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丈夫的死,使她经受了人生历程的第二次沉重打击。 丈夫的葬礼是非常隆重的。丈夫那一派的革命群众都参加了。他们把她丈夫的 遗体装殓在一副上好的柏木棺材里,抬到街上游行,向对方示威,叫嚷着——“化 悲痛为力量”、“血债要用血来还”…… 游行完毕,他们把她丈夫抬到一个山洼里,挖了一个土坑掩埋了。埋葬时,又 是开追悼会又是鸣枪放炮的,热闹非凡。临走,他们动员她参加他们的组织,为丈 夫报仇。她因为丢不下孩子,没有跟随他们去。他们从此就再也不理她了。 她忍痛埋葬丈夫之后,似乎明白了许多事情。人们常说:“好人有好报,恶人 有恶报”。可丈夫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武斗中死的那些学生,那一个不是好 样的?可是,那些瞎松、王八蛋一个个怎么就不死呢? …… 学校来了工宣队,要求两派群众组织大联合。在校的教师不多,工宣队就让她 协助他们工作。工宣队见她孤儿寡母有困难,就给她家送来了两袋面粉和三十元钱。 作为答谢,她请队长吃了顿饭。事后,队长也就常来她家闲聊。 一天晚上,队长提了两瓶酒,来到她家,让她给他炒两个菜。酒后,他一直赖 着不走,胡言乱语,动手动脚…… 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拗得过那五大三粗的队长呢?再说,她也不敢得罪工宣 队长。她的名声本身就不大好……最后,她满足了他的欲望。 从此,工宣队长对她更好了,经常给她家送米送面,帮助她解决具体困难。她 对于他的那个方面的要求也尽量满足。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并不吃亏,她觉得队 长是真心爱她的。队长的劲儿真大,每次都弄得她快活极了,比眼前躺的这个咪主 任强多了。有时队长几天不来,他还蛮想他的…… 工宣队请她参加校革委会,她怕麻烦,她怕众人说闲话——“寡妇门前是非多”, 你队长不怕我还怕呢!于是,她就谢绝了。 她推荐了小咪。她原本希望能给小咪弄个委员也就可以了,领导班子里有自己 的人,今后办啥事也方便。没想到工宣队长竟给小咪弄了个副主任。 工宣队要撤了。临走那晚,队长告诉她:“根据目前形势,我们撤走后,就由 咪副主任继任革委会主任。今后你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这小子敢有对不起你的地 方,你写信告诉我。” 她当时听了觉得好可笑,心想:“这还用你操心吗?我俩什么关系呀……”但 她还是抱着队长哭泣,不让队长走。 队长说:“我也不想离开你,但不走不行……”这个工宣队长走后,曾来看过 她两次,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后来听说他也死了,她还为他痛苦过……她有时还 怪想他的。 这咪主任也算还有情义,对她比以前更好了,随叫随到,几乎没有不听她话的 地方。 他几次三番提出要离了农村的老婆和她结婚,但她没有答应。年龄差距关系倒 不大,只是这小子心眼儿不怎么好,德行也太差,跟这小子短期还能凑合,长期就 难说了…… 孩子在他姥姥家,弟妹们都喜欢他,倒不必牵挂。只是自己今后的日子该怎么 过呢?老师们陆续都返校了,和这小子再鬼混下去难免要出事的。 她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她又瞅了瞅身边的他…… 这小子最近不知咋啦?几天没来,来了也没劲儿——与那个工宣队长相比,差 得远了,她又想起了那个工宣队长…… …… 她使劲地推醒了他,骂道:“死猪!该走了。” 他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甭问,再来一次滚蛋!”她捏了一下他那玩意儿。 “骚货!轻点……”他来劲了。 这次够味儿,她获得了满足,微笑着睡着了。 他仔细地欣赏了一阵儿她的睡态,偷看了她的某些部位。该做的他都做了,不 该做的他也做了。他把她的…… 黎明前,他悄悄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