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传来了给教师长工资的消息,教师们又笑逐颜开了。 是啊!为了发展教育事业,提高教师的社会地位,国家在财政困难的情况下, 这已经是第四次给教师长工资了。尽管指标有限,但它体现了党和政府对教师的关 怀和爱护。 示老师自大学毕业定级后,二十多年来没调过一级工资。前两次调资时他都自 动放弃了,把指标让给了那些低工资的老师。在这次调资会议上,老师们普遍认为 应该给示老师升一级。 咪校长心里不愿意,一则他认为示教师的工资比他当校长的还高一级,二则他 认为这是报复示老师的一次好机会,可以出口恶气了。 无记名投票的结果,令咪校长非常生气。示老师以三分之二的票数通过了,而 他连三分之一的票数也不到。 教师们普遍认为:示老师工资虽高,可人家一次也没调过,文件上不是说近年 来没调过工资的人优先吗?咪校长前两次都调了工资,文件上不是说不能连升三级 吗? 然而,在上报调资材料时,咪校长灵机一动,充分行使了他的权力。他把示老 师删掉了,而换上了他的名字。工资批下来后,全校教师哗然,咪校长暗暗高兴。 有人建议示老师到县上打问一下是咋回事?示老师怕影响学生的功课,一直没 去。 吴主任去县上开会,知道了内情,就把真实情况告诉了教育局长。一月后,县 上另外给了示老师一个指标,补调了一级工资。 咪校长知道后,心里不乐意,可也没办法阻挡,只好干着气。 此间,又发生了一件事,令咪校长更为恼火。 一天中午,咪校长又请了乡上的几个干部来喝酒。灶上忙着为校长准备酒菜, 顾不上给师生们做饭菜。开饭时,只好让师生们啃冷馍。几个青年教师对校长的大 吃大喝早已不满,这天也是吃了豹子胆,他们把给校长刚炒好的几个下酒菜端去吃 了。 校长闻知后差点儿没气死。他觉得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否则几个毛小子没这么 大的胆。多年的仕途经验告诉他,此事需妥善处理,否则于自己极为不利。 这两件事的发生,对咪校长触动很大。他认为吴主任和示老师合伙在捣他的鬼。 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和这位教导主任争吵。他表面上很尊重吴主任, 背后却跑到教育局告吴主任的状。 教育局长听完他的反映后说:“你怎么和哪一个主任都处不来呢?吴主任是名 牌大学毕业的,是从省城重点中学来的,是全县著名的教导主任……” 他一听局长的口气,知道撵走吴主任不大可能,就请求调走几个调皮捣蛋的教 师。 局长想了一会儿说:“示老师是有名的老教师,不可轻易乱调。至于那几个小 青年吗,可以考虑给你调整一下。” 教育局长总算给了咪校长一个面子,让他没有白跑一趟。 新调来的几个教师都是咪校长点名要的,和他都是沾亲带故的。虽说没赶走吴 主任和示老师,他也比较满意,尤其是把那几个小青年调到了边远山区的小学任教。 这对于那些不听话的教师来说,实质上是一次严重的警告——杀鸡给猴看吗! 咪校长又从剧团调来一个没有名气的旦角儿,美其名曰“音乐舞蹈教师”。可 她连五线谱是什么也不知道,整天只会陪着校长打麻将,烦闷时唱唱“天仙配”。 其实这也是件好事,校长不再那么跑了,在学校待的时间也多了。 咪校长加强了他的行政管理队伍建设,行政后勤人员由过去的四人增加到了十 六人,占教职工总数的三分之一。比如原来的打铃、收发、电工、门卫一个人干得 活儿,现在由五个人干,而这些人大都是校长的亲戚或关系户。 学校的临时代课教师越来越多,正规的师范院校毕业生越来越少。校长在一次 教师会上公然讲道:“我宁肯要没毕业的初中生,也不愿意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教书有什么可难的?谁教都一样!只要听话、好使唤,就是好教师!不听话、难使 唤,就是坏教师!有人说我们学校质量下降了,每年考不上几个学生。这纯粹是胡 说!教育要全面发展,不能光看考上的学生多少!那是片面追求升学率……” 听着校长的宏论,教师们面面相觑,暗暗发笑。 学校教工队伍发生了很大变化。教师们思想混乱、不思进取。有的教师请求调 走了,有的教师改行跳槽了…… 咪校长洋洋得意地说:“走吧!走吧!走一个,我就多雇佣一个。多雇拥一个, 我就多得一份人情!还能收礼……” 看到学校如此混乱,示老师心里很着急。他找吴主任,吴主任摊开两只手,无 可奈何地说:“我比你还着急,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咱是民主人士……” 示老师向乡上、县上有关部门反映。人家说:“你这人怎么老爱管闲事,你把 你的书教好就行了!” 咪校长听说示老师又告了他的刁状,对他更恨之入骨了,发誓要拔掉这个眼中 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