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凤祁仔细的阅读着黎秋捡到的那份破译了的文件,鸣鹤会最近的动作有了些许 了解,但他相信,这份文件绝对不是正确的,很有可能是鸣鹤会的人故意让黎秋或 者其他武警战士捡到用来迷惑武警部队的。 “爸,你看什么呢?”凤丹走进客厅给他递杯茶。 凤祁挪个位置给凤丹笑道:“谢谢,来你坐下,我问你点儿事。” “请说吧。”凤丹坐下。 凤祁说:“扈喜鸽是不是和你同寝?” 凤丹的笑容瞬间凝滞了,看着父亲愣住,不明白父亲话中题意,但见他的表情 好像不是好事情。 凤祁说:“愣什么?她是不是好几天没回宿舍了?” 凤丹说:“我怎么知道,现在放假了,我又不回宿舍。” “我忘了,她出事了——”父亲拖着很长的口音说,“一个女孩子不该碰到这 样的事。” “怎么了?”凤丹说这话时并不很关心,因为出什么事她猜到了七八分,准是 她做的丑事暴漏被人发现。心里幸灾乐祸的骂了一句,该,臭不要脸! “她疯了。”凤丹靠在沙发上说:“近郊地段有一处废弃的民房,那里已经动 迁了,要建楼。有一户人家太贫寒了,家里没有钱,所以只好原地不动。扈喜鸽就 是被这家的孩子在外出买菜的时候发现的。” 凤丹心里“咯噔”一刺,扈喜鸽疯了?怎么可能?难道是自己吓的?神情恍惚 突然想到那个男孩子,自己给他钱了,还不少呢,应该不必这样节俭了。 “公安接到报案的时候,扈喜鸽已经呆呆傻傻的躺在寒风冷雪中一天一夜了; 而且浑身一丝不挂,我想我这么说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凤祁说的时候凤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不安背负着一种惭愧和莫名的失落。 “送到医院,医院说是神经受到极大的刺激才导致患病的,而其恢复如初的可 能几率非常的小;警方正在全力追捕那些恶棍!” “那些恶棍?”凤丹底气不足的问。 凤祁说:“就是强奸她的恶棍,如果不是他们,你的好同学好室友怎么会如此 的不幸!说到她,我也在想,为什么回到那个地方去,是被胁迫的还是什么其他的 原因,总之,现在的青年防范罪犯的意思单薄的出乎想象。” “爸爸。”凤丹脸色僵硬的说:“如果,如果我说……扈喜鸽是我弄的,你相 信么?” “你强奸了她?”凤丹恶作剧惯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也能做出来而其形象逼 真,话凤祁不以为然,说:“要说你能把人吓死,但是这件事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凤丹忽然想到一句话——真相往往就在你的面前,可是你却不相信。父亲不相 信自己窃喜,不知为什么,惭愧和失落渐渐变浓。 “那你们能抓到那些人么?” 凤祁说:“当然能,不过这不是武警部队的工作范围了,交给公安就行了,所 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扈喜鸽周围的墙上有许多血迹,可能和那些人有关系。” 凤丹心里有数,那些血是自己用暴力让他们用身体蹭上去的。 “刘万彤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最令我感动的就是那个男孩子。”凤祁说: “那个男孩子在我们的眼中真挺可怜的,但活的快乐,眼睛里明澈清纯,现在城市 里的孩子大多都没有这样的眼神了。” “男孩子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工厂的工人,后来下岗,各自在小企业工作,孩子 的父亲喜欢玩彩票;一天他买的彩票没了,他焦急的找寻,也没有找到;买彩票时 他也没看多少号,他查到了当期中将号码,说什么也认定了自己中奖了,可是找不 到彩票,往后的日子里,他就固执的认为那张丢失的彩票就是中奖的彩票,恰巧当 期真的在本市有中奖未领的,为了没有拿到本该属于自己的百万大奖终日郁郁,结 果很不好。” 凤丹知道了结果。 何琳找到黎秋,拉他在后院操场。 “黎秋,还有半个月就下连了。想好了吗?”何琳张臂呼吸新鲜空气说:“要 到哪里?” 黎秋说:“和你走哇!” 何琳猛的拍他的后背,高兴的说:“好!到时候,可以再看看你们的章廉班长。” “还有一个人像和你一起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何琳说。 黎秋说:“下连的事是上级安排的,我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何琳说:“这个人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是余新么?” 何琳说:“是,他说他对不起你。” “都是兄弟我真的希望他来。” 下连的日子,说来就来。黎秋果然被分到何琳所在的连队。 十四中队——心仪宾馆警卫连。 队长叫武冠东,指导员叫阳精卫。 在军人大会介绍的时候,黎秋还在想,怎么起这个名字,精卫! 精卫!听着听着就像大汉奸汪精卫的名字,他爸爸妈妈怎么寻思的,起这么个 名字。 吃饭的时候,听有些不认识的新战友说,家乡起名字有叫白娘子的,叫个精卫 没什么稀奇的。还有人是他爷爷八十二岁时生的,干脆名就叫做八十二! “怎么样,军队有意思吧?”晚上,没人的时候,章廉悄悄的把黎秋叫到连队 后院挨着警卫局的一簇树丛里说话。初春刚刚开幕,乍暖还寒,但枯枝摇摆,些许 的吐芽,天被割破的样子就像玻璃摔倒地上碎了似得。 黎秋和章廉再见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找个姓名的话题说起来。 黎秋说:“真是太有意思了,名字还有这么起的?” 章廉说:“以前有一任支队长,你猜他叫什么?” 黎秋说:“不知道。” 章廉笑道:“文子飞!有的人念白了就叫做蚊子飞!他一来检查就说蚊子飞来 了蚊子飞来了!” 黎秋不禁莞尔,看章廉的神情见自己似乎带着一层感伤,于是问道:“我问你, 你还恨葛布么?” “不恨了!”章廉想也没想的说:“真的,自从报纸上看到一个大二女生被一 个贫困男孩救命之后我就再也不恨了。” “这个我也知道。”黎秋抬头看了看密密的还未吐新芽的树枝说:“那个女生 真的很不幸,那个男孩其实也很不幸,但是结果不同,我还是非常佩服那个男孩子。” 章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虽然我的文化没有你高,最近看报纸学到了一 句话——我要为自己减刑!” 新兵下连后,连队主管都会找每一位战士谈谈心了解了解情况。 阳精卫叫人把黎秋叫到队部,客气几句直奔他想了解的主题。 “黎秋啊,你没下连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你和和排长还有章廉班长的关系不 错吧?” 黎秋说:“是啊,指导员。” “下连快一个星期了,感觉还行吧?” 黎秋说:“还行,指导员。” “咱们连队有许多岗哨,你觉得你适合哪个?” 黎秋说:“随便指导员,听从上级安排。” “感觉伙食怎么样?” 黎秋说:“不错啊,指导员。” 总之无论这个阳精卫说什么,就只往好了说,然后加一句“是啊指导员!” 这次的谈话阳精卫觉着很满意。 黎秋也觉着很满意,反正我老老实实的工作,不得罪你也不找事,我已经对高 颂说过了,从此以后不再为部队写一篇歌功颂德的稿件,甚至连笔都不拿,只要在 部队就不写! 黎秋入伍已经三个多月了,对部队的了解与日俱增。 一个人的秉性是与生俱来,泰山可移个性很少有能够改变。 三个月的生活,黎秋看到许多人,听到许多事,都将成为他一生的回忆。 部队是个特别的地方,无论怎样特别,人总是人,上将军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 字,列兵必须从指挥执行命令,但是人与人是平等的,看军装可以分出官阶的高低, 但那并不是最重要的,说他不重要是因为理想,追求,生命,尊严,爱,不是一件 军装可以容纳的,高尚的人穿着军装是天使的光环在发光,有些人穿军装仅仅是一 种装饰。 好与坏,丑与恶,全是人性的表现。一半是天使一般是魔鬼才是个完整的人。 所以黎秋懂得了克制和原谅。 (完)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