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顿悟(5)/宋英杰 第二天我把这个遭遇在旅游频道的气象节目中讲述了,旁边的同事告诉我:一 定要每天带伞,因为晴天作阳伞,雨天作雨伞。这样就总不会有尴尬了。 但是天气预报依然有尴尬,这天晚上我偶然看到北京电视台的一档节目,主持 人调侃着说:“这几天的预报这么不准,我都没脸再给大家念天气预报了。” 但我还得照常说天气,当然我的脸也是肉长的。 2004年7 月,当雨水和高温尽情在中国张扬着盛夏天气火爆性格的时候,北欧 (如挪威、瑞典)却被低温折磨着。当我把空调开到最低(17度)与酷热抗争的时 候,北欧最高气温恰恰也是17度。似乎他们在享受着免费的空调,但或许在他们看 来那并不是什么享受。阴冷的夏天,让人阴郁,没有炎热,也是天气的缺陷。 7 月的周末,天阴沉沉,雨似乎欲言又止。大雨将至的时候,总是出奇的闷热。 路边几个中学生望着天,大声喊着:“快下雨吧!快下雨吧!”20分钟之后,雨真 的下了,而且雨点的频率比天气预报主持人说话的频率还要快,街上的人们开始狂 奔。但似乎在大雨中狼狈地狂奔,也比憋在蒸笼里显得畅快。 有些地区,雨少了马上就旱,雨多了马上就涝。地表调节能力很差。有人形象 地形容:有点阳光就灿烂,有点雨水就泛滥。 2004年7 月10日(星期六)下午北京突如其来的暴雨,必将成为一个沉甸甸的 往事。下雨之前我就在路上准备去值班,幸亏提前三个小时赶到单位。1600平方公 里的市区,暴雨只集中在中心和西北的100 平方公里之内。我们赶紧查阅历史资料, 发现从来没有如此密集的降雨! 众多立交桥严重积水,交通干线瘫痪。我的好多同事都是在路上堵了4 个小时。 我阅读了两千多条的网上评论,大家对北京城区面对突发天气如此弱不禁风而慨叹 (大家对不尽准确的预报还算宽容)。一位网友说:下场雪,北京就是一个滑冰场 ;下场雨,北京就是一个游泳池;不下雪不下雨,北京就是一个停车场。 前一天我们预报北京“阴转小雨”,相信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 降雨是如此的强烈。据说在降雨前三小时,市气象台向“有关部门”发出了暴雨警 报,但是包括我们在内对此一无所知。当然,如果经历了2001年12月7 日的小雪和 2004年7 月10日的暴雨,我们变得更智慧,我们的城市变得更坚强,那么我们痛苦 的遭遇才“物有所值”。 我的几位同事的爱车都进水了,两天之后,他们还忙于在晴朗天气里做着入水 车辆的“晾晒工作”。 但愿这场暴雨是用一种恶作剧的方式所发出的一种善意的“广而告之”:一个 脆弱的都市永远不是一个现代化的都市。 2004年的7 月,暴雨在各大都市进行轮番的走穴演出,10日的北京、12日的上 海、13日的广州、15日的西安和重庆、19日的武汉。暴雨成为我们几个人在天气节 目里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在那段时间,我在某大网站浏览,发现网民关键词搜索 的前四位依次是(一)高考录取 (二)亚洲杯 (三)暴雨 (四)萨达姆,人 们对暴雨的重视程度远远高于对萨达姆和美英联军的关心,而仅次于对看分和看球 的关心。 武汉暴雨的第二天,一位武汉的朋友告诉我,雨中最显英雄本色的是民工,因 为他们可以身手敏捷地帮人把车从积水中推出来。 从2004年7 月20日(入伏)开始,我们的节目里又多了一个指数:电力需求气 象指数。因为盛夏季节,城市的用电量和气温之间有着很好的相关关系。结果发现, 上海、南京、杭州、福州四大城市的电力负荷因为天气而急剧增长。华东地区成了 热力四射的大火炉,杭州的七月,2/3 都是高温日。不知道烈日下的西湖,是不是 已经变成了一锅热汤? 而从22日(大暑)开始,高温开始蔓延到华北、河南、重庆、贵州、广东,我 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全国居然有将近60% 的人口都一起体验着闷热的桑拿天,那种 对凉爽天气的共同期待,就如同《同一首歌》唱的那样:同样的感受给了我们的渴 望,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