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市摆阔 第二天,我乘坐CJXXXX航班飞往古城西安。我的两位侦探打的士把我接到宾 馆,他们在宾馆餐厅选一上等包房,既为我接风,也是宴请老郝。老郝颇有酒量, 喝得脸上红光满面。开始向我们介绍他的革命经历,最值得他炫耀的还是R 市这 些阔亲戚。从他姨夫从东北随军南下参加解放战争说起,至解放后成为湖南R 市 政府市一级的领导,两个表弟都出生在湖南,现在一个是市里检察院的检察长, 一个是市百货公司的总经理。只有丁小雯的母亲也就是老郝的大表姐生在黑龙江, 文革期间父母进牛棚的大表姐,曾经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来西安郝家暂避。老郝 自己文革期间光荣应征入伍,在部队入党提干。当时不仅是老郝自己的荣耀,也 使亲朋好友引以为自豪。从部队转业回西安后,曾在一家国营大企业当保卫处长。 讲到兴头上,老郝兴致勃勃地说:“R 市的表姐表弟他们是很看重我的,我不是 吹,我带你们去R 市投资没有问题,看我的面子他们都会帮忙的。哎!这几年我 的工厂每况愈下……”接着老郝讲述了企业效益不好,他提前退休帮助儿子办起 小餐馆的经过。并说:“当年呼风唤雨惯了,在餐馆端盘子跑腿我还真不适应呢!” 乘其酒兴,我表示感谢他的鼎立相助,并说R 市投资谈成我也需要一个像他这样 有企业管理经验的人做帮手。听罢,他更是兴奋不已。连说:“好!好!咱们一 言为定。”并立即用我的手机给自己在火车站工作的大女儿打电话,要订四张去 R 市的火车票。打电话时的声音也是豪情满怀的:“要卧铺,软卧!” 一会儿接到女儿票已订好的电话,老郝又给R 市的弟弟打电话:“我领一个 老战友去,他是个大投资商,你一定开个好车来接我们!”他通话时仍是“气冲 霄汉”,我心里纳闷,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老战友了?我告诉部下,以后咱们得 跟着老郝吹出的瞎话走了。自己别乱说,有保卫处长替咱们吹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不知是老郝因为心情迫切上路匆忙还是由于酒后疏忽忘了准备,或者是以为 跟着我们几位“款爷”心里有了依仗,上火车时我们才发现,他还是在饭店的那 身装束:大背心加大裤衩外加一双破旧的拖鞋,除此两手空空。 到了R 市已是下午3 点多钟。老郝吹得不错,按老郝的旨意来接站的是他的 两个表弟,一个是当地检察机关的检察长,一位是百货公司的总经理。开来的是 一辆白色奔驰面包,见面,看他们拍拍打打的亲热样子,看来表兄弟之间的关系 是蛮不错的。 于群见丁小雯妈妈没来,便问老郝:“大姐怎么没来?”老郝又问检察长, 检察长告之:“老爸住院了姐在医院护理。”到了宾馆,我立即吩咐于群:“陪 老郝去医院看望老人。”于群领会了我的意图陪同老郝去看望那位老人家,于群 在路上给老郝买了一套衣服,老郝也没客气就心安理得的换上了,到医院后看那 老人正坐在病床上看电视。老人在当地算是老资格的革命家了,这座城市刚刚解 放时,他就是市一级的领导了,但后来官运不太亨通,当了一任市委书记就人到 码头车到站了!老人精神状态很好,看不出半点的不满和牢骚,坚定的政治信念 溢于言表,令人肃然起敬。这时老郝的姐姐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六 岁的男孩。看样子刚从卫生间出来。于群在和老太太打招呼的时候打量这个小男 孩,觉得很像陈老板的儿子勋勋。便问:“这孩子真乖是您的……?”老人说: “孙子。”“孙子?”于群有些怀疑。“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回答: “叫丁欢欢。”于群还不甘心:“爸爸怎么没来?”小孩回答:“爸爸在家打牌 呢。”于群有点发愣了。这时坐在床上的老人插话道:“这个旺儿,多大的人了, 还是不务正业,混到什么时候是头呢!” 按我的嘱咐于群临走的时候留给老人2000元钱,表示慰问。 回宾馆的路上,老郝告诉于群,阿旺是他大姐的独生儿子,也就是小雯的哥 哥,是个黑社会。 回到宾馆,于群将情况告诉我。我也很是疑惑。我决定当晚在宾馆宴请老郝 在此的所有亲属,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我特别告诉老郝:“大姐全家也务 必到场,我有事还要和小雯商量。”老郝大声疾呼:“对,都得到场,谁要是不 来就是看不起我的老战友。” 当晚老郝在R 市的所有亲属聚集一堂,像是庆祝什么节日,足有二十几人。 于群在场协助我应酬,姜泽远在楼下待命,盯住目标。 老郝的表姐领着小男孩如约到场。我用眼睛告诉于群:可以确定,此男孩就 是小勋勋。大姐告诉老郝说:“小雯来不了,她现在在深圳呢!”我听后心里不 免有几分狐疑。席间,老郝高谈阔论,一会儿说我们在部队里如何情同手足,一 会儿说我如何腰缠万贯财大气粗,一会儿说我的事业有成买卖做的海阔天空,一 会儿又要求众人鼎立相助我在此发展。我对老郝的演讲随声附和,我已不必费心 为自己包装,老郝全为我代劳了。这一点我当初确实没有想到。那位检察长和总 经理弟弟也频频点头应允。 众人频频的举杯,不停的互相敬酒。 宴会后,我陪同我的这位“老战友”送客道别,一句句感谢!再见!慢走! 不停的说着。更让我关照的还是那位老太太和小男孩,我特意让于群为她们打了 的士。那辆的士已经起动,我仍向那老人孩子挥手再见,我看见公路上又一辆红 色的士紧随其后远远驶去,我才同老郝、于群走回下榻的房间。 晚上,姜泽远向我汇报了跟踪的情况。他说:“老太太上的那栋楼房他已记 下,可具体哪个房间当时无法搞清……” 我告诉他不急,明天会有办法,并令他先去休息,然后我也回到了和老郝住 在一起的那个房间。 第二天早餐后,百货公司总经理来接我们。他带领我们走了许多经营惨淡的 所属商店和四处布满蜘蛛网的公司仓库。百货公司总经理的势力确实不小,所到 之处人人点头致意,小心翼翼的相随左右。我和于群与百货公司总经理及阿旺等 人边走边谈,但多数想法都没有引起百货公司总经理的兴趣。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说看好一处占地约四五千平方米的日杂商场,准备投 几千万改造装修成档次在四星级以上的咖啡厅,配备以进口的麻将娱乐设备再加 上俊男靓女,供高级赌徒来此消遣及时行乐。提此意向前,我们曾分析了当地历 史风情。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赌风浩荡、由来悠久,中国历史上几个大赌棍多 产于此。但多年来此地的众多牌友只能散聚在民宅小店内苟苟且且,无大雅之堂 可供发挥。如果斥巨资兴建一个前无古人的豪赌去处,聚海内外赌场豪杰名流前 来挥洒,别说拉动地方经济瞬间突飞猛进,几年后超过澳门和拉斯维加斯赌城也 并非天方夜谭。 听了我们信口开河式的建议,百货公司总经理击掌叫绝。称此举一定能一炮 打响,震动九宵,引来财源滚滚各界名流趋之若骛。他表示能够提供足够的现有 建筑面积和装修材料并且享受诸多税费减免。一旁的阿旺更是兴奋不已,挥动着 刺有秃鹫的一支胳膊表示:“应付官方的日常检查和治安管理全交给我吧!”在 场的老郝面有怒色,他向我示意,我跟他来到卫生间,老郝说:“别听他的,这 小子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会,已经进去好几次了,他爸爸就是让他给气死的, 他外公这次住院也是他给气病的。”我告诉老郝说:“您放心,到此投资我们也 是冲着您来的,您就作好准备吧,这么一大摊家业够您累的。” 晚上我又设宴,老郝亲友继续捧场。阿旺喝多了,宴后赖在我们的房间里不 走,先是要领我们出去找小姐潇洒潇洒,老郝对他怒斥道:“你以为和你那帮狐 朋狗友那? 我老战友可是正派人!”阿旺又对我说:“你在我们这投资保证没错, 我们家黑道白道全好使。” 眼看已到午夜,我让于群送阿旺回家。途中在一小卖店停下,于群下车买了 一些水果并对阿旺说:“头一次到家门,怎么能空手呢,再说以后事业干起来了, 免不了要常去你家耍耍的。”“当然,当然!”阿旺把于群这位贵客带进家门, 喜形于色。于群看到阿旺是与母亲同住,上楼进屋后,老太太和小勋勋都在,阿 旺的媳妇也在,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孩儿也躺在床上睡觉。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后, 于群心里明白了,小勋勋已成了丁家的一员。阿旺是独子,与妻子生的又是一个 姑娘。小勋勋已被改名丁欢欢。老太太和阿旺视为掌上明珠,寄期望于传宗接代 延续香火。 考察顺利,项目已定,前景辉煌,人人心情舒畅。“眼见发财在即”,老郝 特别兴奋,他要求当总经理和当检察长的表弟派车陪同我们游历名山大川,两位 表弟欣然承命,检察院派了一台面包车,阿旺主动做我们的导游。 ──缆车缓缓上升直入云霄,望着地上的山川我们飘然如神仙云游一般,白 云、薄雾,化做仙气缕缕,海拔越来越高。眼前只有云雾升腾,直到缆车到顶我 们才收住那一直提起的心房。 薄雾夹着细雨与庙宇香火相映,虔诚的进香队伍如鱼龙游弋于云海之中,这 情景也触动了我的灵性,不禁我也求了一柱厚重的香火,我高举着它超越那支黑 衣队伍冲向顶峰。感谢上苍!感谢神灵!我们的成功,是你永远的护佑! 游玩了一天,晚餐后我又假意地敲定了考察意向,第二天我以去广州发汽车 配件为名,开始与老郝及他的亲友们辞行。 这个老郝已完成“使命”,当然不能让他再跟着我们。我对他说:“投资的 意向我们就算敲定了,你这么远来的,这里亲属又这么多,你就在R 市多呆几天 吧。”说完我为他留下了足够的盘缠钱,我们迅速离开R 市。 找到了人质小勋勋,我匆匆飞回广州。于群二人绕道仍返回R 市,另选一家 僻静宾馆暂住下来。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