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燃烧的田野 日子不久,合作社解散,成立了人民公社,原来的生产组变成了生产队,杨三河 这个组长,自然而然的便成了生产队长,女人呢,自然也就成了队长的队长。由于女 人带领着光棍汉们勤劳耕作,他们队里的庄稼年年季季都是最好的收成,这不能不让 村里人都十分感激女人。 可是不知为何,谁都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队长,可就是没有人提议让她来当队长。 尽管如此,应该说女人做一个堂堂正正人的愿望已经基本得到了实现。可是,女人心 里却总是隐隐地感到一种不安,好像随时会有人去翻那本旧账似的。平时说起话来, 仍然不敢像其他女人那么随便,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而是想一想,该怎么说才怎 么说。这样,女人不由得感到自己距离做一个清清白白的正常人还很漫长。 生产队要比原来的生产组大得多,由原来的几十号人一下变成了一二百人,社员 情况也更加杂乱,所以也更加难以领导。为了保持光棍汉们的劳动积极性,女人把他 们编成了一个突击组,由自己亲自带队领导。这样自己对光棍汉们的号召力就不会减 弱,突击组把活干的又快又好,就会带动起全队社员的劳动积极性。凡是重活累活都 由突击组来做,其余的社员安排一些轻活零碎活。人家都把重活累活干了,干轻活的 不用催促自然也会卖尽全力地干。 每到割麦收秋这样的农忙季节,观看这些光棍汉们干活,那简直是一种享受。说 心里话,那实在不能算是干农活,那是一种激情的宣泄,力量的张扬。女人提出由自 己来带头,光棍汉们却不同意。 他们说:“上边的,你站在地头上看着就行了。大伙还等着您的奖励呢!” 女人说:“那好,我就在地头等着给你们发奖!” 奖品仍然很好笑:把活干的又快又好的,听女人讲故事时,可以与女人坐的最近, 这样就有幸嗅到女人身上的美好气味儿,听到的故事自然会更加亲切动人。有个叫惊 蛰的男人做起活来总是又快又好,每次听故事自然就与女人坐的最近,有时竟然紧挨 着女人的身子。 于是,其他男人便问他:“说说到底什么味儿?” 惊蜇却不说,只是神秘的微微一笑。询问的男人便馋得直流涎水,心里便暗暗的 叫劲:下次做活,超不过你的是狗熊!为此,男人们干起活来个个象发了疯一般。 割麦子时,光棍汉们全都在地头上手握镰刀像运动员起跑一般准备好了,只待女 人一挥手命令一声:“开始!”便一齐挥刀割起来。 这时候,整个麦田里“嚓嚓”的响声合奏成一支欢快的乐曲,震撼着大地,也敲 击着女人的心。不知哪一位突然破嗓门唱了一句:“快快割呀!嗨哟!” 其他人便一齐响应着:“嗨哟!” 于是,割麦的嚓嚓声、号子声顿时响成一片:“快快割呀!”“嗨哟!” “加把劲呀!” “嗨哟!”…… 割到地头儿返回来时,远远地看到了女人的影子,喊出的号子便换了一个内容: “努把力呀!” “嗨哟!” “上边等心急啦!” “嗨哟!” “割到地头有奖励呀!” “嗨哟!” 有听过三河和女人房的男人突然喊出一句: “割到地头吃白馍呀!嗨哟!” 于是哄笑声象山洪暴发一般响起来。光棍汉们便一齐重复一句: “割到地头吃白馍呀!嗨哟!” 这喊声把光棍汉们的激情和力量全都激发起来了,割麦快得像奔跑一般。女人都 听到了,也全看到了,于是,扯开嗓门喊了一句:“愿做儿子就让吃白馍呀!嗨哟!” 男人们听到女人的召唤,发疯一般往前割过去,同时没有忘记喊一声:“叫吃白 馍做儿子也行啊!嗨哟!” 就这样割着喊着,一块麦田便风扫残云一般割完了。 割麦子是农村里最苦最累的活计,女人深深体会到光棍们的苦处,也深深体谅到 不让自己干活,是对自己的体贴和疼爱。心里不由得荡起海潮般的感激,见光棍们累 得汗流浃背的模样,便赶紧回家里熬了绿豆汤为他们解暑。 当女人熬好了为大家解暑的绿豆汤,用水桶挑着送到田野的时候,光棍们看着女 人挑着绿豆汤的担子,迈着优美的步姿走过来的时候,心里禁不住激动地想:仅仅为 了这优美动人的身姿,即使累死在田野上也是值得的。这样想着,哪里还有半点劳累 的感觉。 女人把绿豆汤担到麦田地头的大杨树下,便招呼光棍们来喝汤解暑。此时此刻的 女人,在灶火前烧汤,身上的衣褂早已被汗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体上,两个乳房 和松软的胸脯,凸凹有致地似乎在外边袒露着,光棍们看着女人香汗频频的样子,便 产生一种把女人拥抱在怀抱里的感觉。端起一碗女人亲自盛上的绿豆汤,觉着那里是 喝汤,简直是在与女人亲近。喝一口,实在比皇宫里的人参汤更有滋味,更有营养, 滋润得只想呻吟…… 于是就有人央求说:“上边的,再奖赏我们一个故事吧。” 女人看着被割倒的一大块麦田,立刻被一种成就感紧紧抓住了,高兴地说:“好, 讲个什么故事呢?” 就有光棍提议说:“还是讲傻小子逛窑子吧。” 女人的故事有的是亲历,有的是耳闻,但无论来自哪个渠道,对于光棍们是既新 鲜又刺激。女人想了想说:“好吧,就讲个傻小子逛窑子。” 女人的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财主家里非常有钱,娶了七房太太,生了八个 女儿,却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傻子。在男尊女卑的旧社会里,女人是不能继承家产 的,儿子虽傻却是名正言顺的财产继承人,所以,财主对傻儿子百般娇惯,要星星不 给月亮。傻儿子长到十七岁时,还傻得什么也不知道,对男女感情的事情一点也没有 开化。 女人讲到这里,就有光棍汉大声问道:“那他怎么逛窑子?” 另有光棍听得正专心,不耐烦地斥责说:“听你的吧,打的什么岔!” 女人仍然耐心地解释说:“要不怎么叫笑话呢?” 然后继续讲:他们村里另一家财主,也是同样有财产,同样只有一个儿子,不同 的是,这家财主的儿子十分精明。巧妙的是这两家财主的儿子,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村里人都说生傻儿子这家财主的祖宗没有积德,这是天意在惩罚他们。这家财主听到 一些流言蜚语,自然很生气,可也没有什么办法堵人们的嘴,只是从内心里嫉恨另一 家财主。傻儿子从小就什么也与那家财主的儿子攀比,即使身上的帽子鞋子也要比那 家的贵重一些。那家的儿子到学堂里读书,傻儿子也跟着去凑热闹。 傻儿子上学堂肯定是瞎混。让他们发愁的是,倒不是傻儿子不会念书识字,而是 傻儿子都长得比成年人还高大了,却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一点也不开窍,娶了两房媳妇, 好几年的时间却连媳妇的身都没有破。财主情急之下,花钱顾来好几位漂亮女人,日 夜进行调教,可傻儿子那方面没有发育,无论怎么调教,也是没有作用。 这一天,傻儿子听说那家财主的儿子逛窑子去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也要去 逛窑子。财主听说自己的儿子要逛窑子,以为他那方面有了能力,高兴得什么似的。 赶忙让管家拿着钱一块陪着去。 傻儿子跟着管家来到妓女院。姐妹们听说来了个傻子,谁也不愿意接待他。其中 有个年龄大的,接待经验比较丰富,于是,就自报奋勇去接待他。 这位姐姐见到傻子,问他到这里来过没有? 傻子想,那个财主家的儿子愿意来这里,这一定是个好地方,如果说没有来过, 实在低他一等,于是说:怎么没来过?天天来呀! 姐姐说:什么叫逛窑子? 傻儿子说:就是在窑子里逛来逛去呗。 姐姐说:也对也不对。 傻儿子瞪着眼睛说:怎么不对? 姐姐说:说你对,的确是在这里逛来逛去;说你不对,是不能白白逛来逛去,看 见这里的姐妹,就得赏钱,看见身子,赏一吊,看见脸就得赏两吊,看见屁股就要赏 十吊了,如果想摸一摸,把眼睛蒙上,也要赏二十吊。 傻儿子说:我家有的是钱,当然要赏最多的了。 于是,这位姐姐便把姐妹们全招呼在一起,趴在床上露出屁股。然后把傻儿子的 眼睛用布条蒙住。于是,傻儿子摸一下每个人的屁股,就每人赏给二十吊钱。 傻儿子回到家,财主就问他逛窑子好玩么? 傻儿子说:好玩是好玩,就是窑姐的屁股比我们的脸还珍贵,摸一下二十吊钱, 还要蒙住眼睛。 女人讲到这里,开心地笑起来,就有光棍说:嫂子把屁股露出来,让我蒙住眼睛 摸一下好不好? 女人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说:那还不如你把屁股露出来,让你三河哥捶几棍子 好玩呢! 光棍们看看三河虎背熊腰的像一座铁塔样,不敢继续把玩笑开下去,听故事的工 夫早已歇过乏来,于是说:嫂子再歇一会儿,大伙赶快把割倒的麦子捆起来拉回去吧, 别来一阵暴风雨瞎到地里。 光棍们欢呼一声,立刻风卷残云一般把麦子打成了捆,然后用车拉回家去。 -------- 虹桥书吧