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吧,澳大利亚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三个月的签证期就快到了。其实我原来也没想呆那么长的时 间。因为在签证时有三个根档次,最短是三个月。买机票时,我也买了往返期三个月。 我以为:如果想提前回来,只要和航空公司事先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4 月初,我老伴给我发来的电子邮件告诉我说:我在那个艺术学校担任教学的学 校领导,通知我让我4 月底之前,回学校继续给学生上课。 我原计划4 月15日回北京。后来因为14日的游行的事,又往后推了几天。等到我 真想走的时候,已经离机票限定的期限没有多久了。 特别是与航公司联系后,除了要再交手续费外,还要办很多复杂的手续。没有办 法,我甚至连回北京的教课任务都推辞了,还是按照原定日期返回北京了。 登机那天,是儿子开车把我送到机场的。并在那帮我填了出境卡,换了登机牌。 一切都办妥后,我想:进了安检那道门他也进不来,我也出不去了。还让他等在 这干啥? 我就说:“你回去吧,你再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了,何必耗这时间呢?” 他停了一会才说:“爸,那我就回去了……” 他走了。 我望着他背影,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不管怎么说,我在这呆了三个月,应该说这是八年来我和他朝夕相处的最长的一 个时间段了。虽然八年之中,他年年都探家;但最多也只是一个月左右,而且他在探 家的时候,和我在澳大利亚不一样。什么亲戚呀、同学呀、同事呀,有好多事情要应 酬。而且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事情要作。他真正和父母在一起呆的时间并 不长。 由于从来就没有过我来澳大利亚这样的交流,以前我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孩子。 通过这次近距离的接触,我才发现:他已经成了一个大老爷们了…… 想到这,我为我这次来澳大利亚感到欣慰。 想着,想着,我已经过了安检门。 澳大利亚的警察对我随身带的物品进行了例行检查后,我便顺利的就登机了。 虽然,前几天悉尼还下了几场小雨,可登机那天,天气出奇的好。 飞机是上午十点准时起飞的。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我也说不清 楚是依依不舍,还是归心似箭? 也许因为在悉尼有我的儿子,在北京有我的家的缘故,好像是两种心情兼而有之 有吧。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默默的望着机翼下面的大地,心里总想说点什么,说什么 呢? 当时我心里最想说的是:“再见吧,澳大利亚……” 澳航QF191 班机是一架大飞机,机舱里坐位的设计也充分考虑到了乘客的方便。 每一排八个坐位,两侧舷窗边各有两个坐位,中间一排有四个坐位。这样坐在里面的 乘客如果上厕所,或者想出来走动走动,也比坐那种三个坐位一排的飞机方便多了。 我的坐位是靠左舷窗的窗户,旁边正好是一位澳大利亚中年女士,身体很胖,她 往那一坐,那小得可怜的过道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我想:这下完了,不用说活动活动腿,就是上厕所也难了;可一连十几个小时, 总得上一次厕所吧,怎么办呢?当时我想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想到,飞机起飞不久,她马上就睡觉了,当然也许她是在那闭目养神;但既然 她闭上了眼睛,我更不能打扰人家了。 于是我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把在悉尼期间拍照的照片回放了一遍,我自己又 沉浸在漫长的回忆之中了。 大概是快到中午,空姐来送盒饭的时候,她才从梦中醒了过来。她看了我一眼, 我也友好的向她点点头。心里不停的告诫我自己:等一会吃完盒饭,无论如何也得抓 住机会,出去走动走动,不然如果她再睡一觉,我这十几个小时,就算钉在这个地方 了。 等空姐把吃饭剩下的垃圾收走后,我便抓个机会迸了两个单词,说:“对不起, 我,洗手间,” 她马上站起来,侧身站在过道上,我才从里面走出来。 我暗自庆幸,我的那几个单词她居然听懂了。 于是我借上厕所的机会,在飞机过道上小转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她很快又像刚才那样,又侧过身子给我让了地方。 没想到我这么一出一进,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第一句话,我听出来有单词 “英语”的意思,大概是夸我吧。 就这样我们开始说话了,当然互相都是迸单词。所幸的是她也会说几个汉语的单 词。 不管我们是否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但是断断续续我们一直说到北京。 看起来她来过中国,而且不止一次来过。 到北京的时候,连我都感到惊奇,我出境时是在原来那个机场起飞的;可回来时 全变了,却是另一个机场。在新机场上连我都找不着北了,她就更不用说了。 走到外面,还要乘坐一段有轨电车,在电车上才发现:这个新机场规模是这么宏 大,建筑是关雄伟,那位女士一个劲的向我冲竖起大拇指,不停地说:“GOOD,GOOD! (太棒了,太棒了)﹍﹍”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因为与悉尼机场比,我们的新机场无论从规模上、还是建 筑上,都远远超过了悉尼机场。 特别是那些第一次来中国的澳大利亚人,这种感受肯定最深。 在飞机上坐在我后面的一位老人,还特别走到我跟前问我什么,我听出来了,他 问我是不是北京人? 我马上用英语单词说:“MYHOMEBEIJING ”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看起来他听懂了。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那种钦佩的心情。 我相信:如果他是一位第一次来中国,也一定和我第一次来澳大利亚一样,觉得 “外面的世界更精采”。 上了出租车,我一直在想:我在澳大利亚住了三个月,很多朋友、同事,见面时 都会问:“你在澳大利亚有什么感受?” 我应该怎样用最简短的语言,完整的表达出我的真实感受呢? 所以我就选择了“如果有人问我你在遥远而陌生的澳大利亚,有什么感想和感受? 我会回答说: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我的祖国更可爱。” 2008-7-10 于北京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