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附马” 在下乡第二个年头,知青们纷纷谈婚论嫁了,当时知青成家状况大致是“三分 天下”:第一类是实用型,他们被大队、生产队干部及家境富裕的贫下中农招为 “附马”,虽然“对象”的文化层次相差较远,但办起事来七舅八姑的一呼百应, 比一般人方便多了,腰杆子也挺直了许多;第二类是感情型,是知青间的结合,他 们大多在学校时就相认或相恋了,下乡后,由于生活上互相照顾的需要和感情的升 华而走到一起,这一类也不在少数;第三类是由于自身条件及其它原因,凑合着勉 强结合。 在择偶问题上,我的心里是有一本账的,我认为:虽然当时在大张旗鼓地宣传 “扎根一辈子”,但实际上要让知识青年在农村扎根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国家总不 能成天空喊口号啊!有朝一日,执政的领导一变,要强国、富民了,就势必重视教 育,重视知识,抓科技。如果早早当上“附马爷”,今后有机会走出去时,后面多 了条“农尾巴”,就势必为家庭所拖累。因此,虽然队里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始 终没有吭声,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我与倪英的结合是属于上述所说的第二类型,我们在校“文革”期间就互相认 识,那时我上高三,她初三,但相识不相恋,在下放时,高、初中生在不同时间, 分别下放在二个不同的公社,彼此就没有了接触。 在68年底,我回城休息,一天在上书店的路上,偶然间碰到她,互相说了一些 在农村插队的情况,最后出于礼貌,临别时说了一句“有空来玩,多多联系”的客 套话,结果她当真给我写信了,一来一往就熟悉起来了。 69年队里从公社知青办批到一些砖头、毛竹之类的建材,给我们建造了砖、竹、 木结构的简易集体宿舍,每间20来个平方,每人一间。我们搬入不久,我们队有一 名知青转到了另外地方,这样就多了一间。 后来接连发生几件事,催化了我让阿英迁过来的决心:一件事是,我父母在暗 中策划我的终生大事,因为我家兄弟多,父亲想把我介绍给城郊的一家农户做上门 女婿,这样离家近,又是棉花生产区,收入相对较高,但我不喜欢;二是,与阿英 同屋的插队知青出嫁了,她来信对我说,一个人在那里住,晚间一个人进出不很安 全。 于是,我试着与小队、大队领导提出让阿英迁入我所在队的要求,结果是出乎 意料地顺利,队里上下都爽快地答应了,很快阿英就从横港迁了过来,我们就自然 而然地成了一对恋人。所以,有人说做夫妻是要随缘分的,对此,我有点信。 在农村,人们互相称呼时为了图方便,往往在名字中随意抽一个字,一般是第 二、第三字前面加上个阿,就成了区别于张三李四的标记,我和老婆分别称为阿地 和阿英。 我与阿英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就在1970年5 月结婚了。结婚时,没有什么家具, 只是拆铺并床,我们去上海买一些喜糖,买了几件衣服,去照相馆拍了一张二寸照 片。回来喜糖一分,请几个要好同学、近亲吃上一顿,就完事了,简单得很。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