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花(1) 不管它是否合适,是否适应,我都要努力,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我也只能这么 选择。 阻力是显而易见的,也很难更改。在分析了各种利弊以后,我开始正式转向流 行音乐。对于我的转变,教导我民族声乐的金铁林老师很不满意,只要看见我,总 会说我不该转向流行歌。事隔十年,我参加2003年“金号奖”全国听众最喜爱的歌 手比赛,在现场我遇见金铁林老师,他是此次大赛的评委。应该说,那次我发挥的 还不错,从多次比赛或大型演出中我发现自己属于参赛型演员,对于现场的发挥和 表现总是很少打折扣。尽管那次我没有获得第一名,但是观众强烈的反映已以及同 行由衷的赞扬,我看到自己的实力。或许,我就是一个永远和第一无缘的人。认识 到这一点也就很容易令人舒心,无须再为那些所谓的排名而苦恼,快乐的参与常常 是我参加各种活动的主要目的。 比赛结束,金老师特别走过来对我说,吴琼,你不该这么下去,我和你马老师 一直觉得你在民歌方面是有天赋的,你学过戏曲,对民歌有很多自己的认识和处理, 你特有的民歌味道是别人不具备的。唱流行歌有多少人?你能比的了他们,即使你 唱的也不差,可那是靠吃青春饭的,是年轻人的事,这不是你的优势。金老师语重 心长的话,让我很愧疚。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金老师和马老师还依然关注我,保 持着对我一如既往的期望和真诚,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内心的感动。看 着金老师远去的背影,我想,假如我坚持继续走民族声乐的路,我是否也会是金老 师的得意门生呢?可是,生活没有假如。 金老师对我唱民歌的了解,是从1990年我参加中央电视台举办的第四届“五洲 杯”青年歌手大奖赛开始的。当时,我选的作品是歌剧《小二黑结婚》中“清粼粼 的水来,蓝莹莹的天”,金老师临时对我做了点拨,迅速解决了我唱高音时的难题, 非常神奇,令人惊讶。比赛时,由于我的舞台经验,以及充分发挥了戏曲的表现手 法,从音乐处理到表演形式都给观众耳目一新的感觉,我获得了民族唱法业余组第 二名。其中,引人注目的是歌曲最后部分,我借用了戏曲停顿和接近散板的节奏, 把一条大辫子象铁梅一样甩到胸前,极具冲击力,这也是戏曲在表现高潮部分常有 的手法。 获得第二名,这个起点,作为我走进民歌领域来说,是一个好开头,也可能会 有所作为,但是我放弃了。这里面自有些酸甜苦辣是无法和别人说的。 1994年初,我的第一个流行音乐专集和大家见面了,在专集的首页,我这样写 道:曾经,我有过一种感觉,心,象被一条湿毛巾紧紧地拧着似的,很怪的疼。不 知你是否有过这样的体会。让我把这种疼痛说出来吧!要不然伤口总也张着。我只 想宣泄一下自己的情感,好把我曾经完好的心敞开——给你无穷无尽的爱…… 就是这张“吴琼无尽……”的照片和专辑成为中国艺人形象首次在公共场所出 现的一个热点,也是后来被广泛报道并让北京老百姓接纳我的开始。我感谢所有帮 助我实现这一计划的朋友。 地铁广告成为我走近北京的一个契机,也让我慢慢对这座城市有所亲近。烈热 下我不再感触到冰凉的泪,寒风中也不再有浮躁的心。我学会了平静,学会了消化 苦难。 专辑中主打歌“用我的心握你的手”在北京音乐台得到很好的点播率,并获得 九三、九四年度流行歌排行榜金奖。其中,专辑副主打歌“潮湿的心”也倍受欢迎, 这似乎给了我一些动力和信心。后来甘萍也唱了这首歌曲,有人问我,你们俩究竟 谁先唱的呢?我无法回答。我想,只有词曲作者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在娱乐圈时 有发生,就好象一个姑娘许给了两家,扯不清谁先谁后。值得高兴的是“潮湿的心” 被人喜欢,就够了。 1993年春节过后,我随中国广播艺术团到美国演出,马季老师是艺术总监,同 去的有王馥荔、殷秀梅、彭丽媛、黄宏、蔡国庆、蔡明等好多很棒的演员。在这个 为时近一个月的演出中,我的心情逐渐好转,初到美国时的新鲜也还是足令人兴奋 了一阵。在美国,全团的人都很有集体感,心很齐,因而也就有了一人有难题众人 齐相助的劲头。记得,在美国我们要不停的从一个城市转到另一个城市演出,所以 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了旅途上,我们便笑称“访美艺术团”为“航空考察团”。乘坐 美国飞机,他们对我们这样一个相对庞大的团体(二十多人)是不给关照的,甚至 有一点故意为难的架势,比如,座位安排总是把我们全团的人都放在每一排的中间, 这很要命,出去很麻烦,风景也看不上,夹在中间很拘谨,彼此交流也不便。一次, 不记得什么原因,黄宏在飞机将要起飞的时候站了起来,结果一位空姐马上怒气冲 冲的指着黄宏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我们也听不懂的话,黄宏赶紧道歉,也不知道她 是否没听懂,还是一脸阶级斗争的样子,不依不饶的,大声训斥着,突然,我们听 见一个词“CHINA ”,黄宏急了,大伙儿都急了,马上站起来和那位空姐对质,双 方说什么估计全不怎么明白,但是咱这阵势不能输。这时候,只见黄宏伸出右手做 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嘿。这回她倒是看明白了。只见她什么也没有说,扭头走了, 我们以为把她吓回去了,大家开心的如释重负的坐回原位。没想到,正在滑翔的飞 机停了,不一会,发动机也关了,大家正纳闷着,广播响了,说有人带枪上了飞机, 所以飞机暂时不飞了,要检查。这还是接待我们演出的华人孔大姐给我们解释的。 很快上来了两名警察,又是一通叽里呱啦,团里也有人站起来和他们辩理,指责他 们对华人的歧视,就在双方都僵持不下的时候,还是黄宏有办法,他说,这一个大 拇指和一个食指在中国是表示数字八,八,也就预示着发,是代表吉祥祝福的意思, 跟手枪没关系。大家都笑了。飞机又开始启动。这一路,那位空姐都没有给我们全 团人一个笑脸。当然,我们也没怎么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