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夺人质 在广州我接通了陈老板的电话,陈绍辉刚听我说孩子找到了,便激动得止不 住哭了起来。 电话里,我和他约定了相会的地点和方式,并提出了他配合我们工作的必备 条件。我与委托人汇报完工作后便又悄悄返回了R 市,回来后,我们除了到阿旺 家周围察看地形外,剩下的时间就在宾馆休息,以免被人发现。 6 月29日凌晨,陈绍辉打来电话说他已到长沙,并说四五个小时将到达我们 下榻的松鹤宾馆。 临近中午,两辆长沙牌照的黑色丰田轿车停在了宾馆门前。我看到走出轿车 的陈老板便迅速的迎上前,与陈绍辉握手,然后把他领到我的房间,开始向他汇 报情况并一块儿研究作战方案。 阿旺家的这幢楼房楼口朝南,门前是东西方向的一条小马路,向西几十米呈 “T ”型,也就是南北方向的一条主干公路。依据地理环境,我当即做了守候分 工,我和陈绍辉坐在一辆车里,停在主干路靠南一点儿的树荫下,纵向停着,这 样便于观察目标;另一辆车停在那条小马路的路南侧,车头向西斜对着阿旺家的 楼,于群坐在那辆车中。这条小路东行是死路。姜泽远坐在对面的一个食杂店里 喝冷饮,如目标出现他可就近上于群那辆车。我们的守候与目标处呈斜线形大锐 角角度。我下令:如果目标出现,紧追不舍。随后,我又布置了一旦失散集结的 地点,联络信号和解救小勋勋一旦得手后的出城方向,以及遇到麻烦如何丢卒保 车,引开目标追击视线等行动部署。 记得那天,天气闷热,气温高达39度,就像呆在蒸笼里一样,可是为了找回 陈老板的亲骨肉,为了解救小勋勋,我们冒着酷暑,坚持守候着,那分分秒秒南 北方圆都逃不出侦探的视线,整个时空都装在我们的心中。 守候使时光放慢脚步,坐在车里的陈老板有些焦躁不安。突然街头出现了一 个小男孩,陈绍辉眼睛一亮,接着大呼大叫着:“看,这是我的儿子!勋勋!” 他几乎神智紊乱,搅得我也有几分紧张。 眼见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仍不见目标踪影。于群、姜泽远已无奈的在自己定 位的周围踱步,看来他们已有些精疲力竭。 到了晚上10点多钟,我心里在想今天也许没戏了。此时楼口处走出个老太太 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我突然发现是目标,此时于群的脖子上仍挂着一条 毛巾,光着膀子在那儿踱步。我赶忙向他示意,随即他和姜泽远也发现了目标。 近视眼的陈老板这会也看清了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呆呆的直顾哭着。我立即发 出紧急行动信号!可老太太已经抱着小勋勋跨上出租摩托车飞驰而去。 “追!快!快!”我指挥着。“闯!”十字路口遇上了红灯,我向司机下令 闯信号。 拐过了几条马路几个路口后,摩托车开进路边一个铁大门半开的院子里,我 们的车只好停在远处。片刻,于群他们那辆车也跟了上来。我把车安排在那个院 门口的南北两侧,两辆车都停在大马路边上。只是一个较远,一辆稍近,按我的 布置,姜泽远光着膀子,把脱下的T 恤搭在肩上,蹲在大门的一边,他吸着烟似 乘凉状。我下令于群进院内查看一下情况,没多久,于群从里边回来告诉我,院 内是一个机关单位,只有一幢住宅楼,出口也仅此一处。然后于群回到前面他乘 坐的那辆车内,我们严阵以待,可目标今晚会不会出来,我们心里也没底。 又过了一会儿,“黑社会”阿旺也骑着摩托车赶来,进了院子。形势顿时紧 张起来。事后得知,这幢楼里住着老太太的二女儿,天气太热,老太太是带着勋 勋来女儿家洗澡冲凉的。而把勋勋当作自己亲儿子一样的阿旺有点儿不放心,是 赶来看看的。 于是我对陈绍辉说:“孩子已经找到,一旦孩子出来,我的人就会将孩子抢 下来交给你。但我们在此处人生地疏,他们的势力你也清楚,一旦发生意外后果 将不堪设想,而且你再想找到儿子恐怕也难以如愿了。” 手里拿着电动玩具的陈先生眼泪又要流出来了,他用焦急而又无奈的眼神望 着我问到:“那怎么办?” 我说:“如果一旦出现麻烦,只好丢卒保车,丢下前面那辆车掩护我们出城。” 陈绍辉连说:“行,行。” 此时,一个孩子从大门出来在一个店铺内买雪糕,陈绍辉又有些神经质。 将近夜里12点,老太太领着小勋勋走出来,阿旺推着摩托车也不紧不慢的跟 了出来。此时,我一个手势,姜泽远就迅速冲了上去,双手拎起小勋勋,此时我 回身打开车门,小勋勋被直接扔在了陈绍辉的怀里,姜泽远已坐在了副驾驶的位 置上,我亲自驾着那辆丰田,一脚油门,极速拼命的驶向城外!于群坐的另一辆 车紧随其后,黑社会阿旺追上来了!我们的两辆轿车在公路上疾驶,时而前后交 错,时而将阿旺别向路旁。黑夜中,那个阿旺终于上当了。我们的两辆汽车各奔 东西。阿旺紧追不舍的是于群他们那辆车。我脚下油门到底,手中方向盘稳握, 直视那深夜中光明的前方,拼命的向前!高速公路被我不断的甩在脚下! 另一路,于群半路跳下那辆轿车,打出租车,在长沙与我们会合。陈绍辉的 朋友,以及他驾驶的那辆丰田轿车掉入黑社会阿旺的虎口。 在开往长沙的路上,我们的车里很是热闹,小勋勋一边撕打着陈绍辉,一边 哭叫着:“你不是爸爸!你是大坏蛋!”“你不认识爸爸啦……你还记得深圳吗? 你还记得爷爷奶奶吗?”“你不是爸爸!你是大坏蛋!不是!我要找小雯妈妈! 我要找姥姥!你送我回去,不要带走我!不要带走我!”勋勋震颤人心的喊着, 撕心裂肺的哭着。听着这幼稚的凄惨童声我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我从后视镜 中看到,陈绍辉满是泪水的脸以及丢在脚下的电动玩具…… 夜深路静,飞驰的车辆刷过一道道黑黝黝的路面。远光灯探视着前方,小勋 勋在哭泣中沉沉入梦。入夜,车内已有徐徐凉意,我脱下自己的上衣,轻轻盖在 了小勋勋的身上。(此时我已让位于本车司机坐到了后排座上) 凌晨2 点,陈绍辉刚刚接过老太太声嘶力竭的电话后,远在广东的丁小雯又 打来电话。两个人开始在电话里争吵的轰轰烈烈,过了一会儿,对方的声音开始 变软,陈老板这边的口气也开始变得只是哀怨,双方在重叙着往昔恩恩怨怨的旧 帐。从陈老板开始平和下来的情绪到他操着粤味儿絮絮叨叨的窃窃私语,我禁不 住想笑,真是恩怨易了情难了啊! 为了那另一辆车和司机,一出城我就建议陈老板报了警,事后得知那司机受 到了阿旺等人的毒打和恐吓。 东方发白,我们驶入长沙市下榻在五星级神农大厦。饥肠饿肚的我们一扫橱 柜中高档洋酒及那些昂贵的小食品。 当我来到陈老板的房间时,小勋勋在房间内开心的玩着电动车。也许是血缘 关系使然,刚才这势不两立的父子俩这会儿真的亲如一家了。陈绍辉问话中使小 勋勋想起了爷爷,想起了奶奶。只是陈老板问儿子:“你还记得爸爸的奔驰车吗? 车牌号是多少?”小勋勋回答是:“‘奔死车’,车牌号是‘948 ’。”并说: “是小雯妈妈告诉我的。” 看着委托人喜形于色的面孔,我心中油然升腾起一片慰藉之情。 晨光普照神农,大地一片赤橙。陈老板抱着小勋勋和我合影留念,他充满泪 水满是深情的握着我的手向我说了声:“谢谢!”并告诉他的儿子小勋勋说: “谢谢大侦探叔叔。”然后,我们依依惜别,互道珍重。我们相互挥手告别!此 时我的手机又响起,新的使命又催我踏上征程。 坐在飞往北京的机舱内,面对茫茫云海,我的思绪在升腾…… (2000年辽宁日报记者关庚寅曾将本文案例发表在华西都市报上,于2005年 发现该案例被剽窃至某侦探书中。)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