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鸡”和“老县长” 刚下乡时,我与一名插友寄住在一间十来个平米的低矮屋子里,这是生产队的 仓库,一分为二,隔壁住的是大队机站的阮师傅,人称“老县长”,他是一个单身 汉,四十多了还没娶上老婆,他虽然没有文化,但在当地农机界出道较早,也算是 一个“高年资”。由于他在机站长期接触粉尘,平时又抽了过多的劣质烟,因此经 常咯血,开口第一句话总是“怨得来……”,时间一久,“老县长”的名字就替代 了阮师傅的原名。 我们吃饭则是搭伙在隔壁的贫农朱寿那里,阿朱自小得了血吸虫病,腹水把肚 子撑得大大的,活脱脱象只青蛙,后来血防医疗队给他切了脾块(脾脏),硬是捡 回了一条命,但他在治病前的绰号“田鸡”一直沿用到后来,他也是个单身汉,三 十多岁了,没娶上老婆。记得第一餐(晚餐)吃的是臭咸菜和土笋烧咸肉,软软的 晚稻米饭,味道美极了,刚做完“万寿无疆”(当时每项活动前都要做“三忠于”), 我们就迫不急待地狼吞虎咽起来,一连吃了好几碗,至今想起,还回味无穷。 在插队生涯中,我们与“老县长”、“田鸡”结成了很深的友谊。 后来“田鸡”去附近大队一个寡妇家入赘做了“倒插门”女婿,寡妇家因前长 期生病,欠了一屁股债,丢下3 个孩子走了,田鸡去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其生活困 难程度可想而知。而“老县长”则更惨,终身未娶,晚年,队里让他去敬老院住, 他不愿去,心里一时想不通,服老鼠药自杀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