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国庆长假我莫名其妙的不开心,除了在公司值了一天班,其余六天我窝居在岗 夏的家里哪儿都没去。公司的同事约我一起去清远漂流,不知为何提不起兴趣。 六号那天人有点不舒服,感冒发低烧。第二天实在难受,一大早到超市买了点 康泰克。回到家人也懒得动,就着半瓶矿泉水把药吃了。男人对自己都很马虎,不 懂得怎样来照顾自己。 吃了感冒药人想睡觉,便躺在床上昏睡起来。不知睡了多久,被电话吵醒,阿 惠叫我晚上去她家吃饭,我说有事去不了。倒头接着睡,头昏脑胀就想睡。没睡一 会儿又被电话吵醒,我烦躁的连眼都懒得睁开,用手摸着手机最右边的键拒接。还 没过一分钟手机又响了,我心里暗骂谁他妈的这么烦! 眯着眼没好气的接了:“有什么事快说!”心想就算你是市长我今天也是这个 口气。 “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是小虹。 “不知道是你,没有什么不开心。”我有气无力的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习惯接到你祝福的电话。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连一句祝 福的话都不愿给我吗?” “对不起,不是我不祝福你,而是我忘了。”我无力的坐了起来。 “你有气没力的,生病了?” “是,一直在睡所以忘了。祝你生日快乐!” “我现在到你那儿去。”她急切的说。 “不用过来了,睡会儿就好了。” “都中午了,到我这儿来吧,我去接你。”她挂了电话。 她来到我这,看到我这样子心疼的掉泪了。 一年多没来她家,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淡雅的客厅,那张宽大 的沙发,一起做过饭的厨房,卧室的床和枕头……,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仿佛连 空气中都还飘散着我们彼此熟悉的体味。 她让我坐在沙发上看看报纸,自己到厨房熬粥。已经下午一点了我什么都没吃。 吃了些热粥出了一身汗,人感觉好多了。 她坐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用怜惜的口气说:“你们男人就不知道爱惜自 己。” 我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她问我:“你还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我傻傻的看着她:“你歇一歇不用为我忙。” “晚上想吃点什么?” “随便吃点什么,真的不用为我忙了。本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是我为你做 点什么。” “以前总是你照顾我,今天就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天,好吗?”她拉着我的手 靠在我身上。 今天她的话特别多,一个下午陪在我身边,陪我说话聊天。 下午五点多她出去买了些东西回来,就开始忙着做晚饭了。 吃完晚饭,她拿出生日蛋糕,用缓缓的动作轻轻的打开。洁白的蛋糕中央是两 颗红红的心,一行同样红红的字:“人相望/ 心永随/ 生日快乐/ 癞/ 虹”。 我把蜡烛插上点燃。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说:“我们共同许个心愿吧。” 我俩默默地双手合拢,默默地许着心愿。我知道心愿是不能说出来的。 许完心愿,我们一起把蜡烛吹灭,屋子里顿时漆黑。黑暗中我感觉到了她的呼 吸,也听到了她的哭泣。她摸索着走到我的身边把我紧紧抱住。 她泣不成声:“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过生日,我舍不得离开你……” 我哽咽着:“是我对不起你!我也舍不得你,可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我唯一的心愿是你今后在这里能够开心。我要走 了,以后在这里没有人来惦记你关心你!” “你不用惦记我,我还有个家。而你连个家都没有,我唯一的心愿是你早日有 个安身的家。” 黑暗中,我们看不清彼此的眼泪,但能感觉到我俩的眼泪在黑暗中交织融合在 一起,两颗疼痛的心紧紧依偎在一起。 小虹十月底离开深圳到澳洲定居,那儿有她的父母和妹妹。也许有亲人的地方 才是家,有家的地方才有幸福。 临走的时候她要把她的车送给我,我没有要。最后告别的时候,她取下了她头 上那枚宝蓝色的发夹放在我的手心。我没有拒绝,而是把这枚带着她发香的发夹紧 紧握在手心贴在胸口。 小虹走后的日子,心里有种莫名的空荡。这年的冬天深圳异常的寒冷,老家也 是少有的连绵雨雪。我早早买好了回家的车票,以从未有过的急切心情盼着回家和 家人团聚。随着春节一天天临近,老家的雪终于变成了雪灾,回家的路几乎中断。 我无奈的留在了深圳,不知如何是好。 二00八年五月于深圳宝安 (全文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