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巧合
台湾生活调适爱心会理事长蔡香苹美丽的巧合,恰似偶然翩翩飞过窗前的一只
彩蝶,总带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惊喜。二〇〇〇年四月二十四日午后,在我们的志
愿工作者研讨会中,心灵工坊总编辑拿着一叠《晚安,忧郁》的书稿来访,一脸灿
然的笑容中,述说着一份诚恳。
事前,我已知晓有人想请我为一本新书写序。我想到隔天即将搭机到加拿大,
心中遂有一点迟疑,担心是否能及时交稿。
但,当我一眼看到文稿的第一页,书名《晚安,忧郁》,忍不住一声惊呼,因
为,这是我原计划写一本忧郁症生命故事所拟定的题目。最初的意念来自《日安,
忧郁》这本书。用“晚安”二字,我的想怯是与忧郁症和平共处,希望上床前轻轻
向它道声晚安,能换得一夜好眠。明天? 明天再说吧!
看到作者许佑生用这个书名,我心里没有一丝丝遗憾,有的只是一份有幸与作
者心灵相通的惊喜。
顾不得远游在即,我一口答应写这篇序文。隔天晚上十二点从台湾飞往多伦多。
午夜的九霄云外,旅客们在漫长的飞行途中,静静地沉睡了。只有我打开机上阅读
灯,就着亮光逐字逐字逐行细读手中的文稿。
我那么专注、认真地读它,除了是写序者对作者的一份尊重外,也由于自己长
年陪伴神经官能症朋友,所坚持的那份关怀和热情吧!
第二只彩蝶翩然而至,我又发现第二个巧合——作者的主治医师许豪冲医师,
多年前还在台北市立疗养院服务时,曾在爱心会所推广的认知心理行为团疗中,担
任过辅助治疗师,颇得许多病友的信赖,是一位人性、书生型的医师。
接着,我又看到第三只彩蝶,第三个巧合——作者在后记中提到的“爱心会”,
正是我所在的团体。他那位曾罹患神经官能症的小学同学,正是本会的资深成员。
因为这样的巧合,这一种无可解释的机缘,我深深地被感动……仿佛也进入作
者的内心世界,是一遭忧郁症之旅。
忧郁症似乎比流行感冒还流行。
这两年来,忧郁症因着报章媒体的大量报导,一些曾经罹患忧郁症的公众人物
现身说法,以及自杀案件的被注意等,忧郁症似乎比流行感冒还流行。
“忧郁”二字简单易懂,在疾病的宣导上容易被接受,连小学生都懂得“警告”
老师:“你再骂我,就会害我得忧郁症了。”
但也因此,很冤枉地淡化了它的本质,模糊了它的真貌。
其实,忧郁症结合了各种负面情绪、非理性思考、非常态行为,以及多样化的
生理症状等,岂是简单“忧郁”二字所能诠释。
它就像是一场黑色的盛宴,由不得你选择,照单全收那一盘盘火烤的、炭烧的、
冰冻的、煎熬的……其中酸涩辣咸的滋味,若非亲赴盛会,亲自品尝,怎能深切体
会?!
它就像是一场黑色的盛宴,由不得你选择,照单全收那一盘盘火烤的、炭烧的、
冰冻的、煎熬的……其中酸涩辣咸的滋味,若非亲赴盛会,亲自品尝,怎能深切体
会?!
记得这次在四月举行的爱心会联谊大会,一位走出忧郁症阴霾的年轻男性会员,
上台作见证报告时,提到他在病情严重时,痛苦到必须用头去撞墙,不是撞平面的
墙,而是撞那突出的墙角,那种剧痛尚不足以抵消身心被撕裂的痛楚。
他还述说,心底那股结束自己的念头,强烈到令自己害怕,但又放不下家中的
母亲、娇妻和幼子……最后他苦苦哀求母亲去订制铁笼,想把自己关在里头,以避
免控制不住自杀的冲动。
他在情绪、思考上的严重失调,以及生理上的头痛、胸闷、心悸等症状,在病
情程度上和本书作者相似,属于中重度忧郁症。但却没有任何仪器或检验可以精准
量化,即使是身边挚爱的家人也无法完全理解。
我曾在《忧郁症患者的自伤情结》一文中,以“蹲伏在心灵暗处的毒蛇”来形
容它的凶险。本书作者曾提到自己住在十四层楼的大厦,有一次脑子闪过一个诡异
的念头,一个致命的呼唤——想要打开纱窗往下跳……在同一时刻,对照着厨房里
家人烹煮美味菜肴的人间画面,作者内心深处暗潮汹涌、天人交战的地狱场景,更
显得幽暗而离奇。
治疗,就像是搭在急流上的那座“桥”,可以协助患者度过最恶劣的处境。但
是治疗有其极限,在漫长、艰困的过程中,是否有一个强而有力的支持系统,显然
是避免患者从“桥”中间纵身一跳的主要关键。
家庭成员、朋友、同事等周遭的人,如果能了解忧郁症就像了解心脏病、高血
压一样,以理解、接纳的态度与患者站在同一阵线,去面对病情的翻搅、变化
家庭成员、朋友、同事等周遭的人,如果能了解忧郁症就像了解心脏病、高血
压一样,以理解、接纳的态度与患者站在同一阵线,去面对病情的翻搅、变化;而
患者脑中任何一种脱离常态的扭曲想法和情绪,也可以向人自由地表达出来……或
许,本书作者这般细腻而精致地刻划、描绘忧郁症一路走来的每一步足迹,更能对
大众做最直接的宣导与教育。
多年来,爱心会就是如此运用康复的朋友现身说法、分享经验,逐渐揭开过去
精神科治疗的神秘面纱,还忧郁症一个清楚的形貌。
我们和作者所做的一切,不也是另一个美丽的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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