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那些即将远去的破碎片段……5 联合车站十分气派,建筑设计看上去能让我想象美国建国之初的种种场景。而 在美国境内确也不常见如此壮观的建筑,但是后来,我知道联合车站并未有多久的 历史。我连忙觉得自己傻,火车又有多久的历史呢?联合车站即使不能说是风光不 再,但也是不如往昔。联合车站前的广场是永远那么熙熙攘攘,其实,应该算不上 是个广场。算是个不规则图形的环岛吧,反正那里的车辆和人流是永远不少,当然 不能和天安门广场比肩,但是在美国,也算得上是个热闹的地方了。 进入了联合车站的我们有点不知所措,慕名而来这里因为听说有吃饭的地方, 但是有点迷惑。商店是有的,火车票也是有的,咖啡厅是有的,可是就不见炊烟。 我就更分神了,一个多礼拜之后我还要来这里坐车去纽约,生怕有什么问题的我, 琢磨着怎样才能弄清楚会有什么潜在问题,该在哪里办理手续,能不能托运行李等。 联合车站地下一层才是我们所听说的那个有食物的部分。走下去之后,我们四 个性情温和的人不太确定我们要干什么,若不是我要求坐下再说,恐怕等到下午的 活动开始之后我们也吃不上任何东西。当然,我们也发现,来联合车站的绝对不只 我们四个。寻觅了半天的我和山姆实在耐不住性子再继续转悠下去了,也就决定去 买点什么。虽然我深知,在美国的中餐难以称得上正宗,更不要说这里的快餐了。 可是我在加利福尼亚的生活,早就厌烦了墨西哥食品,而当时身体不适的我更不想 接触那些油腻的美国垃圾。有回忆总比没盼头要好,虽然马上就要重回祖国的怀抱, 但是在这里还是可以吃一点所谓的中餐的。 中餐的柜台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而且似乎永远是这样长的队伍。但是略微让 我惊奇的是这个中国快餐店的店员大都是中国人,至少根据我的第一判断他们应该 是中国人。虽然是中国菜,但是最多也就是中国做法而已,因为面对着柜台里的菜, 我是根本叫不出名字来的。我在美国的快餐店中使用英语从来就有障碍,因为快餐 店中往往不是美国本土人,会是少数族后裔甚至是新移民,而那浓重的口音我实在 是吃不消,往往会在点单的时候遭遇极大的麻烦,或者受到极大的挑战。排队的过 程倒不艰难,很快就轮到我了,而我十分小心礼貌地问了人家是不是中国人(因为 在美国有些时候人们是介意你问人家的血统背景的),可不可以讲中文,然后我就 十分自信地讲开了汉语……周围的外国人都在疑问这个穿着正式,却在这里说着一 种不同语言的家伙在干些什么。看我轻松的点到了要吃的东西,并且还和店员有说 有笑,他们似乎觉得我像只怪物。其实我和店员的话在很大程度上都不能算是点菜, 我根本不知道面前五颜六色,在家乡甚至全中国都没有见识过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食 物,也只能说我想吃什么类的,然后叫人家帮我打。我都没有麻烦去知道吃的菜叫 什么,因为我知道这种菜名记是记不住的。在一旁吃着东西的我的确是饿了,山姆 看我吃得很快就大骂我虚伪,因为我之前断言美国境内没有纯种中国菜,现在吃的 却比谁都香。我只能不厌其烦地再次细心解释:“即使你们美国人觉得麦当劳最垃 圾,在你们到了一个吃不到自己熟悉的食物的地方,恐怕你们还会忍不住地钻进麦 当劳里买点东西吃。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明白?”另外,我还有一套比较经典的 麦当劳理论,那就是每当人们知道我是中国人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会提到中国饭菜, 而在他们一次次地问我中国菜究竟是不是Panda Express (可译为“熊猫特快”, 在美国一家影响很大的中国快餐店),或者其他中餐馆里面吃的那样的时候,我都 会说道:“如果你管那地方的菜叫中餐的话,那么麦当劳里面的吃的就应该算是美 国饭。”联合车站的地下一层就像是个巨型食堂,素不相识的人们坐下来吃着自己 的一份餐,而我在吃那价值10美元的中国快餐的时候,想到了之前在UCLA(加利福 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里买的不到6 美元的快餐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