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享受-值班 一 老口子们几乎都会一种技术——按摩。 牢中百无聊赖,度日如年。饮食欲、爱美欲、娱乐欲,还有*****等一切 享受的*****和条件都受到了最大程度的限制。但人既然还活着,就存在着追 求享受的本能。哪怕是坐牢,也会在这最狭小的空间里、最艰苦的环境中尽最大可 能创造享受的各种方式和条件。 于是,按摩成了囚徒们人人喜爱的既可健身、又得享受的普及性活动。你教我 一招,我授你一式。日子长了,竟也慢慢地积累起一套完整的按摩程序,每个动作 还冠以一个十分形象的名称。什么“擂大鼓”呀、“爬楼梯”呀、“推板车”呀、 “老虎上山、下山”等等。 按摩是不分等级的,基本上是一项普及的“群众性活动”。你帮我提皮,我替 你松骨,皆大欢喜,不亦乐乎。 更有那肯勤学好钻的,差不多达到了该项技术的最高境界。抓筋按穴,甚至可 以叫接受按摩者在指定的时间内入眠。 一个不会按摩的牢人,有人会说他的“毕业证”里的各门“学科”至少有一门 不及格,还称不得一个“合格”的囚徒。 有朝一日重返社会,如果他们有兴趣开家“按摩院”,只要男士们不嫌他们是 同性,保证顾客盈门、财源滚滚。 二 拔胡子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胡子长了怎么办?又没有剃须刀,只好靠一根根地生扯硬拔了。 “刺猬”把头枕在“马桶盖”的大腿上,再把一张白纸摊在自己的胸脯上。 (栽胡子用。)“马桶盖”就拿着牙膏皮做的胡夹子仔仔细细地、一根一根地拔了 起来。拔下一根,往白纸上栽一根。(刚拔下来的胡子根部带有脂肪很容易沾在纸 上。)拔胡子的那种刺痛事情很过瘾,加上“马桶盖”的另一只手在脸上为绷撑面 肌无意地,却又恰到好处地起到了面部按摩的作用;不一会,“刺猬”就在这种享 受中发出了轻轻的酣声。 等“马桶盖”把“刺猬”摇醒时,“刺猬”的“刺”一根不剩,人变得年轻了 十岁。再看那用来沾胡子的白纸:“嚯!整个一个原始森林!” 三 每天晚上查过监之后,牢人们就进入了“安息”时间。值班,也就此开始,这 是看守所规定的制度。 每个班两个人。第一班从二十二点钟起履行职责,值到第二天凌晨一点,然后 有专门值班的干部到各个监房门口来叫班,第一班接到换班的通知后交给第二班。 第二班从一点值到三点,再交给第三班。第三班值到五点,再交给第四班,第四班 从五点值到七点打起床铃。(中午休息也要值班。) 值班员的主要职责是:一、防止自残、伤人或越狱等危险动作。(这里关押的 多是亡命之徒。)二、防止有人趁大家睡觉时偷东西。(这里有的是江洋大盗。) 三、出现意外情况立即报告。(大声喊叫就行。)四、防止被人“*****”。 (这一条是牢人们自己加的,在没有异性的世界里,对自己的同性也要严加防范, 性骚扰的事件时有发生。) 值班员责任重大,很少有人敢忽视或怠慢。如果值班员睡着了,被牢头们看到 了会挨耳光。(牢头们是不值班的。)再则被干部、武警发现了,不但当事人会爱 到责罚,一个监号还会被扣去监分。万一出了事,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值班既很重要也很必要,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和特殊的人群里,牢人们自己也 得承认这一点。但对具体担负这项工作台的牢人们来说,又是件很讨厌的事。 四 凌晨三点三十分左右,老口子李XX和新口子赵XX值第三班。 李XX便急,蹲到“桂花湾”里丢大的去了。赵XX不知轻重,趁此机会坐在板凳 上打起瞌睡来,那颗秃头一点一歪地就象是鸡啄米。恰巧武警巡视过来,严肃地罚 他站立值班。 武警训示完了走后,赵XX站了十几分钟又坐下来了。李XX赶紧叫他重新站起来, 并告诉他武警没叫坐是不能坐的,否则更有办法罚得你好看。(有时武警忘了,被 罚者就只能这样站到交班。)赵XX人是站起来了,但满脸的不高兴,好象是老口子 故意刁难他们的。 一会,武警重新巡视过来,见他还笔挺地站着,以为他老实,便突发善心通知 他可以坐了,并警告他不准再打瞌睡。赵XX这才明白老口子说得没错。好玄。 五 郭爷睡得好香,酣声如雷。“橡皮人”看着郭爷手里攥着的那把竹尺,皱了皱 眉头。他知道,这是当安全员的郭爷专门用来惩罚那些值班打瞌睡的。他摸了摸自 己的秃头,这颗圆圆的、亮光光的东西上没少吃过这把竹尺的苦。 “橡皮人”不知道是年轻不想事?还是脑腔腔里的瞌睡虫的比例太多?每晚值 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大家笑他的值班是“睡班”。 你看,他又睡着了。好大胆,竟然靠着监门口睡。唾涎顺着嘴角往下流。他不 时地咂咂嘴,有滋有味。巧了,带班的老口子“猫二嫂”也打起酣来,可能是白天 的生产劳累,他太疲倦太疲倦了。 叫班的干部过来了。好家伙,连喊几声都没反映。干部来了脾气,先折回值班 室拿了两付铐来,然后猛地一脚把监门口踹得“哐啷”一声巨响,不但吓醒了两个 值班的,也惊醒了一监牢人。大家睁眼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两个“睡班”的换罚是活该!安全员郭爷也被臭骂了一顿。骂完了,两付铐子, “睡班”的一人一付,被牢牢地铐在监门上。这下苦了!想蹲下来,坐下来都没办 法。现在还是第二班,离第二天上班还有五、六个小时,只好熬着了。 这还不算完。郭爷受牵连换了骂,岂能饶过两个秃脑瓜上凸起好高的血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