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我娘就把我推出了家门,说:“去找他吧,我管不了你了,去找 他吧。”我拿上了我的小灵通,走出了家门。 我愿去找我爹,可我没有别的爹,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娘这边的亲戚,我已 经全得罪了。 我只好打了我爹的电话,他接了。我说:“我娘不要我了,你要吗?”我爹说 :“要。”随后,我爹开着摩托车,带我回了乡下。二伯家的永林已经死了,媳妇 也带着孩子走了,我爹就住在永林的房子里。 在这里,我动什么东西,都会先问我爹一声,因为我知道他有个新疆的女人, 这女人回了老家,我爹说:“你动什么都行,不用问我。” 晚上,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要有一个儿子,一定好好对他。”我爹顿时就 翻了脸,一拍桌子,瞪着眼,说:“邵小林,你给我滚!”我没处可去,赶紧假装 哭了,可我一哭,就成了真哭,我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会不要我。”我爹又慌 了,说:“要,永远都要。”又安慰了我半天。 第二天,我爹带着我去看了我爷爷和二伯,二伯说:“他马树宁个狗操的,凭 什么打你?”我不想再整出什么事,说:“这事也怨我。”我二伯说:“那就算了。” 我爷爷还给了我二百块钱。 中午,我和我爹又闹了不愉快。中午我睡着了,他硬把我叫醒,并让我立刻吃 饭,我刚睡醒,根本吃不下饭,他很不高兴。 我一想,这不是我呆的地儿,我不爱我爹,我爹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我还是 去别的地方吧。去哪儿呢?只能去流浪了,当个要饭的吧,实在不行,就去垃圾堆 里找吃的,就这样吧,这样也比在这儿强。 我爷爷给了我二百块,到不了广东,要在北方流浪,肯定会被冻死,我没带着 棉衣,就是带着,也会被冻死。到时候再说吧,先去石家庄吧,慢慢想办法再往南 蹭。我假装去厕所,溜出了家门,走路穿过地,在公路上等车。 我去了石家庄,打算花完钱,就去垃圾筒里捡吃的。我在车站看见了一些可疑 的人,我又有了别的想法:当个土匪!怎么也是这样了,当个土匪比叫花子强! 我想随便认识一个人,只要看着他没干正事,只顾瞎溜搭就行,他越坏越好。 我就随便找了一个无事可干的年轻人搭上了话,他说:“我是警校的,丢了钱包, 刚从垃圾堆里找了点儿吃的。” 我俩开始聊了起来,一会儿,他就知道我发生什么事了,他劝我回家,说: “流浪不好过,会被人欺负死。干什么,也比流浪强。”最后,我竟然被他说服了, 带他一起回了乡下;我记不清为什么要带他一起走,只记得他说只要50块钱路费就 行。 我爹气坏了,他已经找了我一天了,但他原谅了我,并且开始怀疑和我一起回 来的小伙子。我对他这做法有意见,他不管,只顾盘问那个小伙子,又看了小伙子 的警校证件,才把他送去车站,并且给了他50块钱。回来之后,他对我说:“不能 轻信陌生人,这事儿说不准,你没经验。” 回头分析,我也分析不出这个小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是骗子,必然不敢 跟我回家;他要不是骗子,干嘛和我搭上火,难道就为了那50块钱车费?不对,他 应该是骗子,如果他是警校的学生,丢了钱包,必然会给家里打电话。他应该是骗 子,但我解释不了他为什么要跟我回家。 第二天,我爹带我去找我四姨,想通过她,把我的户口本和衣物拿出来。我四 姨见了我俩,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领着我去拿。路上,她惋惜地对我说:“跟 着你爹,享福吧;跟着你娘,也没什么机会。”我什么也没说,她这话没什么意义, 我没什么可说的。 到了家,我娘还不停地追着我嘟囔,我四姨把她推了出去,说:“你别在这儿 叫唤了!”我感觉我姨妈很难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一直没能生出一个活的 孩子,她一直都想把我要过去。我刚从广东回来时,她还对我说:“要不,跟着你 姨父过了继吧?连姓也不用改了,都姓邵。”我没答应,我姨妈和姨父都挺难过。 我觉得没什么意义,她应该在我上小学时这么干,我已经成型了,过继过去,也改 变不了什么。我担心自己的心没在他俩那儿,真过去了,没准儿会伤害他俩。 现在,我感觉到了我姨妈的心理非常不平衡,自己当宝贝的东西,得不到;别 人有,却拿着当出气筒,最终,把本应该幸福的家,弄个破烂不堪。我敢说:她一 辈子,都想得到一个儿子;无论她多么懂得生活,只要她看到了别人的儿子,她就 会难过。如果当初她能预料到我家这种结局,必然会想尽办法把我要过去,成功不 成功,她肯定都会争取;抢了这户人家的儿子,根本不值的内疚,而且这是在做善 事。 最终,我拿了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也拿了我的大学毕业证和我写的那些歌。 我叔叔打电话过来,说:“让小林到我这里来住几天吧,换换环境,保定的工 作也好找。”我还在担心我叔叔的儿子不好惹,我叔叔又说:“没事,永行对你没 意见,那都是小时候的事。”这样,我去了保定,找到了我叔叔。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我叔叔了,似乎只在高中见过一次。我叔叔一点儿也没变, 和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我叔叔就像昨天还和我生活在一起一样,大大方方,理直 气壮地把我领回了家。 我刚到了保定,我爹就跑去了新疆,找那个女人去了。我叔叔问我:“你爹给 了你多少钱?”我说:“二百块。”“真的吗?”“是。”“真他娘的不是玩意儿! 他都跑了,怎么就给了你二百块?还不够买件衣裳的。孩子工作和婚姻都没着落, 他要有一点儿当父亲的责任感,也不能这么干;更不能只给你二百块钱,就把你扔 了。” 我叔叔家是卖油条的,他天天对我说:“这一切,你只是个受害者。这两个傻 屄,放着好日子不过,弄这么个下场,简直是咎由自取!不管他们俩,咱俩永远都 是父儿俩,对吗?”我说:“对。”我不知道我叔叔什么时候人品变好了,我印象 中他不是个好人。现在,他像极了我大伯,一心一意,牺牲自己,为家族服务。 我叔叔也非常聪明,说什么话,他都分析着说:这事从我角度看,怎么样;从 当事人的角度看,怎么样;从其他人的角度看,又怎么样。我印象中,他没有主观 下过定论。 我堂弟永行,对我很好,我俩的矛盾,毕竟都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他很快就 崇拜上了我,因为我既懂音乐,又博学多才,他非常服气;我还帮他治疗他的痔疮, 但他就是学不会音乐。 我婶子的外甥女琳琳也在我叔叔家里住,她帮忙卖油条。她有近一米七,长相 也不赖,身材非常高大丰满。她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我从后面看到她那隆起的臀 部,太性感了!我从来没有真正和女人缠在一起过,那些情侣们,天天亲密接触, 直到厌倦对方。可我没有这种经验,女人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特别是丰满的臀部, 我真希望琳琳能告诉我:“过来摸我屁股,你愿意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便 她想,她也不好意思对我说,并且我俩还算是亲戚;再说,她爱的人不是我,我也 比她大,我俩什么也没发生。 琳琳的姐姐叫欢欢,比我稍微小一点儿,也念了大专。她有时候也来我叔叔家, 我们两个倒是很有可能,我感觉她也有点儿喜欢我。可是我没有追求她,我感觉她 太没有魅力了,她要是把嘴唇贴过来,我肯定会躲掉,尽管我没和女人上过床。这 当然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欢欢长得不是那么难看,她有她自己的魅力,但很显然不 适合我,我俩也没发生什么。 我叔叔似乎想撮合我俩,欢欢后来去了杭州,我叔叔说:“你去杭州闯荡闯荡 吧,那里有欢欢。”我没去,那里要有琳琳还行,但欢欢肯定不行。尽管我觉得琳 琳有姿色,但我绝对不会娶她,她就像我娘一样,一点儿智慧也没有,即便她爱我, 她也会不自觉地用她的愚蠢伤害我,绝对不能和她一起生活。 我婶子也非常漂亮,她是她们家族最漂亮的女人。一天,她洗了头,路过我身 边时,对我笑了一下,她烫着一头卷发,卷发上有很多水珠,我感觉她就像二十年 前那么年轻;还有,我婶子非常会过日子,特别会伺候人。要娶,就得娶这样的女 人,谁娶了,都得沾一辈子的光。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