳 绝不是从西边出来了,而是从东边下山了,经过反复挑选,鸡哥选中了价格四十元 的项链,打半折就是二十元,是个人都知道,二十元的玉项链不是伪劣产品就是用 塑料做的,但是好歹也显示了鸡哥的情意,最后鸡哥抽奖,抽中了一条链子,金色 的,只是金色的而已,绝对不是纯金的,也绝对不是镀金的,否则商家就关门歇业 了。一周之后,在厚学楼的楼梯口,我看见鸡哥搂着那位女孩子,那位女孩子的脖 子上挂着那条抽奖抽来的金属链子,而鸡哥的脖子上戴着那条价格二十元的玉项链, 那女孩子一脸幸福,估计鸡哥对她说,她脖子上的链子是镀金的,他花大钱买下来, 经过抽奖,抽了一条玉项链。好景不长,他们分手了,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金属 链子经过时间的打磨,会显现出原来的颜色,那就是灰色。 12月份的四级考试到来了,那天是圣诞节,正好下着大学,考完之后,鸡哥和 小白在宿舍大厅撒尿,鸡哥边撒尿边乐呵呵的对也在撒尿的小白说:“这次四级我 考的不错,正是瑞雪兆丰年啊!”我不知道,“瑞雪兆丰年”与四级考的好不好有 啥关系。由于我考的不好,心里严重不爽,我决定气一气鸡哥,我对正在撒尿的鸡 哥说:“估计我这次四级能过,这样的话二级与四级都OK了,假如你四级没过的话, 那是很难受的。”这句话又对鸡哥进行了强烈的打击,鸡哥下身那正在乱飙的喷泉 立马停止,气呼呼的望着我,小白这个人喜欢火上浇油,立马接过话茬,对鸡哥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一起准备明年的四级与二级。”原先跟小白与杀手 说好,圣诞夜我们三个人去酒吧喝酒,但是小白接了个电话,立马出去和她娟过圣 诞夜了,于是我将希望寄托在杀手身上,杀手也接到了电话,穿着他那个酷酷的风 衣风风火火的出去见他女朋友了,我终于体会到“重色轻友”这个词了。 大二的寒假,我一直在复习计算机三级,为了能将它考过,我下了比二级还要 大的功夫。开学不久的一天,公布英语四级的成绩了,那天又是下着鹅毛大雪,正 好上着英语课,每个人都没有心思听讲,毫无疑问,思绪肯定放在四级成绩上面, 英语老师也善解人意,索性不再讲课了,陪着我们等着成绩的公布,那就是上午九 点钟(成绩正式公布的时间)。我旁边坐着小白,前面坐着鸡哥,后面坐着杀手, 四个人一律拿着手机,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我看到鸡哥的手在发抖,而小白,在 不停的眨眼睛,杀手始终不作声,他这个人一向是稳坐泰山的,哪怕发生了地震, 他也会处之泰然。那一刻终于到来了,先是我的手机收到了短信,鸡哥小白杀手立 马围过来,好像我过了他们也过,我不过他们也不过似的,打开信息,我用手遮住, 一个字一个字的倒着看,先看到了40(及格线425 ),小白说:“晚上请吃饭啊, 百位数肯定是4 ”鸡哥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是接受不了“我过了他不过”这个事 实的,我对鸡哥说:“不好意思啊,我又过了。”移开手掌,显示“3 ”,也就是 说我的成绩以340 的“高分”而告终,鸡哥嘘了口气,我立马萎了。 轮到鸡哥了,他学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倒着看,竟然和我一样,也是“40”, 这时,假如我面前有两个选择:1 。鸡哥成绩的百位数是3 ,我减少10年寿命;2 。 鸡哥鸡哥成绩的百位数是4 ,我增加10年寿命,根据我那时候的心情,我会选择第 一种。可事实上,鸡哥成绩的百位数是4 ,现在轮到鸡哥风光了,鸡哥那时候的表 情好像中了500 大奖似的。下面轮到杀手的成绩公布了,356 ,比我高,我有气无 力的问他有没有复习,此时此刻,我希望他说一句“复习了”,可以增加我内心的 平衡感,杀手淡淡的说:“自从我进大学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翻过英语书。”小白 的成绩还没收到,一直到下课。下一节课是到机房上机,我,鸡哥,小白往机房的 方向走去,一路上我看见了我们班的女生,小朋友不用说是肯定过的,蹦蹦跳跳的, 如果蹦蹦跳跳能够通过英语四级,我肯定学她那样跳到毕业,黄盖盖同学嘴巴都咧 开了,估计往她嘴巴里塞个椰子都能塞得进,还有那钱MM,冷若冰霜的脸上难以掩 饰她那兴奋的笑容,她的身材此时此刻更加骨感了。小白的信息终于收到了,他也 学我那样看成绩,显示“02”,他一脸惊恐,叫我们不要看,然后一个人躲到旁边 的树林里,突然,树林一阵不小的骚动,叶子纷纷落下,小白整个人在里面乱舞, 要么百位数是“3 ”或者“4 ”,他精神失常了,要么是“5 ”,他极度兴奋,他 冲过来,嗷嗷的喊:“我考了502 分,502 分啊!”于是鸡哥和小白像吃了春药似 的在我旁边发着“羊癫疯”,两个人在我四周又唱又跳的,雪花飞到我脖子里,此 时我的心已经凉到冰点。在机房,我坐到角落里,因为我想躲着鸡哥,鸡哥嗅到了 我的行踪,连忙坐到我身边(平时他的鼻子都没这么灵敏),后面跟着屁颠屁颠的 小白,我有气无力的打开电脑,我已经没有心思做题目,打开蜘蛛纸牌游戏,默默 的玩。 当初鸡哥没有通过二级,我天天刺激他,现在报应来了,鸡哥学着我的语气对 我说:“霸哥,你知道吗?我要准备六级了,原来我准备和你一起去考六级的,可 现在。。。哎。”而小白,平时上机是从来不做题的,现在认真的拿起课本上机做 题,还时不时的请教鸡哥。一会儿小白靠过来,对我说:“霸哥,你们班那个叫许 XX的没过,就差了一分。”我连忙站起来寻找许XX的影子,平时我是懒得看她一眼 的,但那个时候我寻找她的心情从来没有像那次如此急迫,那个时刻是我唯一关心 她的时刻,那个时刻是我唯一在乎她的时刻,终于看到了她,她的眼镜朦朦胧胧的, 估计是哭了,我“嘘”了口气,缓缓的坐下,变态的心理终于安稳下来,中国人的 劣根性在这时已经充分显现出来。回到宿舍,我第一件事是找到计算机三级资料, 将每一页画上了叉,对自己说,连英语四级都过不了,还准备计算机3 级?最后那 几本书被我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