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了情未了 ——当今离婚不离心的现象观察 结婚是爱情的归宿,离婚是爱情的结束。然而,时下一些经过痛苦换择,冲出 “围城”的人们,却对以前的配偶表现出——缘了情未了。 为采写此稿,笔者曾采访了几十对离婚者,从中发现一个特殊的现象:离婚情 未了。他们中有不少人离婚后并非反目成仇,反而对前妻(夫)表现出百般的仁爱 和情义,这并非用一句“偶断丝连”能说得明白。其中还蕴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 现代人观念的转换,或许还体现出人本主义的真善美…… A 一日夫妻百日恩前夫坐牢妻关心 在四省第某监狱的大门口,人们不时看见一个少妇步履匆匆,肩上背着一个沉 甸甸的包,向站岗的武警说明来意之后跨进门去。她是来探望被关在这座监狱里的 丈夫,这一点人们无疑。 然而,当人们见到她把带来的东西和一片爱心交给犯人之后,并用情真意切。 关怀体贴的话语去滋润犯人心的时,可又有谁知他们是已经离婚3 年多的夫妻,话 从头说起——犯人王世军,女的叫晓红。他们是8 年前结的婚,如今已经过而立年。 回首看看他们走过的路,从中可以窥视他们的婚姻解体的轨迹。 王世军是个退伍军人,在部队当了4 年的驾驶员,退伍后被安置在市委机关汽 车队给领导开小车。 晓红是市委机关的打字员,人虽长得不算令人“回头率”很高,可她在市委机 关工作,其休养和气质实在令“街妹”难以媲美。 机关工作人员大都年龄偏大,没结婚的屈指可数,这就送给了王世军一个难逢 的好机遇。于是,他利用军队培养的勇猛作风,向晓红发起了全面进攻,令晓红躲 闪不及,终于倒进了他的怀抱。 他们的结合应该说是幸福的,彼此恩爱,甜甜蜜蜜,营造幸福的家庭,耕耘爱 的天地。一年之后,爱的结晶诞生,晓红生下一个可爱的天使,使这个“三位一体” 的家庭生活得比较完美。 随着“第三产业”的日趋发展,特别是私营经济的个体老板已经率先富起来。 这使一些工薪阶层的心理失去了平衡,那些往日在机关工作的优越感渐渐消失,人 们的观念发生了变革。 于是,有门路的纷纷开始挣钱,有专长的一面在“坚守阵地”之余,一面展开 了“地下游击战”,有一技长的便利用手中的技术捞“外水”…… 一天,当王世军看到市委党报上刊登首家出租汽车公司成立并招聘小车司机的 启示后,他心儿翻动,拿起报纸飞快地开着市委的小车驶向出租汽车公司…… 于后,王世军就向领导呈上一份辞职报告,经过领导再三挽留也无济于事,他 离开了昔日令人羡慕的市委小车班,到出租公司去承包了一辆“奥拓”。 从此以后,王世军夜以继日。不辞幸劳。一门心思赚钱,为了妻子和爱女过上 幸福的生活。 一年承包下来,结算账目时竟然令王世军大吃一惊,两眼闪光,足足挣了7 万 元。这比在市委机关开小车足足多了近三分之二啊。 有了钱,就潇潇洒洒地花。王世军首先是把妻子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把妻包 装起来。 当王世军的妻子穿着时髦,打扮风光,戴着金光闪闪的金耳环。金项链。金戒 指出在市委机关大院时,好不令人眼熟。 尤其是王世军偶乐回到市委小车班,一改昔日的寒碜相,穿着笔挺的名牌西服, 潇潇洒洒地摸出“高烟”向哥们显示阔气时,那种由衷的骄傲和自豪感,实在令旁 人无法体味。 晓红深知丈夫幸苦,十分心疼地对他说,你不要早出晚归,你不要太操劳了, 能挣多少算多少。同时,她在生活上给予丈夫千般的恩爱,百般的体贴,好一个温 暖的幸福家庭。 一段时间以来,晓红发现丈夫经常是夜静更深时才归家门,有时丈夫竟然整天 不回家,甚至几天无踪无影。当她询问丈夫时,他总是说有客人包车,或跑外车, 再加一句甜言蜜语就打消了妻子的顾虑。 月色朦胧,喧哗的城市已经入静,唯有那些街市的霓虹灯仍在闪烁,窥探都市 人们的心思。女儿已经沉睡,发出轻轻的呼声,令人静得心慌意乱。晓红不时从客 厅的沙发上站起坐下,在难熬地等待丈夫…… 这段时间,晓红总是感到身体不舒服,头痛脑热,四肢无力,不时恶心呕吐, 尤其是下身骚痒,时常流出一些异物,内心涌动一种不安和难言的苦恼。 晓红是一个有文化的女人,对于身体的异样,她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患了一种 病,一种令人难以启齿的病。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勇敢地走进了医院的大门,果然不出所料:她患了淋 病。她知道这种病是来自性交的传染,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因此,她明白自己发 病的根源——来自丈夫。 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王世军在妻子的面前承认在外面“鬼混”的事儿。 夜深人静。静得能听到屋里俩人的呼吸声。这静静的前秦,仿佛就象一个灿烂 的天空突然被乌云笼罩,一场狂风暴雨就要倾泻而来,将淹没这个温暖和睦的家庭。 然而,暴风雨没有下来,乌云却驱散了这个曾经用爱来构筑的暖巢。 晓红正直善良,宽容大方,在她的身上体现出中华传统妇女的美德。过去,丈 夫出现再多的毛病或过错,她都能原谅他。可这回丈夫把性病传染给她了,这是绝 不可能饶恕的。 晓红平时就对那些男女作风有问题的人,坚决反对。不可谅解。在她看来,既 然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乱搞女人,那么,就是对自己不忠不爱,既然没有了爱, 婚姻已经死亡,就只能解体。因此,她坚决提出离婚。他们没吵没闹,平静地离婚 了。 就在他们离婚不到10天,王世军出了车祸,压死一个人,被判刑6 年,关进了 监狱。 当晓红得知这一不幸之后,感到十分不安,回想起他们夫妻共度的美好时光, 往事历历在目。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他们是做了5 年的夫妻啊,那该有多少的恩爱! 于是,晓红就又担起了亲人的责任,长期坚去监狱看望王世军,给予前夫的关怀和 厚爱。 B 相聚之时互争吵离婚之后反恩爱 在采访中,我发现一个新的离婚走势,那就是亏损企业的职工离婚率相对增高。 这不,一声“退庭”,台上的法官起身告退,台下的张虎和范玉琳夫妇就被宣布解 体了。他们的解体正是因为企业效益下泻而致…… 在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之时,张虎和范玉琳都是从这座城市背起背包到农村接 受教育的。他们在农村一起播种青春,两颗少男少女的心很自然地砬撞在一起…… 后来知青返城,他们又同时被安排到一家军工企业,这可是一个“旱涝保收” 的单位。 几年的乡间“战友”,生活虽然清苦,总有几多令人难忘的美好回忆。于是, 当他们进厂之后,心照不宣地去构筑人生美好的蓝图和爱情的小木屋。 张虎和范玉琳结婚之后,虽然生活过得平平淡淡,可说有滋有味,一年后儿子 出世,使他们的生活色香味全。 一夜春风来,世界格局发生了变化,大的战争打不起来,军工需要转产,往日 的优势滑落,工厂效益直线下泻,受到影响最大的自然是厂里的主人。 工厂的效益不好,给每个家庭带来了新的矛盾。张虎平时没有什么爱好,下乡 几年,只学会了抽烟喝酒,每月至少要花100 元钱。如今工厂效益不好,更显得生 活的累赘,往往因一些必要的开支搞得夫妻焦头烂额。 因此,妻子责令丈夫必须把烟酒戒掉,以求节余开支。可张虎硬是抵挡不住烟 酒的诱惑,因而,不时受到妻子的讽刺挖苦,以致夫妻常常为此吵嘴斗气,拉开了 家庭“战争”的序幕。 夫妻之间的矛盾日趋突出,以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搞得夫妻十分痛苦, 好象成了两条轨道上的车轮永远滚滚不到一起来,只有分道扬镶…… 工厂住房紧张,他们离婚后仍然同住原来的房子,两室一厅,各占一间,客厅 2 人共同。 说来奇怪,离婚后张虎和范玉琳反而相处很好,天天见面,微笑点头。她做什 么好吃的,总忘不了盛一碗给他送去;她回来晚了,他又主动端来热菜饭,真诚关 心。 原来两口子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冤家死对头。而今他们不但相处客气,还互 相帮助。 玉琳常常帮助张虎洗衣洗被,张虎也主动承担屋里的体力活动。“两家”和睦 为邻,很有人情味。 尤其是对儿子,妈疼爱父也爱。一次,儿子得了重感冒住进了医院,俩人就抢 着到医院去护理孩子,一到了晚上,他们就你推我让,都想让对方早点回家休息。 一次,范玉琳骑车摔伤了手和脚,不能走动,生活能力不方便。张虎请假主动 关心她,给她端水送药,换衣洗被,还买来营养品为她补身体,不时背她到医院换 药。当人们看见他们这样互相体贴时,谁又能想到他们是已经离了婚的夫妻? C 千好万好,夫妻还是原来的好 人人都渴望完美的婚姻。然而,现实生活中真正完美无缺的婚姻是不存在的。 任何一桩婚姻都或多或少。或这或那有那么一点点儿缺憾。 徐丽第一次婚姻的结合,是因为她受不住夫妻长期分居的煎熬和寂静。 徐丽从小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飘来飘去,无拘无束,不甘寂静。当她嫁给一个 西藏边防军官,在爱的蜜浆里品尝了蜜月之后,丈夫文峰就归队了。 等待,寂静的等待;等待,痛苦的等待。 丈夫离家归队之后,每当徐丽独对冷寂凄凄的洞房和满天星星的夜空时,她就 受不了这般寂静,她要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去寻找快活和幸福。 每当文峰一年半之后法定的假期到了,才能从那座高得伸手可摸月亮的雪山哨 卡上走下来休假。与其说文峰回家休假,不如说他回家还债。 为了补偿对妻子的爱,他像海绵一样吸收妻子的过错,像老黄牛一样卖力为妻。 他每天包揽了买菜煮饭。洗衣。带孩子的一切家务,对妻百般的疼爱和宽容,用高 寒缺氧的饥饿,喝风吃雪的艰辛换来的钱大把大把地花在妻子的身上,让她“武装” 起来……然而,文峰的所作所为,也未能拴住徐丽那飘浮的心。 徐丽终于给丈夫摊牌了:你虽然是一个好男人,但做不了一个好丈夫。你常年 不在家,且不说带孩子。干家务那份劳累,可我是一个女人,我需要得到女人所拥 有的一切,你不能给我。长期分居,我受不了这份寂静和痛苦,所以,我们离婚吧。 文峰通过用心的努力,也换不回妻子的爱心。既然自己不能给她幸福,那就只 好让家庭解体。 于是,他们就好离好散了。 离婚时,文峰表现出军人的大度与慷慨,家里的东西全部给了她,而且还把所 有的积留给了女儿。 离婚后,徐丽不久就再婚了。再婚,并没有给她带来向往已久的幸福和满足。 很快她就发现丈夫身上虽然有一些前夫所没有能给她的东西,但缺少许多前夫拥有 的爱。 特别是他们结婚之后,他为人小气,缺乏涵养,自私自利,脾气古怪,从不体 贴关心别人。尤其让她不能忍受的是他容纳不了她的女儿。他投在女儿身上的目光 没有亲惰,总是那么冷漠可怕,和孩子说话不是说,而是训斥喊叫,还不时动辄打 骂孩子,从不像前夫那样对孩子关切。充满着亲情的疼爱。 孩子若是生病了,他更不像前夫那样围着孩子嘘寒问暖,端水拿药,而是怨恨。 暴跳。摔东西。 还有,因一些小事,他就对她大发脾气,讽刺挖苦,说她水性杨花,破坏了他 原来的幸福家庭…… 一次,文峰回来探亲,他到幼儿园去看望女儿,正好前妻去接孩子碰上了他, 免不了他们互相问候几句。 后来,这事被后夫知道了,他就暴跳如雷,对她大打出手。从此,他们的关系 更加紧张,矛盾急剧恶化,只好又一次离婚了。 徐丽讲道这里时,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用手纸巾了一下清瘦的面说:现在,我 好后悔。离婚是为了追求幸福,可再婚带给我的“幸福”令我更失望,更痛苦,更 折磨人。其实,前夫对我那么好,我却抛弃了他。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得到的 东西并非意识到它的珍贵,一旦失去了方知它的价值连城的深刻含义”。 “夫妻如同一台机器上的原装齿轮,彼此都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 迹。如果想换个新的也许会更适合,那就错了。什么都是原装的好,夫妻也是如此。” 王强对我讲这话时,道出了他们夫妻走过的婚姻痕迹。 王强和小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双双进入一家工厂,两颗年轻的心碰撞出爱 情的火花。 文凭热的冲击波到了千家万户。小王俩口也想追赶这个“热”。他们商量之后, 妻子告退,主动承担一切家务,变着法似的安排伙食,以保证丈夫冲锋所需的能量。 有志者事竟成,王强考上了省干部管理学院,三年之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 回到工厂后,他工作出色,又懂管理,两年后就被提拔为车间主任。后来厂里 新办公司,又调他出任经理。 王强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运用科学的管理方法经营公司,生意日渐火红。他 用劳动和勤奋经营三年,合同兑现,他富了。扩展了公司,买了房子,购了小车, 聘了公关小姐。公关小姐是一个像“白鸽”一样温柔可爱的女孩,在王强的公司里 展翅飞翔,为公司的赢利大展了风姿。 公关小姐整天同王强飞来飞去,形影不离,自然就有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感觉。 王强在“白鸽”的映衬之下,也更加精神昂然,朝气勃勃,春风得意。 “白鸽”有一种令人挡不住的诱惑。王强也不知不觉被她吸引,成了她的俘虏。 当“白鸽”对他讲她已怀了他们孩子时,他说不上该惊喜还是懊恼。 “白鸽”有了王强的骨肉之后,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可爱,反而变成了一只 发怒的老鹰一般疯狂嚎叫:你必须离婚娶我。 王强不愿离婚,“白鸽”就闹得天翻地覆,寻死寻活。 王强惹火烧身,自酿苦酒。可他又怎么能够忍受抛弃曾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爱 妻。 当两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时,获胜的往往是爱得最深的那个男人;而两个女人 争夺一个男人时,却往往是感情最浅的女人获胜。 “白鸽”就战胜了王强的前妻,实现了她的心愿,与王经理很快结合在一起。 再婚后,尽管“白鸽”年轻漂亮,但在王强的心目中永远取代不了前妻的地位, 她永远没有前妻那样善解人意。 后妻更不像前妻那样宽容贤慧,诚实善良,只要他们之间发生一点点事情,她 从来都是不依不饶,直到把他搞得筋疲力尽,无可奈何为止。 每当王强与后妻发生矛盾之后,在他的眼前总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前妻那温柔 善良。任劳任怨。和蔼可亲的倩影,还有那个玩皮可爱的亲骨肉…… “如今搞成这样,怪不得别人,是我自作自受。”说完这句话王强猛吸了一口 烟,他望着从嘴里吐出的一个个烟圈,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千好万好,夫妻还 是原配的好!” 笔者写到这里应该罢笔了,但必须再多赘几句:朋友,当你准备离婚之时,切 忌不要轻意地“过把瘾”,潇洒地走一回。还有,可不要把幸福过余地寄托的再婚, 搞得不好再婚更使你不尽人意,痛苦后悔……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