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交通员” 一 “阿狗,帮个忙……”李某手里夹着一张纸条,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向路过监 门口的内牢服务犯人“阿狗”示意。 “阿狗”迅速地瞟了一下四周:“等一等,前面有货!”(指有干部)来到监 门口,向李某丢了一个眼色。李某会意地将纸条抛在监门外的地下,“阿狗”迅速 扫进撮箕里。 “多少监?”阿狗轻轻地问。 “XX监给王姐。” “阿狗”扮了一个鬼脸,他知道这是给女监的一封情书。 这种替各监房的囚徒秘密传条递物的人,就是囚徒们称之谓“地下交通员”的 内牢犯人。 内牢犯人几乎个个都是“地下交通员”。他们之所以冒险营生,有以下几点原 因:一、首先他们也是囚徒,也是从各个监号里被提解出去的、判了五年刑期以下 的犯人,对还在被囚禁的“难友”们多少有点惺惺惜惜;二、他们在羁押期间一般 都转过好几个号子,多少有几个玩得“铁”的哥们,这个忙不帮是说不过去的;三、 他们的这种服务是“有偿劳动”,至少也可从牢人们身上得到某些实惠。四、有些 传条递物的内容与他们自身利益有关。 他们进行这勾当,也是要看人和认报酬的。 一、关系密切的,他们可义务服务;一般的,那些就要看服务对象是否是有油 水的或懂不懂味会不会做人。会做人的,利用买南货的机会买包瓜子、槟榔什么的 孝敬他们。有时还会将在监号里打土来的皮鞋、衣袜之类的送给他们以示酬谢。不 知趣的,有了这回没了下次。二、没钱的、不认识的或者他们认为信不过的,出多 少钱许多少诺他们也不会帮忙,弄不好还会“呸”得人下不了台。 被囚禁者就是通过这些“地下交通员”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里编织成一张无形 的“联络网”。要借书的、要买烟的甚至与关在其它监号的同案串供,对抗审讯、 起诉、审判工作的。 这是一种危险的职业。一旦被监管干部发现,视情节轻重,写条的会被受到责 罚。(训斥、打屁股、加戴戒具直至关禁闭。)传条递物的“地下交通员”更会被 惩处。(扣保证金、重新戴镣戴铐地闭进号子直至加刑。)尽管露了马脚遭责罚的 事屡有发生,但这张“网”仍然顽强地张着,在扩大着囚徒们生存的精神空间和物 质空间;同时有许多的囚徒正是这样自掘了坟墓。 二 某个囚徒针对利用工作之便穿梭于各监号的内牢服务人员的传条、递物、收酬 等现象和行为画了一付漫画并附加了一段文字,现摘录如下:“张三、李四囚志自 起内牢以来,身在外而监苦有所不忘,经常穿梭奔忙于东、西各监之间传条、递物 ;并不顾风险竭诚帮助男女困难囚志牵红线、续姻缘。二囚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老练内行、机智敏捷且坚持挂牌服务;收取酬劳不咸不淡,深得各监众囚好评。经 推荐及评委会多轮筛选淘汰,将二囚志评选为本年度最佳邮递员并获地下交通员荣 誉称号,以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