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插曲(2) “干嘛?我又没有离开这个国家。我也不打算离开这个国家。”但我还是把护 照递了过去。他匆匆翻了一下,看到其他旅行的出入境章时,他迟疑了一下。他又 检查我的照片,翻开钉在护照封底的黄色天花疫苗证明。在最后一页的最下面,他 看到一组用铅笔写的字母与数字。 “这是什么?” “不晓得。我看看。噢,那个!那是电话号码。” “这些号码怎么会在你的护照上?” “我想当时大概没有纸。我连这是谁的号码都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打败我了,而他也晓得这点:“你难道不知道毁损护照 犯法吗?” “我会把这些东西擦掉。” “你不应该在护照上写任何东西。这是规定。” “我绝对不会再犯。我保证。”我还想向他保证我不会说谎、不会偷窃、不会 与任何道德品行不佳的人有所关联、不会觊觎邻居的妻子或其他事情。他断然合上 了我的护照,递还给我。我相信找到那个电话号码让他感觉好多了。因为在这漫长 的一天里,经过了这么多麻烦后,他毕竟还是发现我有罪。“谢谢,长官。”我说,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亲切地挥了挥手。“走吧。”他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往宾州伊利市的方向前进,全都是查理的错。我穿过高架铁 桥时停下来付费。收费亭里的人从窗子里伸出身子。“走吧,”他说,“这趟就算 收费亭的。” “什么意思?” “我看到你不久前才从另一边通过。我看到了这条狗。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头。”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没有人会相信我。走吧。你今天可以免费走一趟。” 你看,这个人不是政府。但是政府可以让你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又很恶劣,一旦 有了这种想法,你就需要相当大的努力才能重新建立起自信感。查理和我那天晚上 待在一家我们可以找到的最大的汽车旅馆,一个只有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里面 有令人愉悦的画满象牙、猩猩与孔雀的圆形天花板,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餐厅与客 房服务。我点了一点冰块与汽水,调制了一杯威士忌汽水,喝完后又喝一杯。接着 我让服务生进来,点了一份汤、一块牛排,也为查理点了一份一磅重的生汉堡肉, 最后狠下心给了一大堆小费。睡前,我重新思考了一遍希望自己当时跟那位移民官 员说些什么话,其中有些话非常机灵而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