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岁月流逝,光阴似电,历史进入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神州大地掀起了改革的 滚滚浪潮,社会在前进,经济在发展,市场在繁荣,人们的生活水平在逐步提高… … 省教育工作会议之后,县上加大了对教育的投入,设立了“人民教育基金办公 室”,对各行各业开始征收教育附加费,对拿工资的干部职工征收教育基金,变单 一的政府办学为社会各届办学。全县的教育经费大幅度增长,由过去的每年五六十 万猛增到了上千万,并将随着财政收入的增长而逐年增长,教育的穷日子已快进入 历史博物馆了。 龙尾中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土木结构的教室拆除了,一幢钢筋混凝土 的教学大楼拔地而起了。修建这幢教学楼,我们的咪校长是立了大功劳的。 县上有钱了,就计划改造各个学校的校舍。第一批本来没有龙尾中学,咪校长 去县上跑了一趟,为龙尾中学争取到了指标,立下了第一大功。 “县上投资三十万,乡上集资三十万,共计六十万,修建一幢三层高的教学大 楼。工程队由县上寻找,学校负责修建……”咪校长回到学校后,水没顾上喝一口, 就急忙去乡上汇报。 “凭什么要县上找工队?把乡政府往哪儿放?”新任的乡长听了并不乐意。 “这是B 副县长的意思,不然这次就没有咱们的了……”咪校长告诉了其中的 奥秘。 “那就由乡上负责修建,你们学校等着住就行了。”乡长听了后说。 咪校长不答应,不答应乡政府就不给集资。争来吵去,最后书记进行了调解, 双方妥协——咪校长交出了修建权,乡长给他留了个现场监工权。这个新来的乡长 比前任乡长学历高,水平也高。 咪校长无话可说了,不认也得认了。他不辞辛苦,起早贪黑,整天在工地上转 来转去。 他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才能有效地行使他的监工权。他每天到工地上指手画脚 ——地基挖得太浅啦,夯砸的不实啦,水泥标号太低啦,沙石质量太差啦…… 工头王老八没少给咪校长抽“红塔山”。咪校长是越抽越认真,越抽越爱找麻 达……王老八请咪校长喝酒,他推托说不会,死活硬是不上场。 有一天,因为工程质量问题,咪校长和王老八终于吵起来了……吵来吵去,解 决不了问题,两人同去见乡长。 乡长对王老八说:“工程质量一定要把握住,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嘛!咪校长 对工作向来认真负责,我们是特意挑选他来负责工程质量的……” 乡长又对咪校长说:“你严把工程质量关,这很好嘛!你为龙尾中学的改造又 立下了第二大功!但是,你要和工队处好关系嘛,有些事情可以商量着来嘛……” 咪校长打赢了官司,又受到了乡长的表扬,高高兴兴地走了。 王老八是越听越生气,越想气越大,坐在乡长房子不走了。 乡长又对王老八说:“你这人是干大事的,干大事的就得有大肚量!舍不得米 逮不住鸟,舍不得银得不到金,舍不得婆姨就抱不上娃……” 乡长所说的,王老八不是不懂。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就是凭这点从老家出来闯 荡江湖的。 他为了揽到这个工程,在县上花了六万,和乡上签订合同时,又花了四万。他 原以为给监工的校长抽抽烟、喝喝酒就行了,没想到这个咪校长还这么难缠?看来 不给他放点儿“血”还不行哩! “娘稀屁——中!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老八总不会把我老家的钱拿来给他!” 王老八想通了。 晚上,王老八来到咪校长的住室。他这次没有拿烟也没有提酒,一进门就嚷嚷 着要喝校长的酒。 咪校长一听,就心领神会,喜出望外。他搬出一箱“西凤”说:“早给你准备 好了,咱哥俩今晚喝个痛快!” “喝!谁装狗熊谁是龟孙子……”王老八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咪校长不甘示弱,端起杯子,杯杯奉陪。 …… 两人喝了三瓶半,王老八面不改色心不跳,咪校长承认自己是狗熊,是龟孙子 …… 他哭泣着说:“我辛辛苦苦一辈子,至今在城里还没有个窝。” 王老八说:“娘希屁!你咋不早说?那算个球大的事!” 他可怜巴巴地说:“咱教书匠没钱、没权、没地皮,不敢有什么大的奢望。” 王老八摔出两沓“老革命”说:“中!明天你快去弄地皮!” 他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手舞足蹈地说:“这算你借我的,帮我的,我子孙后 代八辈子不忘你的大恩和大德!” 王老八笑着说:“中!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幢楼房同时施工,同时竣工!” ……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语投机票子到;老八校长都乐意,忙把情人怀中抱! 次日清晨,咪校长酒醒后,见小旦儿在他身边躺着,他知道她昨晚又陪了他一 夜。自打他给前任乡长保证再不碰她之后,他多年再没碰过她。前任乡长走后,她 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当他知道她和许多人乱搞过后,他对她产生了厌恶感,一般不 再和她搞,但她在那方面很内行,又很温柔,常常使人快活极了…… 他起来后,猛然间想起昨晚老八给了他两沓“老革命”,就四处寻找。小旦儿 看他那着急的样儿,就笑着拿出了钱说:“在这儿呢……” 他一把夺过钱,说了一句:“我有急事儿,回来再给你说……”就急忙往城里 赶。 …… 三天后,咪校长笑容满面地告诉王老八:“地皮已经搞到手……” 王老八奸笑着说:“中!人随你挑,料随你拉,你说咋修就咋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豪宅将建校长忙;支派老旦去监工,老八民工个个畅。 咪校长叫来了小旦儿——其实早已经成为老旦了。他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又 摸了摸她的小莲子…… 他对她说:“我最近比较忙,你替我常到工地上转一转,让老八给咱把楼修快 一点儿……” 这个旦角儿,自打到龙尾中学后,每周代四节音乐课,再就是帮校长收拾收拾 房间,打扫打扫卫生,每月工资不少拿,比那些在剧团的姐妹们强多了。 学校的老师们对她是敬而远之,大都不爱同她来往。她除了陪校长玩耍之外, 整天闲的无聊,就是到乡上各单位串门子。原来的乡长和她玩了几年后走了,新来 的乡长不爱答理她。好在她早已经和各单位的人都混熟了,成为一个有名的人物了。 她就住在咪校长的隔壁,每逢校长喝酒,她都去帮忙。那天晚上,她进来要陪 酒,校长让她先回去。她一人坐在房间直纳闷儿:“今晚校长怎么不要我呢……” 王老八走后,她见校长醉的像头死猪似的,就给校长灌了一杯热茶……她打扫 了房间,把校长扶上了床。在给校长脱衣服时,她发现了那两沓钱,她帮他收了起 来…… …… 从此,教学楼工地上很少见到咪校长的影子,而多了个爱跳爱笑爱描眉爱唱秦 腔的老旦儿。王老八非常高兴,工人们爱和她打诨骂俏,但干起活来却有了精神… …工程进度大大地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