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与红颜知己擒盗车贼 安娜牵着警犬沿着窃贼逃跑的方向消失在大洼地的黑暗之中。说这是大洼地, 因为地势较缓,没有山谷那么深。眼前漆黑一片,根本没有路,一脚踩下去,积 雪有膝盖那么深,雪越下越大了。 闻着香喷喷的炸鸡,恨不能马上抓起来啃几口。屁股刚坐稳,连炸鸡什么样 的都没看见,指挥中心还真又叫我了,有人企图盗窃汽车,我把炸鸡往后座上一 扔,一踩油门就朝现场赶去。 发案地点位于偏僻的市郊,车主人吃完晚饭出来扔垃圾,正看见有人撬他的 车门,连忙高喊捉贼,那黑影纵身朝北逃走了。 向北不远是一片大洼地,长满了参天的大树和半人多高的灌木。从发案到我 抵达现场不过十几分钟,这么深的雪,估计嫌犯跑不了多远,便请总部马上派警 犬前来助战。警犬是我们的最好搭档,它凭着高度灵敏的嗅觉,帮助我们追踪逃 犯,识别毒品。有一次,一个被通缉的逃犯被我们堵在一所房子里,怎么喊话就 是不出来。结果从窗口放了一只警犬进去,一会儿功夫就听屋里鬼哭狼嚎起来, 逃犯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还是被凶猛的警犬扑咬得满地打滚。 安娜牵着一只纯种德国黑背朝我走来,自从她到州警察警犬基地受训,三个 多月没见她了。现在她成了专职的K-9 警官,K-9 就是警犬的意思。紧身的蓝色 战斗服裹着她曲线分明的饱满身躯,加上伴在身旁那高大机警的警犬,构成一幅 英姿飒爽的动人画面。我迎上去,朝她微笑的面颊轻轻吻了一下。 “先去现场吧。”安娜边说边用手掸去飘落在我肩头的雪花,自上次黑色星 期五受伤之后,不久我俩便离开中心监狱,双双考入蒙郡警察局。 安娜牵着警犬沿着窃贼逃跑的方向消失在大洼地的黑暗之中。说这是大洼地, 因为地势较缓,没有山谷那么深。眼前漆黑一片,根本没有路,一脚踩下去,积 雪有膝盖那么深,雪越下越大了。 我不能跟安娜一块进去,那可能会污染嗅源,给警犬追踪增加难度,我只能 开着警车围着大洼地转,一方面随时增援安娜,另一方面在窃贼逃出大洼地时可 逮捕他。 安娜一边搜索,一边用步话机报告自己的大致方位。我开着警车,保持在距 离她最近的区域徘徊。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我们都不能离开。快一个小时过去 了,她仍然断断续续地报告自己的位置,可声音却微弱了许多,还伴随着喘息声。 我把警车停在路边,徒步走到洼地边沿,四周仍是漆黑一片,除了雪什么也看不 清楚,步话机里安娜微弱疲惫的声音,是从大洼地里传出来的惟一信息。 阵阵寒风袭来,风雪打得我睁不开眼,刚站这么会儿就冷得浑身发抖,漆黑 的大洼地,只有白白的雪和沙沙做响的树林。我想起那脍炙人口的林海雪原的传 奇故事,五十多年过去了,中国发生了那么多变化,连自己也没料到竟有一天跑 到美国的林海雪原来追捕逃犯。 风还在刮,雪继续飘,气温不断下降,我想像着安娜在冰天雪地里奋力搜索 前进的样子,默默为她打气,坚持住,宝贝儿,坚持住。 “啊!”步话机里传出安娜的惊叫。 “K-9 ,K-9 ,情况如何?”指挥中心急忙向安娜呼唤。 “我,我没事,刚才摔到雪坑里去了。”安娜用颤抖的声音向指挥中心报告, 我知道,她已经快要冻僵了。 “K-9 ,是否需要替换?”指挥中心也感到安娜已经体力不支。 “不,不需要,我能行!”安娜不想退缩。好样的,宝贝儿,我爱你! 我恨 不能立即冲进去助她一臂之力,什么叫志同道合,什么叫心心相印? 我辜负她太 多了。 此时此刻,窃贼就躲在大洼地的灌木里,他是个身体强壮的墨西哥人,这边 称为老墨。车主高喊抓贼时,他没敢沿街道跑,他知道警车马上就到,孤身一人 在街上行走肯定法网难逃,情急之下便钻进了大洼地。 安娜进去搜捕,他也看见了,因为安娜不时地用手电筒照路,老墨凭着夜色 和灌木的掩护,东躲西藏,在警犬的带领下,安娜还是离目标越来越近了。警犬 终于发现了老墨,嗷嗷地狂吠着要往上扑,安娜双手紧握着牵狗的皮带,被警犬 拖拉着冲上去。她还不能松开警犬任它上去扑咬,老墨只是在逃跑,并未构成对 安娜的威胁。在坑坑洼洼的雪地里,谁都跑不快,而且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安娜 咬紧牙关,一尺一尺地逼近目标,并通过步话机喊我快去支援她。 我迈开大步朝安娜报告的方位奔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还让倒伏的树干绊了 一跤。我也顾不上疼,一咕噜爬起来继续跑,正好与迎面跑来的老墨打个照面。 “警察,原地站住,举起双手!”我边吼边把右手按在枪柄部位,随时准备 拔枪射击。 紧追不舍的警犬也拖着安娜到了跟前,狂叫着扑向老墨,把两只强有力的前 爪按在老墨的胸口上,一下子把他扑倒在雪地上。安娜就势扑上去用手铐铐他, 哪知急了眼的老墨猛一翻身,一脚蹬在安娜的左小腿上,安娜尖叫一声倒在雪地 上,两个人还有警犬滚成一团。当时我可没闲着,老墨用脚踹安娜,等于给我开 了可以动武的绿灯,这么黑的天,俩人又滚打在一起,我哪敢开枪。我站在下风 头,也不能用辣椒水,喷出去都得顺风吹回来,岂不是自食其果?我一把抽出警 棍,上前瞄准老墨身子还在连踢带踹的双腿抡圆了砸下去,一正一反,重重击打 在他的左右膝盖上,疼得老墨顿时弯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嚎叫起来,我知道自 己手头的分量,那小子肯定骨折了,自找。 我三下五除二把老墨双手背后铐了个结结实实,脸朝下按在雪地上,指着一 旁仍然不依不饶的警犬,对他吼道,你如果再乱动,就让它把你当夜宵吃了。 安娜腿痛得站不起来,顺势靠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跑过去,把安娜紧 紧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在她冰凉的面颊上吻着, 吻着。 望着远处闻声赶来的警车,我俩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冰天雪地,脱掉 沾满冰雪的制服,好好洗个澡,饱餐之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