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感觉很久没有想起那个小村子了,那里虽不是出生地但却给了我生命。我很想 它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一直到年届中年,它一直一直是我记忆中的亮点。只是近来, 自己的思绪太过繁杂,以至于在时间的缝隙里都没有照会过它一次。 听妈妈说,我一落生的时候是个漂亮女孩,只是在一次生命的重大淘析中,我 被疾病修改了容颜。从此,就像一朵惹人注目的花凋谢在草丛中。妈妈说,本以为 我会在那次浩劫中就此终止生命,但我却奇迹般活下来,顽强的生命力要世人有些 骇然。其实,帮自己创造这一切的还有我的外婆和小姨,还有记忆中那个小小的村 落。 我是在骨子里的血即将耗尽时,被小姨拎回的生命。第一次坐上火车,那应该 说是生命的又一次启程吧,姨抱着我辗转回到那个村子,于是赖猫似的的我便开始 了自己草根一样朴实但顽强的生活。听姨讲,我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寻找母亲, 惹得她们的泪水不比我少。(做了母亲我才懂得那应该说是生命的一次分蘖,即便 是还没有等到芽体的成熟) 经过一两个夜晚的啼哭,我开始安静下来,从此也就彻底走出了泛着奶香的日 子。在外婆的精心照料下,我逐渐能行走了,豆芽一样的身子也开始发育生长。等 到一笸箩鸡蛋见了底,我已经可以满地跑了。要知道那笸箩里装的,可是外婆用来 换油盐酱醋和针头线脑的珍品。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时节,胖乎乎的我已经和当地 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了,头戴虎头夹帽,小脸红扑扑的,那是田野里春风的馈赠, 穿在身上的夹衣,那上面缀着的每一个细小针脚,都浸着外婆太多慈爱。 听小姨说,那一年的夏天最难挨,已经可以跑的我由于水土的关系,起了一身 的疮。为了减少痛苦,姨和外婆轮流抱我,即使这样每天还是吱吱呀呀的,看着我 痒痛不堪的表情,她们在无可奈何中淌下了泪。那年,我一身的疮,一身的紫碘遭 践了外婆一件新月白夏衫。 等到水土服了,我就成了地道的乡村孩子。每天尾巴样跟着外婆和小姨。我喜 欢坐在姨的腿上,闻她身上涌动着的青春的气息。那个时候姨才十九岁她特喜欢轻 摇我,后来这竟成了她不自主的动作,我也喜欢坐在外婆怀里帮着摇那架古老的纺 车,看白白的棉花被抽拨成绒线……渐渐地,我的生命开始在那个村落返青。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