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轿车 汪家礼听了孙德松的话,怦然心动。 从1997年11月9 日他和汪家仁干了南市阀门经销门市部那个案子算起,到现 在快两年没再干了。公安局在全市大规模地进行搜捕,他们不能不有所收敛;孙 德林进去了,兔死狐悲,忐忑不安。总之,他们感到必须多加小心。 孙德松见他们对自己的建议未置可否,以为他们是在犹豫,就说:“怎么, 你们怕了?洗手不干了?我大哥现在每天都在劳改农场里受苦,你们不能见死不 救啊!” 实际上,孙德松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提出的“干一把”的建议,正合汪家哥 俩的心意。快两年没再摸枪了,他们时时感受到对金钱的饥渴。汪家仁的钱都嫖 光了,正等着补充钞票。正如落网后的他说的那样:“我们弄到钱了,就使劲儿 花,花完没钱了,就又干。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汪家礼呢,虽 然和妻子离婚了,但他一直惦记着儿子,总想在有生之年给儿子留下一笔钱。他 和赵晶已经定好,要在今年年底前把两个人的婚事办了。他们哥俩不经商,不拉 脚,天天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如果不出去抢劫,钱又从哪里来呢? 翌日,他们3 个人装作个体业主,由汪家礼驾驶一辆货车,来到五爱市场联 运站观察。以后,他们又去了几次。看过之后,3 个人在一起谋划时,汪家礼摇 了摇头,说:“不能在联运站那干。” 孙德松问:“为什么?” “你没看见吗,那里人太多了,情况也复杂,不保险。” 叫汪家礼这么一说,孙德松没话了。在这个团伙里,他太嫩了,“资历”和 “经验”都不行;加上现在多少有点有求于人的意思,他只能听人家的。 抢劫联运站不行了,不过,峰回路转,他们在联运站发现了一个新的目标。 那天,他们是骑着摩托车去的。为了便于“踩点”和跟踪,他们特地买了两 辆旧摩托车。一辆是红色“八达”牌100 型,黄色车牌为“辽 J·95439 ”,另 一辆是红色“长虹”牌,没有车牌。正窥视间,看见开来一辆白色“桑塔纳”2000 型轿车,在联运站门口停下了。从车上下来3 个男子,都像老板,风度不凡,走 进联运站。工夫不大,他们出来了,拎着一个蓝色圆桶型的兜子,里面装得满满 的,打开“桑塔纳”后备箱,往里面一扔,压得那车往下一沉…… 汪家礼和孙德松对视一眼:钱? “桑塔纳”开走了,他们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码:“辽A1881 ”。 “快,跟上它!”汪家礼低低说了一声,3 个人跨上摩托车追了上去。 白色“桑塔纳”一直开到和平南大街,拐进原省人大办公大楼与嘉环大厦之 间的一个居民楼的院子里,在39—1 号楼(简称1 号楼)第一单元的门洞前停下 了。车上的人从后备箱里取出那个沉重的兜子,叫开电子防盗门,走了进去。他 们观察,1 号楼是嘉环大厦后面两座居民住宅楼中南面的一座,有西、北两个出 口。 回来后,3 个人议论开了。 “那个兜子里,少说也有四五十万!”孙德松说。 “别急,咱们得把情况搞准,摸到他们取钱的规律。”汪家礼说,“要干的 话,不找别人,就咱们3 个。” “就怕跟的时间长了,会引起怀疑。”汪家仁说。 “人不要多,你们两个换班跟。看他们都到什么地方取钱,取多少钱,往哪 送,走哪条路……”汪家礼一口气说下去。没有孙德林,他就成了这个团伙的当 然指挥者。 从那以后,他们暗暗跟定了那个目标。他们发现,取款人坐的车有时候换了 一辆白色“本田”。但不管哪辆车,差不多每天都停到那个楼前,隔三岔五就到 太原北街银行、北市招商银行、五爱街联运站等地取钱,送到他们住的那个一号 楼111 房间里。不过从没看见他们把钱拿出来。对此,汪家礼十分着迷。 “他们那屋里能装多少钱哪?”汪家礼对两个同伙说,“他们每天至少带回 来几十万,最多的时候两个人拎个大兜子,我看能有200 多万。那屋里不得放好 几个保险柜装钱哪!” 孙德松手摸下巴,吞咽着涎水:“他们真有钱。是倒汇的?炒股的?” “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反正做的大买卖。”汪家仁两只小眼睛放着光,显 得跃跃欲试,“‘够口’了,就干这个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