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选举村长候选人的日子在晚上。三队队长黄庆宝最先到场,而后是乡镇包村干 部和新当选的村书记黄永勤。其余选民也陆续到达,只有村长黄永标迟迟未出现。 大伙站在操场上闲谈。黄庆宝掏出了一包香烟,给每人都发了一支。刘二贵笑 呵呵地说:“很久没有抽大老板的好烟,没去发财,行到这里来凑热闹!晚上我投 你一票,你这种见过世面的人当村长,看看有无保佑。” 六队的王水生也笑着说:“这几年给你赚饱,你看你,腰都粗起来了,越看越 像大老板,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歌厅唱唱歌、抱抱阿妹。” 黄庆宝微笑着说:“履行公民义务嘛!怎么敢不来,钱是没赚几个,要去唱歌 只要有闲都可以。” 上东坪的刑天财也走了过来问道:“阿宝生意好吗?如今有了啤酒肚,当官相 出来了!” “你也有归来啊,生意一般般,如今生意没好做,诊所还闹热吧。”黄庆宝说, “你晚上怎么有闲来,归来看阿爸吗?” 刑天财说:“是啊,村长他有通知我。” 刑天财在本镇开了一家诊所,因为前几代人的结怨,他和黄姓的人关系都不太 好,只有黄庆宝,算是比较有见识,又在外面闯荡过,交情还算马马虎虎。这几年, 他回上东坪的次数也不多,整天忙着自己的生意,财源滚滚。私人诊所最是无底洞, 他开出的价格,老百姓是不会去追究,毕竟身体要紧。他也扩大了诊所,原本小小 一间铺子,摇身一变成了五层高楼。他雇了几名小护士帮忙经营,自己则翘起了二 郎腿闲坐监督。只有诊所门庭若市时,他才亲自出场,专门给少妇把脉打针。 他们又闲谈了许久,黄永标终于到了。 村长候选人有五名,他们分别是:黄永标、刘二贵、张达顺、刑天财、黄庆宝。 包村干部先做了一翻讲话,他希望选举可以公平、公正、公开。而后是书记黄永勤 发言,他反复强调,公民要慎重投上自己神圣的一票,同时又要兼顾各种不同姓之 间的平衡,每位选民最好投两个名额。 每位选民斟酌了一会,都献上了自己的一票,统计结果让在场选民大吃一惊, 得票最多的两名候选人是:黄永标、黄庆宝。 依照以往的惯例,中东坪人的策略是力挺黄姓一人,同时也不忘了找个合适的 异姓人作陪衬。虽然选村书记有出现过黄姓二人对选的情况,但选村长却还是大姑 娘上轿——头一回。 刘二贵笑呵呵地拉着黄庆宝的手,共同离开了会场。会议室外传来了他的大嗓 门:“晚上要好好请我食酒,我可是讲到做到。”包村干部和别的选民也陆续离开 了会议室,只有村书记黄永勤和村长黄永标没走。 黄永标铁青着脸,瞟了书记黄永勤一眼。黄永勤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而后看着 黄永标说:“这下要好好去准备,不要让人抢了先。四队的选票我保证讲到做到。” 黄永标一言不发,他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夜间碰到黄庆宝的情景,心里暗骂: “好阴险的狗鸟子,原来卖竹是要搞这个!” “食碗酒去,我请客,好好研究研究。”书记黄永勤对着呆若木鸡的黄永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