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咪校长这几天特别高兴,虽说没弄上中级教师职称,但他并不生气。因为他正 科级校长的工资远远高于中级教师的,最主要的是日弄了示老师那狗日的,出了一 口恶气。 他点燃一支“红塔山”,躺在沙发上悠闲地思考着—— “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还日能不日能了?你不是不相信权力的厉 害吗?这回尝到了吧! “你示老师资历老、学历高、知识深、思想好,你都没评上高级职称?你不也 是个初级教师吗? “我一个冒牌中专生,也评了个中二,不比你差!什么高级知识分子?狗屁! 咱俩一样——咱俩还不一样哩!我是个校长,是个正科级,你算什么东西?你和那 些刚毕业的中师娃差不多,你和我的女儿差不多…… “我女儿这次也评了个小教一级,小教一级相当于中教二级……可我女儿才二 十二呀!比你老家伙的工龄还少几年哩! “我女儿十六岁那年,没考上高中就到城关小学当了代课教师。三年后转了非 农户口,又到市教师进修学校学习了两年,取得了中师文凭,这次评职称正好赶上 了。 “我女儿长得漂亮,又有文凭,又有职称,又在城里工作。听说追得小伙子还 不少哩,其中还有县太爷的公子……” 咪校长越想越得意,越想越兴奋。他叫来小旦角儿,和她唱了一段“红灯记”。 他又叫来汪老师,要修筑长城。 可是,“三缺一”——和他们平时搓麻的管总务的杨老师去县上了。他就让汪 老师找一个乳的来……他和她们一直搓了个通宵,玩了个痛快! 俗话说——乐极生悲。也许是咪校长过于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吧…… 一天中午,他喝罢酒,躺在沙发上,大腿压小腿正在悠闲。新来不久的小莉送 报纸来了。 小莉初中毕业,补习了两年也没考上,沾她乡长表叔的光,来到了龙尾中学工 作。她带不了课,咪校长就让她帮着搞收发。 小莉芳龄十六,一米六七的个儿,胖胖的圆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儿,长长的眉毛 下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小巧玲珑的嘴儿还挺乖的。叫“叔叔”时,那甜蜜的音调 令咪校长想入非非。第一次见她面时,他就觉得她有点儿面熟,如果不是那身时髦 的衣着,她多像当年的小迷呀! 小莉姑娘推开门,见校长叔叔正在闭目养神,便把报纸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她 正欲退出,咪校长说话了:“把报纸给我拿过来!”她又从桌子上拿起报纸绕过茶 几送到校长面前。 咪校长在接报的瞬间一下抓住了小莉的手,把她揽在怀里狂吻起来…… 这小莉姑娘初出茅庐,没见过什么大的世面,更没有料到自己敬爱的校长叔叔 竟然这样。她挣脱他,甩手便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红着脸跑了。 咪校长摸了摸自己的脸,骂道:“碎婊子,佛爷的桌子——碰不得!” 他点燃一支香烟,躺在沙发床上,闭目遐想他的风流史…… 他祖辈是方圆有名的大户,父亲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到解放时家境早已经破落。 他家也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用当地的方言说,叫做“净球打得炕棱响”。 土改时,他父亲是农会主席,斗争地主立了大功,分得了地主家的几间房屋。 他妈妈在灶炕洞里挖得了地主家藏得一罐银子,他家的日子好过了起来。他父 母把他送到省城上中学,一心想让他出人头地。谁知他不争气,就在初中毕业那年, 因乱谈恋爱被学校勒令退学。 他回到家里,他父母给他娶了临村一个俊俏的女子。他和她热烈了半年多,但 他不愿整天和黄土疙瘩打交道,就跑到S 县找他当部长的姑父。他姑父把他安排在 一所乡下小学教书,半年后,又给他转了正。 他在乡下教书,寂寞难熬。他思念他的妻子,但不能常厮相守。他劣习难改, 便以那些年幼的女学生取乐。就在他姑父准备把他调到城里之时,他的事情败露了。 本来要法办他,全仗他姑夫从中周旋,只给了他一个记大过的处分。他姑父赏了他 几个耳光,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然后把他弄回了本县。 他在龙镇中学担任管理员,手中有点小权利,和学校领导处得也不错。虽说他 每周能够回家和妻子团聚一次,但他总是爱打那些年轻貌美的女教师的主意。 那年,那个小迷在小学教书时,他就看上了她,还是他给校长出得主意,把她 调到了中学。他爱到小迷的房子闲聊,又常常地帮助她。那次“小米事件”发生后, 他差点儿栽了。多亏了小迷的聪明,加上他和校长的关系,他又躲过了一劫。尽管 小迷憎恨了他好久,但最终还是倒在了他的怀抱,并成了他的红颜知己…… 他走上仕途之后,没少干这种事,一般都比较顺利。即使得不上手的,也没弄 下啥大麻烦。至于有多少,他也不记得了。 他常常怀念在剧团的那几年,那是他一生中最满意的一段日子。他天天和那些 女演员打交道,看上哪个就叫哪个。有的不用叫,便会自动来找他……要不是为了 农转非,他才不离开那儿呢。 这龙尾乡没有几个像样的,大都是破烂货,能玩的他大都玩过了,只是医院有 个护士还挺不错的。那次他感冒了,她给他打针,他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她。起初 他找她,她还满牛皮的,不答理他。半年前,她来找他,求他转个学生,他十分爽 快地答应了。他再去时,她态度变了。他和她来往了几次,又帮她办了几件事后, 他终于在两月前将她俘虏了…… 那个小旦角儿,是他在剧团里最喜爱的,老关系了,可算是龙尾乡的头稍子。 当初,他本不想要她来,可她说剧团搞改革,挤得她连工资都拿不上,要到他身边 混口饭吃。他耐不住她的眼泪,只好收留了她。 她来了也好也不好,时间久了,难免要惹事生非。可不,她来了没多久,就惹 得乡上的好几个干部瞅上了她,经常打她的主意。他考虑再三,只好把她先介绍给 了乡长……她还和学校的几个女教师闹矛盾,经常争风吃醋,还和一个骚货干了一 仗…… 学校有个汪老师,倒是挺有魅力的。他到龙尾中学第一眼就看上了她。他想方 设法接近她,可她始终不卑不亢的。前任教导主任不干了,他让她主持教导处的工 作,准备提拔她当教导主任,以便把她搞到手。谁知让那该死的老示从中一搅和, 教育局派来个吴主任,参了她的行。他不甘心放弃他的目的,又想出一个计策,让 她掌管学校的小金库…… 这个汪老师也他妈的真不够意思!他一心关照她,让她住在他的隔壁,让她管 上了小金库……他给了她不少的好处。可她,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和他干那事。无 奈之下,他只好在一次酒后,借着酒劲把她强行按到了床上……她柳眉横竖,又哭 又闹,要去告发他。他吓得急忙给她跪下告饶,并答应她,学校小金库的钱任她随 意花,随意拿……这才算平息了事态。 事后不久,她就和一个警察结了婚。她常请他和她的丈夫喝酒。他看到她丈夫 那魁梧的身材,看到那头上的大盖帽,看到那屁股后面别的那把“五四”式手枪… …他就胆怯了,害怕了。他发誓再也不打她的主意了。 可是,这个汪老师好像故意要勾引他似的。婚后,她打扮得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身材也丰满了,头发变成了波浪式……特别是那对高耸的乳房太迷人了。他每次看 到她那美丽的倩影时心里就痒痒的难受,每次同她单独接触时就忍不住想抱她吻她 ……她高兴了,就给他一个笑脸,让他尝点儿甜头;她要不乐意,就给他一个冷脸, 要么就是一个耳光。他一生玩了多少女人,没想到竟让她把他给耍了。 学校新分来的那几个年轻女娃颇有些现代派头,可一个个都高傲的很,还真不 好缠。就说这个小莉吧,他待她不薄,可今天刚碰了一下就…… 咪校长正在神游女人国,没想到乡长一脚把门踹开,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他急忙从沙发上爬起来让座、递烟…… 乡长不坐、也不抽烟,一手拽住他的领口,一手在他的脸上猛抽,“啪啪啪… …”几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 他急忙给乡长跪下告饶,再三声明自己是酒后糊涂、一时冲动、毫无歹意,反 复夸奖小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令人丢魂…… 他保证今后决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他答应让小莉去大学进修学习,一切费用 由学校报销,工资照发…… 他保证把小旦儿永久归乡长享用,他也不再用她…… 他保证永远做乡长的忠实走狗,乡长随叫随到…… …… 最后,乡长总算饶恕了他。他急忙摆了一桌酒席,和乡长又“哥俩好”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