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2)
“和罗大佑同台演出”
2002年三月,我和罗大佑在江苏无锡同台演唱,我也是这场演唱会的主持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罗老师本人。当时他刚刚结束极为成功的北京演唱会,感觉相当
意气风发!我们一到无锡就立刻参加由无锡市委宣传部所安排的新闻发布会,我被
安排坐在罗老师的旁边,正好可以和他聊几句。我们两个应该是属于那种很有话聊
的朋友,当天晚上,他就请我们到他的房间去,大家一起喝啤酒、侃大山。
那天晚上,我唱了几首连罗大佑本人也没唱过的罗大佑作品。那是电影《闪亮
的日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文正、张艾嘉) 主题曲和插曲:
“你心知我心,我俩永远不分开,前途需要我们自己去开创,眼前将埋藏着多
少困难阻挡,我们信心变得份外的坚强。你我就好象浮萍一模样,漂浮在蓝蓝的水
面上,如果你愿意我永远陪在你身旁,幸福将永远属于我们俩!”。
这首“浮萍”一唱,罗老师立刻绝倒在沙发上,“你怎么可能会这首歌?”罗
老师用极为吃惊的口气问我。我告诉罗老师:“我不但会唱这首歌;可能还是少数
看过《闪亮的日子》那部电影的人。因为当年《闪亮的日子》在台北上映,一天就
下片了,创下台湾电影史上上映最短、卖座最差的纪录!”。罗老师听得很入神,
我接着说:“我家开了我家乡那个小镇上唯一的一家电影院,所以我看过那部电影,
在我家也是一天就下片了!不过,我却发现电影里头的歌很好听,之后我还特地去
买了这张唱片,记得是歌林公司出版的,那也是我第一次注意到‘罗大佑’这个名
字。”罗老师边听我说、边表现出极佩服我的记忆力的表情。“当时我会注意到‘
罗大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过去台湾电视公司有一位新闻主播叫‘罗大任
’,后来到美国去了,你和他的名字只差一个字。”罗老师说他也记得这主播。
“电子琴花车的岁月”
我们又聊到我做“电子琴花车”乐师的岁月。所谓“电子琴花车”就是在80年
代,台湾社会很流行用中型货车改装成一种有舞台、灯光、音响的表演车。上面站
着几个穿得非常清凉的小姐演唱歌曲。电子琴花车表演的地方通常是婚丧喜庆的宴
会场所,不管台下办的是喜事还是丧事,也不管台下是笑得欢天喜地、还是哭得死
去活来,不管是你爷爷要驾鹤西归、还是你哥哥要洞房花烛,台上的歌唱表演永远
是同一套,在外人看起来,画面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它就是流行,请的花车越多,
主办方就觉得越有面子。
每辆花车上都有一台电子琴,请一位琴师来负责伴奏。这个琴师的工作,我曾
以兼差的方式陆续干了两年多,多少人间悲喜剧在我眼前上演,虽然置身事外,但
很难无动于衷。我记得有一次,一位女歌手还打扮成丧家孝女,跪倒在灵堂遗像前,
痛哭失声,感觉比真正的家属还伤心难过。这种兼差的孝女,这一行里有个行话叫
“孝女白琼”,因为“白琼”是台湾民间传说中有名的孝女,因以为名。担任“孝
女白琼”因为工作辛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所以待遇较好,很多女孩还抢着干
呢!
话说那名孝女哭得是如此呼天喊地、极有艺德。虽然明知是冒充的,看了也令
人动容。她不断的喊着:“爸爸!爸爸!你怎么忍心放我孤单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爸爸!爸爸!……”,我听了眼眶也红了。这时,有一位老先生悄悄的走向前去对
着她说:“不要难过了。”然后用手指着遗像说:“那个是妈妈,不是爸爸!你哭
错了!”孝女白琼立刻擦了擦眼泪,然后对他说:“喔!我知道了,那请问你是谁
呢?”那老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很神秘的对她说:“我就是爸爸!”。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因为各位朋友有没有发现:老人家拍出来的照片( 尤其
是遗照) ,只要够老、头发掉得够光,有时还真分不清是爷爷还是奶奶。难怪那位
孝女会“误把冯京当马凉”、“何瑞奇齿科”看成了“阿端哥酱料”!
罗老师听了我说的这件趣事,笑得好久好久,直说:你吹牛!你吹牛!罗老师
生在医生世家,家里的生活环境不错,对于台湾中下阶层劳动人民的生活,他是极
有兴趣,但缺乏真实经验。所以对于我的花车生涯,他听得极为投入认真,并且我
猜想他心里一定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坐在他眼前一表人才、风流倜党的安公子,
怎么可能干过这些工作。唉!中国一句老话说得好:“无酒不成筵席,无色世上人
稀,无财谁肯早起,无气反被人欺。”若不是环境所迫,我又何尝想干那个“死去
活来”的电子琴花车的工作?!我家是在我大学一年级的时候破产,从此家里人必
须自己吃饭自己饱,自己生死自己了。却也让我有机会接触了中下阶层的工作与生
活,这点履历我还常引以为傲呢!
后来我出道唱歌,我还写了一首《花车皇后》来纪念那一段皮肉生涯呢。( 随
书附赠的CD有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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