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那时候,仇胖开始频繁的叫我们出去喝酒,依旧是重庆酒家,每次都是他请客, 他花起钱来是不眨眼的,我不知道他脖子上的金项链被人扯走了以后他的眼睛还眨 不眨。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关键又在于鸡哥,如果在半路上遇到了鸡哥,鸡哥会 猥琐的凑上来,涎着哈喇子问我们:“你们又去喝酒了?”仇胖往往会无可奈何的 说:“班长啊,刚才找你的,你不在,准备喊你去喝酒的。”“好说好说,咱们谁 跟谁啊?”于是众人的脸色立马挂下来,又不好意思明说,只好带上乐呵呵的鸡哥 去了重庆酒家。在酒桌上,如果众人冲着一个人敬酒,那么这个人只能会是两种人 之一:1 。大家对他很尊敬;2 。大家看他不爽,想灌倒他。那么鸡哥就是第二种 人,但是以鸡哥的情商,他会固执的认为他是班长,大家敬他酒是因为出于对他的 无限尊敬。于是,他往往是来者不拒,同时他又开始积极的摆他的官谱,“同学们 啊,你们不要老是逃课啊,这样子很不好的。”“马上又要考试了,我已经都复习 好了。”“今天上的XX课,有个知识点我要说一下。”总而言之,他会说两种事, 要么对我们大家进行教导,要么谈论课本上的知识点。其他人都是满脸的不屑一顾, 只有仇胖一个人在做表面文章,时不时的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对鸡哥说:“班长, 你说的太对了,我敬你一杯。”然后开始吃菜,前面已经提到,鸡哥是个很“节俭” 的人,去食堂打饭就打一样菜,其余都是喝免费汤,最后再打一份饭(免费),再 用免费汤泡着吃,平时很少占油腻,此时,鸡哥彷佛要将从前没有碰过的荤统统补 齐。有一次,涛哥频频敬鸡哥酒,他是最看鸡哥不爽的,鸡哥最后也看出来了,两 个人搞的很不愉快,于是两个人互相敬酒,最后,大家都喝醉了,俗话说,当人喝 醉了的时候,说的话往往是反话,涛哥醉醺醺的捧着鸡哥的手说:“班长,你是我 最好的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当时的情景好像鸡哥是他几辈子的亲哥哥 一样。几乎所有人握着鸡哥的手,“班长,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班长。”“班长, 我们四班人都很拥护你的。”“班长,你的教导我永远记在心里。”几个人几乎要 哭出来,我估计他们由于喝醉了,视线严重模糊,显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鸡哥,而 是他们死去的爷爷或者奶奶。离开饭店,醉的一塌糊涂的大家纷纷围着鸡哥,对鸡 哥说着赞美的话,甚至将鸡哥的老爸老妈,爷爷的邻居的大姑子的表舅的远亲侄子 赞美了一遍,鸡哥一脸的满意。第二天,又恢复了往常,他们照样对鸡哥采取不屑 态度,鸡哥也对他们爱理不理,除非再能蹭到一顿饭。后来,我跟鸡哥提到了这件 事,鸡哥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镜,一字一顿的说:“俗话说嘛,酒后吐真言,别看他 们表面上对我不屑一顾,其实他们内心还是很敬重我的。”说完背着手,像七八十 年代的老领导一样离去,丢下了瞠目结舌的我和小白,小白说:“鸡哥是我一生中 所见过的最乐观的人。”如果鲁迅笔下的阿Q 确有其人,他会从地下爬出来,冲着 鸡哥磕个响头,大喊一声:“前辈!”如果鸡哥生活在鲁迅那个年代,那个著名的 精神将演变为“鸡哥精神”。 我们宿舍,包括老麦,加兵,腊狗,土匪,旺财也时常到北苑餐厅的包厢喝酒, 他们更加雷人。三班男生的酒桌话题无非就是兄弟。加兵,腊狗与大宝是三班的铁 三角,处得很好,加兵一次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然后将香烟放在烟灰缸,叫大宝 与腊狗也这样做,说这样子是对三个人兄弟之情的祭奠,电视剧里面,如果一个人 挂掉了,他的朋友会点燃一根烟放在坟墓前,那时候的情景好像他们三个人都挂了 一样,别人点了三根烟放在烟灰缸让他们的亡灵抽。唐淼看着心痒,说了句:“我 能不能也点上一根放在里面,我也想跟你们成为兄弟。”大宝点点头,加兵望着唐 淼点燃的烟,很弱智的说:“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抽烟。”好像唐淼也挂掉了一样。 老麦往往是中心人物,我们纷纷调侃他,有一次喝到最后,大宝对老麦说:“老麦 啊,我们到这个学校来真的不容易啊,学费都是父母的辛苦钱啊!”就这样一直说, 一直说。。。。。。老麦“呜呜”地哭出来,嘴里哽咽着:“爸,妈,我对不起你 们。”从那以后,大宝再也不敢在老麦面前提他的爸妈。酒喝多了会干出一些出格 的事,三班男生就干一种,那就是往酒瓶里撒尿,看谁飙的准,一开始是加兵发动 的,他摇摇晃晃的拿起一个空酒瓶放在角落,然后解开裤带,掏出他的宝贝,开始 撒尿,溢到外面了,整个包厢弥漫着一种骚味,大宝说:“看我的。”也来到角落, 开始嘘嘘,也溢到外面了,轮到腊狗了,他瞄的出奇的准,准确无误的射在酒瓶口 里,我们纷纷鼓掌,赞美腊狗的精准水平,当时腊狗的表情一脸荣耀,好像一名特 种兵由于枪瞄的准获得了勋章一样。最后那个空酒瓶被灌满了尿液,我们结账的时 候,老板来收拾空酒瓶,他以为那瓶灌满尿液的酒瓶没有被我们喝掉,说了句: “浪费啊浪费。”说完握着湿漉漉的酒瓶口放到了箱子里,我估计他要带回家慢慢 喝。 大三上学期有一门课程,叫大学德语,自从学习了德语,我本身并不好但一直 很稳定的英语水平下降了一个档次,因为我将英语语法跟德语语法混在了一起,当 我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德语书一直没有翻过,如果我坚持学习德语,那么我现在 的高中英语水平就下降到初中学生英语水平。我发现女生对德语一直很偏爱,一个 字一个字的跟着德语老太朗读德语课文,好像德语成绩也列入了学位政策。男生里 有个人对德语爱的很痴狂,那就是第五集提到的“烤肠”,估计他的香肠嘴适合朗 读德语,也可能他家人将在他毕业后送到德国深造,每次德语老太找人朗读课文的 时候,他总是第一个举手,主动站起来朗读,所以德语老太对他相当的赞赏,事实 上他的英语四级一直没过,但我猜德语老太一直认为该男生过了英语专业八级。我 们的德语老太也有个爱好,就是上课的时候喜欢跟我们讲做人的道理,一堂课有三 分之一的时间跟我们讲这个,有一次她跟我们男生说:“你们如果喜欢本系的女生 一定要抓紧追啊,不要怕。”男生开始起哄,采取不屑的态度,名花无主的女生一 个个面红耳赤,皮肤白的开始泛红,皮肤红的开始泛黑,皮肤黑的开始泛白,纷纷 低着头,此时此刻她们估计每个人都心花怒放,等着下课的时候男生向她们示爱, 这个不奇怪,别看她们整天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但她们也会荷尔蒙分泌,晚上的 卧谈会也谈论系里面的男生,也希望得到某位男生的亲睐。但是如果男生喜欢本系 的某位女生,早就开始追了,我来想象一下,如果德语老太兴致大发,为我们系举 办了一个鹊桥会,将名花无主的女生排成一排,叫暗恋某位女生的男生站到她的前 面,我估计她们面前空空如也,那么德语老太就要将擦眼泪的纸巾准备好了。后来 开始德语考试了,德语老太发了一次狠,开始点名,点到名的领试卷,没有点到名 的就不用考试了,那些没有点到名的都是平时没交作业的,点到杀手前面的时候, 直接跳过去了,点的我,杀手一脸悲壮,对我说:“霸哥,我走了。”做题的时候 我们男生一点都不会,东张西望的,我认真的在下面翻书,八路找了借口出去了, 将试卷给一位德语系的人做,不一会儿就进来了,因为德语系的人做那张卷子等于 我们做初中英语的试卷,不用费什么脑筋的。于是那张救命的试卷在我们中间开始 流传,而德语老太依旧在讲台前面苦口婆心的讲述着做人的道理,我抄完了,第二 个交了试卷,德语老太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我。 那个时候,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位住在北苑的大一男生由于身体不舒服, 到校医院检查,挂了个水,第二天没有起床,他宿舍人以为他逃课,就没有过问, 中午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床上,于是推了他一下,发现该倒霉鬼的身体已经冰冷 了。这个事情一般是不会上报纸的,因为学校早就对此事件进行了封杀,要么买通 了《扬子晚报》或者《新民晚报》的记者,这种事情只有在西祠胡同中的南工大论 坛看得到,我搜了一下,跟贴的人很多,要么对该男生进行无穷的思念,要么学着 中国gavernment那样对学校进行“谴责”或者是“强烈谴责”,要么上升到另一个 高度,阐述生命的意义与人生的哲学,我估计这是超人跟帖的。我不知道学校有没 有对校医进行处理,我只知道校医院的生意以后会一蹶不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 有到校医院挂过水,如果感冒了或者发烧了,我只能熬过去,我不想将小命断送在 校医的手中。诸如这些事关学校隐私的事情还有一件,是一届一届口传下来的,那 就是著名的“保研们”事件,有个女生在学校后山被民工QJ了,学校为了安抚她和 她的家人,将该女生进行了保研,从那以后,学生中就流传一句话,那就是:要想 保研,就去后山。当然,这只针对女生而言,如果男生也想这样子,除非遇到变态 的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